周真武甲冑破碎,滿頭金髮遍佈血跡,滿面不甘地瞪大雙眼。
在龜蛇二將抽出了他體內的真武大帝傳承後,他也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心氣和脊柱,徹底癱倒在了地上。
不過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人注意他了,自一開始的意氣風發,再到現在的悽慘境遇,可謂是從天堂到地獄,連東原州的修士,都沒有任何憐憫,只有感慨。
大世開啓,所有天驕都將踩着其餘人的屍骨,走上唯一的至高王座,而腳下注定是累累屍骨和無數鮮血。
連周真武這樣從未敗過,在東原州橫掃無忌,被譽爲少帝的年輕存在,也淪爲別人的踏腳石,被這麼踩在地上。
更多人的目光,此時則匯聚在那修長挺拔的白衣身影上,難掩欽佩和敬仰。
姜瀾微微閉闔着眼,並未拒絕龜蛇二將送來真武大帝傳承。
剛纔他會突然盯上週真武,也是驟然感覺其身上涌現出一股磅礴的氣運,可能會影響到他身上的運勢。
果不其然,在接受了真武大帝的傳承後,姜瀾便感覺到許久未曾有過變化的泥丸宮內,有隆隆氣運灌注而下。
深邃而漆黑的虛空中,發出了江河決堤般的聲音,一縷又一縷玄奇的氣流揮灑,不斷澆注。
那株古藤開始搖顫,每一片葉片,都越發蒼翠,晶瑩燦燦,而其中的一片綠葉,更是卷裹着真武大帝傳承,化作似龜似蛇,又似劍的圖案。
姜瀾腦海之中浮現諸多深奧的記憶印記,似有一尊魁梧高大的身影,腳踩五色靈龜,按劍而立,睥睨天地間無窮妖魔。
隨之其一道劍光劈落,像是大宇宙都被劈開了,浩蕩之威,無遠弗屆,羣魔辟易。
“這鬥戰蕩魔秘術,落到這周真武手中,纔是真的明珠蒙塵。”
姜瀾緩緩睜開眼睛,輕呼口氣,眼眸的深處有一抹暗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逝。
鬥戰蕩魔秘術,配合着同樣能增幅戰鬥力的四靈古天功,可謂是相輔相成,效果絕非一加一那麼簡單。
此刻姜瀾自信不動用小世界的力量和其餘隱藏手段,輕易鎮殺當時碧遊洞天的半步大能彩雲仙子。
隨着他接受了這部分真武大帝傳承,他更是感覺冥冥之中,多了一股之前未曾有過的“天地所鍾”之感,舉手投足間似乎都有着天地真意在呼應。
這真武大帝傳承,不僅僅代表着傳承,似乎還有一種他現在說不清的光環。
當然,好處也是巨大的,不論是命之道果、歲之道果,還是界之道果,都受到氣運的滋潤。
尤其是命之道果,更是在成熟向第四階段的路上,更進一步,肉眼可見命之道果的表面浮現一層淡淡的金色,當整體變成金色後,也將徹底成熟至第四階段。
姜瀾感覺了下,一旦命之道果成熟至第四階段,他對生命的掌控,將達到一個難以形容的恐怖地步,已經不僅是操縱生命規則那麼簡單。
同樣已經成熟至第三階段,在向第四階段轉變的歲之道果,變化則沒有那麼大了。
至於界之道果,則依舊是處於第一階段。
第四枚氣運道果,沒有任何變化的跡象,成熟的難度遠超了之前的任何一顆道果。
姜瀾至今也絲毫感受不到,這第四枚氣運道果,會孕育出什麼來。
法妙音和神女宮的一衆長老弟子,都在一旁靜靜等待着姜瀾,沒有打攪他。
此時見他睜眼,一衆鶯鶯燕燕都上前來道謝,香風醉人,溫言軟語。
龜蛇二將,在表達追隨之意後,便化作兩道流光,飛入了四靈古戰車上屹立的那杆鐵血古戰旗中,內部顯然自成空間。
姜瀾神念略微一探,見其中灰霧濛濛,儼然一片蒼涼古老的戈壁戰場,並無法窺視外界景象,在確保不會影響窺探到自己之後,才放下心來。
他隨手收了四靈古戰車,又將拉車的那四頭神俊古老遺種收下,看得出來周真武爲了排場,倒是費了不少心思。
這四頭神俊遺種,血脈非凡,潛力巨大,未來沒準還有突破七境的機會,眼下給他拉車,倒也勉強合適。
“多謝姜瀾聖子出手相助,我代神女宮上下,感激不盡。”
一道流光朝這裡落了過來,落地化作一名中年道姑模樣的女子,正是剛纔自神女宮中衝出的那位七境修爲的長老。
可惜實力不如周真武,被其一拳逼退,受了不少傷。
法妙音向其見禮,隨後不解地詢問起了神女宮所發生的事情來。
這名道姑模樣的長老,嘆息一聲,然後在身旁諸多弟子不解的目光中,解釋起了大殿內所發生的事情。
宮主樓瀧,執意要庇護蕭騰,寧可犧牲外面的弟子……
她這話顯然是暗含了法力,聲音並不大,卻能被四周的那些修士生靈所聽到。
一時間,諸多修士感到吃驚震動不已。
不少人的目光更是變了。
若神女宮真的執意庇護蕭騰,對外界弟子長老不管不顧,開啓護山大陣,嚴防死守個十天半月。
那天璇本源恐怕就會被蕭騰徹底吸收煉化,即便最後有辦法將之提取出來,那也不一定完整了。
也有人認爲,估計是神女宮也看上了天璇本源,這是故意放出的消息,肯定早已將蕭騰給拿下……
而就在衆人議論紛紛,在決定要不要合力攻打神女宮的時候,原本籠罩着羣山的護山大陣,突然爆發出一陣巨大的聲勢,很快光華退散,霧氣一空,變得一片清明,神女宮將護山大陣給撤走了。
其中數道身影魚貫而出,爲首之人是名白髮蒼蒼的老嫗,其步伐不快,但每走一步,羣山都在跟着搖顫一下,大地隆隆劇震,猶如發生了地震一般。
其體內有一股瀚海般的恐怖生命氣息在澎湃,更像是一口大道深淵,遠遠望去,令人生畏。
“八境大能?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八境大能,估計已經渡過四五次天劫了……”
“這是神女宮的上代宮主莊飛花,曾經她就是八境修爲,如今恐怕更是深不可測,已經邁入至強大能之列。”
羣山四周圍聚而來的很多修士,認出走來的老嫗,面色瞬間就變了,有些忌憚和畏懼。
爭奪天璇本源的這些人中,目前還沒出現過八境修爲的大能,一些人哪怕覬覦,也只是藏在暗中,自詡身份,愛惜羽毛,不願弄髒名聲。
也有部分人,則是因爲心中有自己堅持的道,想在天地大變之中,謀求更寬廣的路,對天璇本源不屑之,認爲憑藉自己的天賦,能突破九境,登臨聖位。
白髮老嫗莊飛花,乃是實打實的至強大能,尋常大能在她手上,恐怕連一掌都接不下。
此時之前叫囂着讓神女宮交出蕭騰的人,心下開始打退堂鼓,擔心遭莊飛花出手清算。
赤蛟道人、浪孤雲這些半隻腳邁入八境的存在,也收斂了自身氣息,不敢太過於囂張。
神女宮存世時間很久,底蘊絕非碧遊洞天這樣的仙門道統可比,聖人不出手的年代,八境大能,那完全能在九州大地橫着走。
一時間,羣山附近都變得安靜死寂下來。
“多謝姜瀾聖子仗義出手,老身代神女宮上下,感謝姜瀾聖子今日出手恩情。”
莊飛花的身後,跟隨着神女宮大長老紀玄歆等人,她走出山門之後,並未在意四周的衆人,而是第一時間來到姜瀾面前,進行感謝。
她本來一直在閉關,參悟天地規則,試圖在劫橋境上走得更遠。
若無紀玄歆的化身前來石室前扣關,將她喚醒,她恐怕還不知道如今神女宮遭逢驚變,萬載根基,差點毀於一旦。
如果真任由外面這些弟子犧牲,恐怕自今往後,各弟子長老也會和宗門離心離德。
她教出這麼一個白眼狼徒弟來,簡直無顏面對各祖師。
“莊老宮主不必客氣,妙音和我私交甚好,見她的諸多師妹遭如此危難,又豈能見死不救?”
姜瀾見神女宮的宮主樓瀧並未出現,便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面露微笑,微微頷首,並未有對八境至強大能的尊敬,態度顯得很是隨意。
莊飛花也並不在意這些,感慨道,“姜瀾聖子仗義出手,心懷大義,並未在如此關頭,對我神女宮落井下石,如此恩情,真是無以報答。”
她又看向剛纔受傷的諸多弟子長老,面露愧疚道,“樓瀧做出有辱宗規,叛道離經一事,已經撤去了宮主一職,我神女宮不可能因爲一個外人,而拋棄任何一個同門。”
“老身管教不力,教出這麼一個弟子,讓你們受辱了,老身對不起你們……”
莊飛花的態度放得很低,並無八境至強大能的威嚴,一開口就將所有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並開始道歉,臉上盡是愧疚。
本來對神女宮頗有微詞的衆多弟子,剛纔的不滿等情緒,也是煙消雲散。
一些感性的弟子,本以爲剛纔會死在山門外,此時聽老宮主這話,更是嘴巴一癟、鼻子一酸,開始低聲抽泣起來……
如此一幕,倒是讓四周的諸多修士生靈,有些一愣一愣,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倒是不少年輕修士,見一羣花容玉貌的女子,梨花帶雨,啜泣不止,香肩直顫,心中不忍,只恨剛纔沒能站出來,不然或許就能俘虜一羣芳心了。
“我神女宮無意爭奪天璇本源,也無心將其佔爲己有,蕭騰現如今已經被關押至地牢之中,因爲他的身世,牽扯到我神女宮的一樁醜聞。”
“故此,懇求諸位同道,給老身數天時間,等解決蕭騰身上的事情後,定然將他交由諸位處理,天璇本源,我神女宮不會碰半下。”
安撫了一衆弟子和長老後,莊飛花這纔看向四周的諸多修士,蒼老的聲音卻蘊含了磅礴的法力,猶如天雷震動,虛空都在嗡鳴。
很多修爲稍弱之人,更是感覺氣血翻滾,險些站不穩,要從半空之中跌落下來。
很顯然,莊飛花此舉,雖有解釋,但同樣有震懾之意。
諸如浪孤雲、赤蛟道人這樣的存在,面容都沉了下來,但也不敢直接開口拒絕。
其餘修士更是如此。
來自於東原州、西陵州、北海之地的各方道統勢力的人,也不敢多言,輕易得罪一位八境至少渡過四五次天劫的至強大能。
見四周一片安靜死寂,莊飛花也是微舒口氣,她也不想將神女宮的醜聞,公之於衆。
“哼,冠冕堂皇,誰管你神女宮的醜聞?那蕭騰身上的天璇本源,屬於天下所有人,豈能容你獨佔數天?”
“這麼多天,該參悟的也參悟透了,神女宮未免也想得太好了……”
這時,一道陰惻惻的冷笑聲音在虛空之中響起,帶着嘲弄和不滿。
聽到這話,莊飛花面色一變。
而此地的一衆修士生靈,臉上不由得浮現喜色,一位八境大能現身了!
“姬家?姬連鬆?”
“你也來橫插一手?”
莊飛花死死地盯住剛纔話語傳來的那處。
虛空蕩開漣漪,只見一名身穿皁袍、頭髮以一根竹簪斜插,挽成個道髻的老者,自那裡走出。他身邊還跟隨着一些身影,一身紫色長袍、面容如玉,很是俊秀的姬明軒,緊隨其後。
姬明軒的目光,在不遠處無神睜大雙眼,似乎已經自絕心脈的周真武身上一掃而過,帶着一些複雜。
隨後目光又落在了姜瀾的身上,眼眸深處升騰的一抹戰意,隨之又消退下去,被一片灰敗和頹然所覆蓋,最後變成一片絕望無力。
他手掌握緊又鬆,深吸口氣,才讓自己勉強保持平靜。
姜瀾的強大,已經讓他生不出一絲一毫的追趕之意,敗於其手,此生恐怕將再無望其背影之資格。
強大如周真武,都如此慘淡落幕,相比之下,他的結局,還算是好的了……
“老夫當初和你師祖爭鬥的時候,你還只是個小娃娃呢,而今你倒是敢直呼老夫的名字。”
皁袍老者看着莊飛花,語氣輕蔑隨意,又透着股嗤笑。
莊飛花面色一變再變,兩人看起來老態龍鍾,但皁袍老者姬連鬆卻是太一門姬家的老祖級人物,活了幾千年,她是真沒想到,這樣的老東西也出世了。
唯有姜瀾眸中有深意閃過,可以說中天州的道統勢力中,唯有姬家和王家對這天璇本源最是渴求。
哪怕是付出代價,也想將之爭奪在手,他們太需要一位聖人來制衡李冉了,尤其是這一輩,姜瀾、李夢凝已經壓得其餘年輕一輩,沒有任何出頭的可能。
不然長此以往,太一門恐怕將成爲李家的一言堂了。
“呵呵,姬老怪對神女宮的醜聞不感興趣,我卻是有些好奇,到底是隨口糊弄,還是真有此事?”
這時,虛空之中再度傳來淡笑的聲音,一道燦燦的門戶浮現,隨之擴散裂開,一名儒雅隨和的中年男子,自其中邁步走出。
他身上並無多強大的氣息,但站在那裡,卻似淵渟嶽峙,令人望而生畏。
在其身畔,王家的王寰默默站着,很是安靜,只是目光依舊無可避免地落到姜瀾身上,暗含感嘆。
一時間,四周的羣山再度死寂下來,很多人吞了吞口水,眼裡難掩畏懼。
毫無疑問,這又是一尊八境的大能人物。
這就是如今仙門魁首太一門的底蘊,若是一致對外,哪方勢力敢於招惹?
神女宮的衆多弟子長老,眼裡也盡是驚顫,不少弟子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姜瀾。
他可是太一門聖子,如果他能替神女宮說說話的,應該會有用的。
莊飛花此時此刻面色已經完全凝重了下來。
兩尊大能人物,其中的姬連鬆,實力更是在她之上。
“兩位倒是走得挺快,出門也不打聲招呼,本想着一起同行的,難不成是想躲着我不成?”
這時,另一側的虛空,響起輕笑聲音,伴着點點晶瑩光雨,似有花瓣飄落,一名面龐如玉、神情陰柔、膚色白皙的花袍男子出現。
在其身邊,姜瀾倒是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便宜小姨李青璇。
李青璇自然也注意到他,對他露齒一笑,梨渦淺淺,一對小虎牙很是明顯。
“晦氣……”
王家的儒雅中年男子,以及姬家老怪姬連鬆看到花袍男子現身,都不由得齊齊暗罵一聲晦氣,顯然和其是舊識。
尤其是儒雅中年男子,臉上的笑意保持不住了,甚至一副有點後悔過來的模樣。
姜瀾聯繫腦海中的記憶,認出了此人,李元花,聽起來像是個女性名字,但實則是個男子,好男風,修行李家的一門至陰九轉乾坤功,修爲深厚。
同時還是內門排行前十的元花峰主,收弟子很嚴格,只收五官端正、儀容堂堂,體格健碩,且年紀超過三十以上的。
李元花的出現,讓本就死寂的神女宮山門外,更是安靜,簡直落針可聞。
姬家老鬼和儒雅中年男子都不說話了,顯然不想搭理李元花,只是盯住了莊飛花。
倒是李元花見他們不搭理自己,轉而將目光看向姜瀾,衝他溫和一笑。
姜瀾心頭怪異,第一次起了雞皮疙瘩,但還是頷首回以微笑。
山門前,氣氛降至冰點。
神女宮諸多弟子長老的臉色,都暗暗發白,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換誰誰不色變?
莊飛花本想靠自己震懾住外面的衆人,誰知太一門出現了三尊大能級人物。
在她的感應中,暗中其實還有幾道窺視的強大氣息,但在太一門插手之後,都選擇默默隱退了,不敢再現身。
她心頭苦笑,但也沒有辦法,不敢再像剛纔那般隨意糊弄,只能拱手嘆道,“不瞞諸位,實在是這醜聞傳出去,我神女宮以後,怕是要淪爲各方飯後茶前的談資笑柄了……”
當下,她便一五一十地講起了大夏國師葛七星、樓瀧,以及蕭騰三人之間的複雜關係。
世人皆知,蕭騰乃是鎮北王蕭河的第三子,可在莊飛花的講述中,事實卻不是這樣的,蕭騰只是鎮北王蕭河代爲撫養。
其生母是之前神女宮的宮主樓瀧,生父則是大夏國師葛七星……
除此之外,神女宮的一件至關重要之物,也在蕭騰身上。
此話一出,原本就落針可聞的神女宮山門前,更是靜得只能聽到呼吸聲音。
不僅僅是各方道統勢力,就連神女宮的許多長老弟子,也滿是震動、不可思議。
許多弟子小嘴大張,難以置信。
若此話是別人所說,他們還會懷疑,但莊飛花可是神女宮上一任宮主,當着所有人的面,她又豈會亂說?
怪不得宮主之前要拼命護住蕭騰。
“這……”
儒雅中年男子也一陣呆滯,本以爲之前莊飛花的措辭,只是糊弄人的,他帶着戲謔開口,誰知竟然問出這麼一個勁爆的消息。
這傳出去,中天州都得爲之轟動啊。
“這大夏鎮北王蕭河,此乃真性情啊……”
“以前便聽聞他一直追求神女宮的宮主,可沒想到竟然做到這份上,實在是佩服佩服。”
“大夏國師葛七星,才當真是吾輩楷模啊。”
“原來真是愛她,就算是她的孩子,也願意撫養,鎮北王做到了我等都做不到的事情。”
反應過來之後,很多人都不由得動容,隨之感慨起來,滿臉欽佩。
當然更多的人則是嘲弄譏諷,也完全理解不了。
議論喧譁了好一陣,神女宮山門前才安靜了下來。
這一下子連姬連鬆幾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太一門畢竟還沒強大到能無視全天下的仙門道統,爲所欲爲。
剛纔逼迫神女宮交出蕭騰,那是認爲莊飛花那番話語是幌子,糊弄人的,可誰知竟然是真的。
這樣一來,再繼續逼迫,反倒是適得其反,被扣個恃強凌弱、仗勢欺人的名頭來,太一門畢竟是仙門魁首,又是名門正派,凡事也得講理,不然無法服衆。
這時,莊飛花耳朵微動,聽到了一旁紀玄歆的傳音。
她的反應也很快,隨即將目光看向姜瀾,帶着請求之意,道,“我神女宮絕無覬覦天璇本源之心,此事可由姜瀾聖子作爲見證。”
“姜瀾聖子乃未來天帝,又代表着太一門,心懷大義,兼濟蒼生,他的爲人,想必沒有人信不過,我神女宮若是有霸佔天璇本源的心思,他肯定不會放任我等任意所爲。”
“所以,只求諸位能給神女宮三天時間,三天之後必然將蕭騰交出,任由諸位處置。”
她這話一出,羣山中的衆人,頓時面面廝覷起來。
太一門的三位大能還在這裡站着,即便擔心在此過程中,姜瀾會做些什麼手腳,但此時也沒有人敢多說一個不字。
這個時候站出來,那就是在置疑姜瀾的人品,也意味着在置疑太一門……
姬連鬆蒼老臉上面無表情,他雖然是老祖級的人物,但也無法輕視姜瀾這個小輩。
此時若是搖頭,那不就是當衆表明和姜瀾不合嗎?不管怎麼說,現在姜瀾代表着太一門的臉面。
“聖子的人品,那自然不用多說,相信諸位也不會有所異議?”他微微頷首,隨即目光掃過各處。
儒雅中年男子面露微笑,同樣附和。
“有聖子在,我等自然放心,別說給神女宮三天時間了,就算是三個月也可以。”李元花聲音有些陰柔,帶着笑意附和道。
姬連鬆和儒雅中年男子臉皮都是一抽,以姜瀾在聖子大典接受聖子傳承的表現來看,三月時間,估計都夠他把天璇本源參悟透徹好幾遍了。
三人一致做了決定,自然無人有異議。
神女宮上下,也是齊齊長舒口氣,諸多長老弟子看向姜瀾的目光,都隱隱帶着感激。
很快,今日在神女宮山門外所發生的事情,長了翅膀一樣,快速傳遍各地。
姜瀾的強大,早已傳遍各處,但周真武挑戰他的那一戰,還是讓他的強大,再度提升了一個層次,甚至是帶上了一股神話般的色彩。
四靈古戰車認主、龜蛇二將口稱未來天帝主動追隨、得真武大帝傳承……
任何一件,都可謂是轟動四方的大事。
而這其中,又當屬大夏國師葛七星以及神女宮宮主樓瀧間的私情,鬧得沸沸揚揚,引起軒然大波。
誰能想到,蕭騰竟是兩人私生子……
大街小巷、各城池街角都在熱議。
鎮北王蕭河同樣出了名,被冠以各種稀奇古怪的名頭,有人懷疑,他是不是有某種癖好……
大夏女皇聽聞消息之後,也在殿內足足呆了半晌,許久沒緩過神來。
爲此許多修士都趕至神女宮山門外,跟隨之前的衆人,在那裡靜候三日,人影憧憧,如一片人海,等神女宮三日後將蕭騰交出。
很多人都暗暗激動,覺得三日後,或許可以一睹天璇本源的樣子,進行參悟。
而神女宮中,姜瀾則在老宮主莊飛花,以及大長老紀玄歆的帶領下,在潮溼陰暗的玄星隕鐵地牢中,見到被關押在那裡的蕭騰、樓新語、耶識顏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