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雲裳他們在一片茂密的林子裡過夜,三個人圍着生好的火堆,兩個大男人抓了一些野味來,雲裳光是聞着味道就已經垂涎三尺了。
蘇亦謹見她一副就要流口水的模樣,故意烤的比較慢,而且還故意翻來覆去的將手中的野雞的香味個傳到雲裳的鼻尖去。
風無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空洞的眼神照舊是什麼光彩都沒有。
擡眼看了雲裳一眼,風無痕緩緩地將自己的手伸進了胸膛,然後掏出來兩個綠色的果子,遞給雲裳,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她。
雲裳接過,笑着朝他道謝。
出門好幾日,她臉上的傷痕已經好了,在蘇亦謹的調理下,甚至一點痕跡都沒看見,她的皮膚反而因爲蘇亦謹的珍貴藥材變得更加的光滑白皙了。
就算是穿着男裝,也掩不住雲裳那曼妙的身材和傾國傾城的臉頰,不施粉黛卻更有一種清新的出水芙蓉的美麗。
雲裳遞了一個給蘇亦謹,然後將自己手裡的果子在身上擦了擦,沒農藥啊,就是好,隨便擦擦就可以吃了。
雲裳幸福的感嘆着,儘管身邊的兩個男人並不知道她爲何感嘆。
蘇亦謹心裡一暖,沒想到她還記得分給他一個,那麼就不折騰她了,轉動着手裡的野雞,陣陣香味充斥着這個夜晚。
風無痕手中的兔子先烤好,扯了一個兔子的腿給雲裳,“給你。”
雲裳一手拿着果子,一手接過兔子的腿,兔肉啊,好香啊!
“謝謝無痕,那我吃了?”
風無痕點頭,眼裡有了絲期待,“吃吧。”
蘇亦謹黑着臉看風無痕,這個人是怎麼回事?明明應該什麼都不記得的,爲什麼卻對雲裳一日日的好?
唉,雲裳也真是的,長這麼好看,是個男人都圍上來,不過,只怕是都要和自己一樣心碎了,畢竟她欽點的,只有聞若安。
聞若安,多好的命啊!可是,要是聞若安死了的話,又當如何呢?
只是,他不會做這個惡人,他雖然憎惡聞若安,但是他不能讓雲裳傷心,爲了不讓她傷心,他現在纔回陪着她前往西域。
他,只要看着她開心就好了,他能替她做到的,他都會替她拼了命去做到。
日後,就以雲裳哥哥的身份在她身邊,看着她嫁人,看着她生子,看着她老去……
這樣,就夠了,他不敢再奢望更多。
見她三兩下將兔子腿吃完了,蘇亦謹扯了一個大大的雞腿遞過去,正好風無痕也在此時遞上另一條兔子的腿,蘇亦謹擡眼看他,一時間充滿了火藥味。
咦?怎麼回事?雲裳看看蘇亦謹又看看風無痕,怎麼覺得他們好像要掐架似地?
“咳咳,那個,我先喝點水……”雲裳不知所云的說了一句,然後風無痕和蘇亦謹便再一次同時的將水遞給她,兩人眼裡閃着只有男人才懂的東西。
“咳咳,我自己也有水……”雲裳莫名的感到一陣寒顫,悻悻的將自己腰間的水壺蓋子拔掉,喝了兩口。
“你們不吃啊?”雲裳看了看乾瞪眼比眼睛大小的兩個男人,一把搶過他們手中的雞腿兔子腿,“不吃我吃,這麼天然的燒烤,不吃真是浪費啊!”
說着大口大口的開吃起來,一點淑女形象也沒有,蘇亦謹一臉憐愛的在她吃完後遞上一塊手絹,雲裳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和手,“亦瑾你真好。”
偏着頭對蘇亦謹來了一個大大的微笑,發自內心的笑容,看起來耀眼極了。
風無痕將自己握着手絹的手拿了出來,他心裡,感覺有些奇怪,好像只要是關於這個女子,他都會記得,都會覺得很開心。
縱然他每天醒來就問雲裳:“雲裳,和我們同行的這個男子是誰啊?我們現在是去哪啊?”
雲裳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看着正在吃東西的兩人,差點再次流口水!
花癡的看着他們:“沒想到看帥哥吃東西也是這麼讓人幸福的事情啊!”
兩個男人雖然不太懂‘帥哥’這個字眼,但是從整個句子看來好像是讚美他們的話,而且,他們竟然讓雲裳感到了幸福!
激動的對望了一眼,然後又各自兩看相厭的別開頭。
雲裳一臉鬱悶:“我說你們啊,就不能友好相處嗎?”
搖了搖頭,“亦瑾你該讓着無痕的,怎麼變得這麼小氣了。”
蘇亦謹一聽,立刻不爽了,“我爲何要讓着他?他又不是小孩子。”
不屑的看了風無痕一眼,風無痕卻想着,反正他是跟着雲裳,所以也懶得理會這個蘇大夫。
聽說,只要醫術好點的大夫都會有些古怪的Xing情的,所以他很理解他。
雲裳伸出手指在蘇亦謹的額頭彈了一下,看到他吃痛的摸着額頭才說話:“你不是不知道他的狀況,何必每天都和一個不記得你的人鬧脾氣?你說你是不是小氣?”
“小氣還不都是因爲你。”蘇亦謹不滿的小聲嘀咕着,見她開始吃手裡的青果,便想起他這裡也有一個。
雲裳嚼着青果,看了看風無痕,“挺好吃,就是酸了點。”
風無痕靦腆的低下頭,將火生得更旺了些。
雲裳見他不吃,便問:“你怎麼不吃?”
風無痕看了看他們,然後道:“我就找到兩個而已。”
“啊?”雲裳有些愧疚的看着他,然後將自己還沒有咬的那一邊遞過去,“噥,給你咬一口嚐嚐味道,別說我虐待你就好。”
風無痕眼底掀起一絲小小的波瀾,正準備伸手接過……
“吃我的!”蘇亦謹黑着臉將自己吃的只剩最後一口的青果直接塞進風無痕的口中,憤憤的看着他。
哼,想間接佔雲裳便宜也要先問過他才行!
然後又埋怨的看了雲裳一眼,真是的,一個女子,也不注意點,你以爲所有的男人都像我一樣能控制自己心裡的渴望嗎?
雲裳只覺得一陣冷風吹過,怎麼,哪裡出了問題?亦瑾爲何一臉埋怨的看她?她做錯什麼讓他不快了?
仔細回想,沒有啊?
風無痕將蘇亦謹吃剩下的最後一口嚥了下去,僵硬的點頭,“好吃,以後我會多找找,多給你摘一些來。”
雲裳不客氣的點頭,“好,野果兄,辛苦你了!”
兩個男人都愣住了,然後一陣惡寒,野果兄?
蘇亦謹一臉隱忍的看着風無痕,野果兄,哈哈,真是恰到好處的形容。
憋着笑都要成內傷了,蘇亦謹開口道:“野果兄,之後我們的野果都包在你身上了哦,你的任務是任重而道遠啊,努力啊!”
假惺惺的說了一句,然後卻見風無痕一副領命的樣子:“沒問題,都包在我身上!”
看到他這麼搞笑的樣子,蘇亦謹差點沒真的憋出內傷來!
月朗星疏,是個好天氣,這個夜晚就在三人的談笑中一點點的度過,最後還是風無痕堅持他們休息他守夜,所以雲裳才呼呼睡去。
蘇亦謹並沒有睡,他並不完全信任風無痕的。
就算他真的被人下了藥,有着過了今夜就會忘記以前全部內容的本領,可是他還是對風無痕抱着警惕的態度。
弄月照舊是一襲白衣,睡在一棵大樹的枝幹上,好不愜意。
跟着他們數日,知道他們是要去給玄允呈找雪蓮,便抱着遊玩的心情前往了。
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西域啊……
腦中閃過一個穿着異服的女子,他不由得一陣寒意升起。
只要別被那個女人看見就好了,唉。
遇見那個女人,他第一公子也要頭疼積分的,但願不要遇見她就好。
就在他在心裡嘆氣祈福的時候,風無痕空洞的眼神似有似無的朝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只一眼,便什麼痕跡也沒有了。
看向火堆對面的女子,就算身着男裝也照樣好看,一陣風吹過,他將自己黑色的短外褂脫下來上前蓋在她身上,然後靜靜的坐在她旁邊看着她的睡顏。
蘇亦謹在他起身的時候就半睜眼看他了,見他這麼體貼,心裡不由得五味繁雜。
既覺得放心,又覺得擔憂。
唉,又是個無眠之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