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苦爭春,一任羣芳妒,這是她的性格嗎?比起之前來,他對現在的秦粟粟充滿了好奇感,不做作,不矯情,竟讓他莫名的受牽引……
雲裳飛快的走着,只覺得自己的手指燒得厲害,臉也燙得厲害,那男人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啊?怎麼突然對她這麼好?難道是報答她拯救了他幾天的心血?
嗯,一定是這樣,她自我安慰道。
幾日後。
玄允呈望着一派喜慶的王府,不禁冷笑,父王辦事效率真高,十天,就給他找到良配,然後嫁過門來了。
他什麼也不用準備,只是接個旨就好,其他的都由別人包辦,這用心真是良苦啊。
外人眼裡看着是皇帝疼愛七王爺,想給他尋個良配,可是真相是這樣嗎?
王府的管家爲難的上前來,看着依舊一身素色的玄允呈,有些無奈的道:“王爺,您快些去換上新郎服吧,新娘子就要進門了……”
連他這個管家都穿上了新衣,可是人家主角卻不疾不徐的,這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了,他可急死了啊。
玄允呈冷冷的笑了,淡淡的道:“關上正門,讓他們從偏門進!”
管家聽了這話更是震驚,不由得顫顫的道:“王爺,這可是陛下賜婚,怎可……”
玄允呈雲袖一甩,“放心,父王聖旨上也沒說清楚是正妃,因此本王有權利讓她做側妃,去,關上正門!要進只能走側門,否則就給本王打道送回去!”
管家擦着冷汗跑了開去,奇怪啊,這已經是夏天了啊,怎麼感覺還這麼冷呢?他都冒冷汗呢。
瀟湘遠遠的聽見了玄允呈的話,然後得瑟的走到玄允呈身邊,嬌滴滴的道:“王爺,您既然也不喜歡那側妃,那麼今晚就到妾身那裡去吧?您都好久沒有到妾身那裡去了……”
要是王爺大婚之夜到了自己那裡,那她可就有話題了,賜婚又如何?還不是被她一個小妾踩在腳下!
玄允呈嫌惡的推開她,“本王今晚去哪裡你不用掛心,還是回你的瀟湘苑呆着去。”
說完朝着後院走去,他現在可沒這麼好的心情去應付這造作的女人!
瀟湘嘟着嘴跺腳,王爺都已經很久沒有去他們那些小妾那裡了,以前還會去自己那裡,現在也不去了,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她要多長個心眼才行!
雲裳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計劃着趁今晚王爺大婚之夜洞房花燭就逃走,哼哼,將收拾好的包袱藏好,帶夠了銀錢她怕誰啊?
哼哼,王爺大人,您好好享受您的洞房,本姑娘就逍遙江湖去嘍。
立妃就是喜慶啊,喇叭吹得震天,聽說還是皇上御賜,也就是說,可能是皇上派來的眼線呢,可憐的王爺大人,我對你表示非常多的同情……
王府前門。
迎親隊伍停在大門前,見大門緊閉不由得有些詫異,這可是皇上下旨賜婚,王爺怎可緊閉大門……
王府管家站在外邊宣佈:“我們王爺說了,側妃只能從側門進,你們快些將側妃從側門擡進,免得誤了吉時。”
“什麼?”喜婆一臉震驚,本來還想着做了一樁大生意呢,結果卻是……當即就氣得走掉了。
這喜婆一走就亂套了,沒喜婆,怎麼拜堂啊?
轎中的顧月蘭狠狠地撕扯着自己的紅色手巾,沒想到呈王府這麼欺負人,她好歹也是相府千金,皇上賜婚,玄允呈居然讓她走側門,分明就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
轎伕們擡起轎子隨着管家進了側門,然後該散的都散了。
玄允呈沒有宴請任何客人,反而是特意叫人去吩咐不要來喝喜酒,所以王府裡只是紅豔豔一片,並不熱鬧。
有些還是不請自來的,都被下人直接打發掉了。
等了許久,見王爺不來拜堂,管家只好再去尋找,然後再次悻悻的回來,摸着冷汗道:“我們王爺身體不適,直接將側王妃送進洞房。”
“啊?怎麼這樣?”顧月蘭的隨身丫鬟花娘嘟囔着,然後不服氣的扶着自家小姐進了新房。
隨着夜幕的到來,雲裳一心的激動,哈哈,終於要逃出這王府了!等他們同房時,就是她雲裳離去之時!
忽然,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雲裳從偷樂中回過神來,震驚的看着來人,立馬從牀上爬起來,伸出食指顫抖的指着來人尖叫道:“王爺,你你,你怎麼沒有換新郎服去和新娘子去洞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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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王爺,你找我來是爲了?”雲裳開口問道,“爲何突然讓我住了上房?”
這是她一路過來最想不通的地上,他良心發現?不像是啊?
玄允呈沒有回答,卻是看着案桌上的那一幅臘梅,“可惜了這幅畫了,畫了好幾天了卻要功虧一簣。”
雲裳朝那臘梅圖看去,眼睛一亮,“也不一定。”
說着就要將手指朝紅印泥裡面按去,忽然又停了下來……
這上面的是血,難免和印泥不太一樣,難於融合,那麼就真是毀了這幅畫卷了,想了想,她將食指送到脣邊,一口咬破自己的食指,然後在先前被血濺到的地方一朵朵的按了下去。
玄允呈愣愣的看着她,眼前卻一亮,爲何他沒想過用血來扮梅花?
不一會兒,雲裳滿意的勾起脣角,愉悅的道:“好了,看,這不是很完美?”
玄允呈一看,果然,看不出先前血跡的痕跡,而用血做的梅花卻更加的鮮豔,不由得朝雲裳投去讚賞的眼神。
雲裳想想,又提起筆,沾了點墨,在旁邊寫道:無意苦爭春,一任羣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玄允呈更是震驚,好氣魄的句子!都說作詩能看出一個人的心胸,如此看來,這個秦粟粟,倒是個妙人,頗有梅花的傲骨。
而且,她的書法,居然這麼柔中帶剛,大氣凜然!完全出自一個灑脫之人之手。
看了看她,然後又看向她那還留着血的食指,指了指:“你不用包紮一下麼?”他好心提醒道。
她真是個妙人,居然會想到用血來挽救這幅畫卷,要是他先前畫好,怕是也沒有現在這麼好看的吧。
他再看了眼怒放的梅花,果然很濃烈,都讓他感覺到那種氣氛了。
雲裳卻豪氣的擺手,得意的笑道:“不用了,我有更好的止血方法。”
說完將食指朝自己嘴裡一放,然後立馬拿出來,皺着眉頭連連呸了好幾口,噁心的將舌頭伸出來呸了兩下:“嘔……這血腥味太濃了,受不了,還是包紮一下吧。”
玄允呈不動聲色的看着她,不能理解她剛纔的行徑:“放嘴裡爲什麼能止血?”
雲裳想,他們古人肯定是不知道的,於是大方的告訴他:“這是最簡潔的治療方式,口水有止血作用。”
“哦?”玄允呈定定的看着那還在流血的食指,然後——
“啊——”
雲裳驚愕了,看着面前的玄允呈,她表情無比的驚愕,雙眼瞪大,無比的大……
因爲玄允呈竟然將自己的食指放進他嘴裡去了……
這姿勢,是不是也太曖昧了一點……
霎那間腦子一片空白,只是怔愣的看着眼眸低垂的玄允呈,感受到他那柔軟的舌頭輕輕的包裹着她的傷口,輕輕的舔着……
那麻酥酥的觸感……
那溫熱的舌頭……
她只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身子也開始發熱……
玄允呈也不知自己爲何會有這個舉動,只是想起來的時候,就已經將她的食指放進自己的嘴裡了。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他嘴裡暈染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把她手指拿出來一看,果然不流血了,不由得又有些驕傲。
雲裳紅着臉將手背在身後,慌亂的有些不敢看他,他爲何突然這樣對她……她又爲何會心跳加速呢?
“那個……我先走了!再見。”說完雲裳就奪門而逃,留下玄允呈一人屋裡。
玄允呈看向那一幅有着他們兩人的鮮血的臘梅圖,心裡閃過別樣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