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濤叟的話,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突然發現,在衆人都不再隱藏自己氣運的時候,留影子居然還沒有任何動作。
“這個隱藏氣運什麼的,真不是我故意這樣做的,是我以前歷練時,有過一次奇遇,導致氣運被徹底封閉在體內,就算自己也無法將之展示出來!”留影子似乎沒有驚慌,只是有些尷尬地說道。
配上他現在的神情,他的解釋,倒是得到了不少人的諒解,畢竟浮黎世界,各種法訣神通無數,誰也不能確定,就沒有那麼一種神通,可以將人的氣運,徹底封閉隱藏在體內。
似乎這樣一來,除了無法在體外顯‘露’氣運的留影子,其他人的氣運,並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於是大家看向朱元的眼神,也有些改變了,“莫不是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奸’細,只是眼前的這個小子胡扯!”
不過朱元卻依舊神定氣閒,看向一副不知所措樣子的留影子,‘露’出了微不可查的譏笑。
他當然要譏笑,因爲在這之前,他就已經偷偷施展神通,查看了這留影子的氣運,那時他還沒有將之隱藏,可以很容易就發現他氣運中的異常,如今說什麼氣運被徹底封閉在體內,完全都是其推脫之詞而已。
這也從另一個方面,佐證了他的判斷,如果不是留影子自己心虛,爲何要編出這樣的藉口,寧願撒謊,也不願在大家面前展示出自己的氣運?
就在衆人隱隱不耐之時,朱元微笑着說道:“無妨,即便你的氣運被徹底封閉在體內,我也能讓他顯‘露’出來!”
隨即,佇立於七彩雲霞之上的神樹,立刻涌動翠綠‘色’的神光,不少氣運返本歸流,在神樹上結成了一顆翠綠‘色’的果子。
果子長到拳頭大小的時候,忽然破裂,化爲一道翠綠‘色’的光輝,到留影子的身上,讓他沒有絲毫反悔避讓的機會。
無聲無息地,隨着翠綠神光照落在他的身上,一股漆黑如墨的黑‘色’雲氣,從他的頭頂之上涌出,原本因爲衆多氣運顯現,顯得頗爲‘色’彩斑斕的院落,頓時‘陰’氣深深,黑霧蒸騰。
“這是怎麼回事?”周圍的其他人,看到留影子頭上如此詭異的氣運,頓時驚駭莫名,紛紛從他身邊逃離,生怕這漆黑的雲氣,會沾染到自己身上。
至於採氣境以上的幾位修士,卻滿臉凝重,因爲他們在這漆黑如墨的雲氣中,隱隱看到了隱藏在其中的黑‘色’魔影,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出來擇人而噬。
“大家小心,這不是什麼氣運,而是與之完全相反的罪業孽障!這留影子到底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竟然已經氣運全消,反倒是他招惹的業力,可以讓他從此生不如死,永遠無緣大道!”
朱元也被自己‘激’發出來的留影子罪業孽障驚嚇到了,他剛纔暗中窺探,發現他的氣運煙雲,也不過只是純黑之‘色’而已,沒想到被自己全力一‘激’之下,將他以前隱藏的業力,也一併引發了出來。
“哈哈哈!沒想到到了最後,還是被你們發現了,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你們所有的一切佈置,都已經被吞天‘門’知曉,在接下來不到十天的時間裡,你們能幹什麼?”
被揭穿了氣運的留影子,驟然狂笑了起來,雙眼中漆黑的魔光四‘射’,癲狂囂張的笑容,似乎完全不把這裡的衆多修士,放在眼裡。
“不好,大家小心,這留影子的體內,還隱藏了一隻天魔!”朱元與天魔接觸的次數最多,對它們也最敏感,看着留影子眼中的魔光,與黑‘色’雲氣中隱現的黑影,立刻驚呼起來。
到這一刻,他終於知道,對方爲什麼既立下了天道誓言,在違背誓言的情況下,又能夠安然無恙地沒有得到天道的懲罰。
因爲立下誓言的可能是留影子自己,而透出消息的,則是隱藏在他體內的天魔。
也只有這樣,才能順利避開天道的懲罰,但顯然這種情況,是留影子知道或者默許的,否則天道不可能降下如此多的業力,甚至將他的氣運完全消去。
如果不是他體內的天魔,一直幫他遮掩業力,估計要不了朱元動手,他這種氣運全無,業力深重的人,早就被天雷刑法轟殺成齏粉了。
如今留影子已經被識破,這具身體對於天魔來說,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所以隨着留影子的狂笑,一道魔影從他的身體裡遁了出來。
天魔離開,導致留影子渾身的業力,再也沒有任何壓制,被浮黎世界的天道感應,立刻就降下了滅殺天雷。
親手施展出禁法的釣鯨叟,感受到天空凝聚的雷霆刑法氣息,頓時大駭,“小心,離那留影子遠點,天魔一離開,就要有天雷降下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一聲巨大的轟鳴之聲,在衆人耳邊響起,籠罩在院子的白‘色’雲氣,被狂暴的雷霆,撕裂開了一道碩大的‘洞’口。
這道禁制是釣鯨叟的法器變化而成,與他心神相‘交’,如今驟然被破,頓時心神搖動,再加上這是專‘門’殺伐屠戮的天刑之雷,威力狂暴浩‘蕩’,所以頓時就受到了不輕的傷害,一口鮮血噴出。
至於癲狂如瘋的留影子,則毫無疑問,在這道似乎天地之怒的雷霆之下,瞬間就被轟成焦炭粉末,就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甚至雷霆爆炸形成的強大餘‘波’,都將在他身旁不遠的衆多修士震傷,紛紛吐血震飛出去。
好在這道天刑雷霆,目標只是留影子,並沒有針對其他人,否則猝不及防之下,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殞命於此。
而因爲這突然出現的雷霆,讓剛剛逃出來的天魔,有了可乘之機,再加上這時衆人神情錯愕恍惚,一不小心就被它鑽了空子,利用破開的白雲禁制,逃出院子。
“雲滅濤聲,‘潮’涌大陣!”
聽濤叟到底是採氣境的高手,在這樣慌‘亂’的情況下,依舊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只見他手中法訣一引,佈置在整個海島上的陣法,都被他‘激’活了起來。
一個半透明的光罩,如同層層水‘波’海‘潮’一樣,由下至上,籠罩在海島上空。
剛剛逃出院子的魔影,一頭撞在這護莊大陣上,立刻就被陣法的力量,給阻截了下來。
“我聽濤山莊雖然不是什麼名‘門’大派,但也不是你們這些東西,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勁風呼嘯,聽濤叟鬚髮皆張,怒視着天空中的魔影,大手猛地抓出。
天空中,同樣一隻由水‘波’演化而成的巨大手掌,跟隨着他的動作,將魔影抓在掌心。
“桀桀,小小人類修士,就算藉助陣法之力,也休想將我留在這裡!”
無聲的心靈‘波’動,傳遞到山莊中的每一個人心頭,大家眼看着囂張的天魔,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就將結合陣法之力的巨掌震散成漫天水珠。
“我們來!”
五音散人與浩然居士,到了這時,當然不可能再不聞不問,於是一人十指輕挑,音符化爲化爲秋風愁雨,如同一縷縷剪不斷理還‘亂’的愁思,對着魔影纏繞過去。
另一人則揮毫潑墨,一枚枚字符化爲道德文章,在‘乳’白‘色’雲氣的擁護下,化爲彌塞天地的囚籠,想要將這個看之不清,不明形狀的魔影徹底困死其中。
兩大采氣境高手的聯手攻擊,本來用來對付一個小小魔影,應該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可是讓人大跌眼鏡的是,漫天愁思與道德囚籠,竟然也如同巨掌一般,在半空中無聲無息地崩潰。
就好像這兩道看似威力不凡的神通,只是鬆散的沙土堆積而成,只要輕輕一碰,就可以讓它們徹底崩散。
“怎麼會這樣?”
“怎麼可能?”
一時間,衆人紛紛驚駭莫名,難道這個天魔,比自己這方的採氣高手還厲害,否則爲什麼三道神通,都會在無聲無息中消散。
朱元一開始也同樣感到不可思議,可是他脖子上的‘混’‘洞’金鼎,卻道出了魔影的來歷,“不要被它的手段嚇到了,這只是一隻稍微有些實力的靈魔而已!
這種看似神乎其技的手段,只是它們的天賦能力,用來對付這種勾引天地靈氣而成的神通,自然非常容易,但要是用來對付法器,就沒有多少效果!”
原來這種天魔,更類似與浮黎世界的‘精’靈,天生就能崩散各種靈氣,所以絕大部分的神通,都對它們無可奈何。
可是一旦不是利用靈氣神通,而是法器實體直接攻擊,它們就沒有什麼手段了。
朱元得了‘混’‘洞’金鼎的指點,想也不想,就將自己手中那件還未徹底完成的承天封魔塔給祭出出去,化爲一道璀璨奪目的光華,罩向天魔。
魔影原本以爲朱元施展出來的,還是什麼神通,但等金‘色’光華籠罩了它的身體,它才猝然發現,這竟然是一件實體的小塔,向自己扣了下來。
這一發現,讓它大駭失‘色’,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陰’險,明明是一件法器,卻如此光輝璀璨,四周靈氣涌動,將本體隱藏,讓人以爲是什麼神通。如今,一下就將反應不及的靈魔給罩了進去。其實不光是被收入塔中的天魔,有些措手不及,就連院子裡的衆人,也有些錯愕,沒想到讓三位採氣修士連連吃癟的天魔,竟然被眼前這位年輕人,輕易給收到了法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