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黑底紅紋的袍服修士,驟然之間發難,將這一院子的工匠,全都‘迷’暈在地。
“法主!這是幹什麼?”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鎮守將軍的臉‘色’有些難看,對着身旁的黑袍人問道。
他身後的夫人,也抱着小孩,往他身邊擠了擠,似乎對黑袍人非常畏懼。
被稱爲法主的黑袍人,沙啞地笑道:“還能幹什麼?當然是拿他們來祭祀至聖閻君,反正這裡的工程已經完成了,留着他們也沒什麼用!況且只有討得了閻君的歡喜,你家的孩子纔有希望治癒!”
鎮守將軍前面所做的一切,甚至不惜挑起兩國仇恨,爲的都是治癒他們的孩子,被法主如此一說,也只好乖乖閉嘴。
看他沉默了下去,法主滿意地點了點頭,對着下面的一衆修士道:“準備祭祀,將這些祭品全都收拾好!”
話音一落,底下一羣最低階的紅紋修士,紛紛出手,將院子裡昏‘迷’的工人,全都掛到了準備好的木柱上。又從後院的木箱中,將依舊處於昏‘迷’狀態的人,也一樣掛在了木柱上。
如今這些木柱,已經被雕刻上了各種詭異的圖案,和地面的圖案形成契合,似乎也成了整個獻祭陣法的一部分。
朱元看着他們準備祭祀,小心尋找着玄‘陰’魔神的蹤跡。
黑袍中的法主,他已經小心感應過了,至少應該是採氣境的修士,所以不太可能是玄‘陰’魔神。
三名出神境的修士中,除了矮胖修士和高瘦修士,剩下的也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年修士,渾身法力有着明顯的鬼府痕跡,想奪舍這樣的高手,受傷的玄‘陰’魔神顯然還幹不到。
至於數量最爲衆多的紅紋修士和銀紋修士,他們幾乎都是觀照境和法體境修爲,倒是很有可能是玄‘陰’魔神奪舍,但依照它和邪神信徒的‘交’易,應該不會還保持這種身份,受人驅使。
因此剩下的人中,只有那個一直隱藏在黑幔中,即便是進了院子,也是由人將車駕直接擡進來,而沒有下車的,最有嫌疑。
就在他小心觀察衆人的時候,上百人已經被一個個掛到了木柱上,法主下了臺階,來到了院中的祭臺前。
這個祭臺應該是後面幾天所搭建,通體都是由黑‘色’的石頭壘砌,棱角分明。上面一樣雕刻上了紋路,與附近的大陣,形成了一個整體。
祭臺有兩丈方圓,高一丈,下廣而上窄,上面除了紋飾,沒有準備任何器物。
法主來到祭臺前,轉頭對着黑幔下的車駕道:“你還不出來,怨心血已經爲你準備好了!別忘了我們的‘交’易,我幫你恢復實力,你幫我接引聖主!”
聽了這話,一股詭異的氣息,從黑幔中吹出,將它左右分開。
一個臉‘色’蒼白,渾身素袍的年輕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玄‘陰’魔神!”躲在暗處的朱元,眼神立刻一緊。
雖然外表看起來,這只是一個疾病纏身的老病鬼,但隱約中透‘露’出來的玄‘陰’魔氣,還是被他一眼認出了其真實身份。
他很想現在就躥出去,將這個年輕人一掌拍死,但想想他身旁的採氣境法主,還是明智地按捺下了內心的衝動。
“現實時間還早,你也太急了吧?不過還是先將怨心血拿來吧,只要我恢復到法體修爲,脫離現在的虛弱,爲你接引聖主,也不過舉手之勞而已!”臉‘色’慘白的年輕人,一步步來到祭臺前。
“拿去吧!”法主拋出一隻墨綠‘色’鉢盂,浮在年輕人身前。
玄‘陰’魔神奪舍的年輕人,顫巍巍地捧起身前鉢盂,一仰頭,直接將裡面的東西,灌到了嘴裡。
咕隆咕隆!
嘴角遺漏下來的絲絲血紅,正是怨心血。
一小瓶怨心血,就要水‘波’栽的修士,通過屠殺上千人的村子,才凝聚而成。眼前的鉢盂,裡面的裝載的怨心血,數量至少是那小瓶的數倍,這就意味着,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至少有上萬人被殺!
“哈!感覺真是太好了!這就是力量!我已經可以感受到了,我的修爲正在恢復!”慘白臉‘色’的年輕人,一臉享受地丟下手中鉢盂,直接就盤坐在了祭臺下,開始煉化剛剛喝下的怨心血。
朱元在遠處暗暗心驚,從玄‘陰’魔神喝下怨心血開始,這短短的幾個呼吸時間,它的氣勢就一路攀升,很快就恢復到了觀照境實力。
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的時間,它的實力,終於恢復到了法體境,怨心血的力量,盡數轉化爲了玄‘陰’魔氣。
“好了,既然你的實力已經有所恢復,那就開始祭祀閻君,接引至聖閻君降臨吧!”法主一步步登上祭臺,對着真滿臉喜悅,感受着實力恢復的玄‘陰’魔神說道。
“你就放心吧,既然你完成了承諾,我自然也不會失信,況且你們的閻君降臨,對我來說,也是有好處的!”面‘色’已經完全恢復的玄‘陰’魔神,嘿嘿笑道。
法主不發一言,徑直登上了祭臺,隨後對着遠處一招手,站在大廳前的將軍夫人,就發現自己手中的小孩,脫離了控制,向着祭臺飛去。
“天兒!”將軍夫人見到懷中小孩飛走,立刻驚呼了起來。
鎮守將軍倒是比較鎮定,知道這是自己與法主‘交’易的內容,準備在閻君降臨時,施展神術將天兒的頑疾治癒,所以馬上將心情‘激’動的夫人安撫了下來。
法主將包裹在襁褓中的小孩,輕輕放到了祭臺中央,然後自己又取出了一顆銀白‘色’八角水晶,祭在了小孩額頭上空。
“玄‘陰’魔神!”法主提示了一聲。
“知道了,你只管施爲就好!”玄‘陰’魔神在祭臺下,如是說道,它並不認爲,幫助接引至聖閻君的分神降臨,是多麼困難的事情,況且這裡還有它的一縷魔念。
得到它的回覆,法主神情莊重地‘激’發了全身法力,水晶中忽然一縷幽黑‘色’的光芒閃出,然後‘激’發出一道幽光,直透天際。
現在太陽已經落山,天幕上也漆黑一片,除了寥落的幾顆星辰,連月亮都沒有出現。所以這一道幽光通天而起,並沒有造成太明顯的異象,反而是臺上的法主,和臺下的玄‘陰’魔神,這時全部凝重了起來。法主那磅礴浩‘蕩’的法力,跟隨着這道幽光,突破到天際,衝擊着幽光盡頭的空間,似乎想要連接某一個莫明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