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地下室,機器呼啦啦轉動的聲音。幾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來來回回走動着,護士在一旁幫忙。
“晴然,你有什麼發現麼?”一名醫生湊過來看着顧晴然問。
顧晴然正解剖着屍體,聽到聲音稍微一頓,手上卻沒有停頓,將胃裡面的東西給裝到了一個容器裡。
“死者頸動脈破裂,但致死因應該不是失血過多,我懷疑是胃內容物的原因。”顧晴然收回手,將手套脫了放在污染垃圾桶裡。
她快步走到化驗臺,仔細地分解胃容物。一旁的醫生跟上,低下頭去看她的手法。
如此嫺熟的手法沒有停頓,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動作,向她靠攏,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盯着她的動作。動作輕柔,連一絲聲響也沒有發出,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打斷了她的動作。
事實上她們也知道,顧晴然工作起來就算有炸彈要爆炸也不能夠讓她收手。
年僅二十二歲的顧晴然在法醫界是出了名的天才,曾一度同國際名法醫比試,輕而易舉勝出,以其刁鑽的分析方式另闢出路找出死亡原因。
因此她直屬於國家領導部下,且有自己專門的團隊。能夠這樣近距離觀摩的機會不多,他們這會兒也是因爲顧晴然團隊出了點問題,被調去了別處,這纔可以和這位有名的天才法醫共事。反正手上也沒有什麼事情,就圍在一起觀摩了。
時間緩緩劃過,已經過去了六個小時,這些胃內容物也都一一分類,顧晴然將剩下的動作交給助手,然後才轉身去了休息室。
長時間的集中精力讓她頭疼,實在扛不住了,她囑咐助手幾句這才慢慢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聽到吹鑼打鼓聲音,緊接着身子搖晃着,顧晴然以爲是在做夢,沒有多久理會,翻了身繼續睡。
外頭傳來說話聲音,一聲又一聲清晰進入她的耳朵。
“嬤嬤,我們可怎麼辦啊,雖說這事有夫人看着,不會出什麼大亂子,可換新娘一事確實不是什麼小事,萬一五王爺怪罪下來,我們肯定是要遭殃的。”
“你是想什麼呢,五王爺得了我們小姐那纔是開心呢,誰不知道里面這位是照國有名的醜女,不用娶她,五王爺怎麼可能會震怒,再說了,夫人說了,凡事都有她!”
“可是……可是……小姐纔是相國嫡女,就這麼嫁給了商賈……”
“你說這麼多做什麼,反正花轎也已經上了,你也回不了頭了。你就放心吧,等拜了堂入了洞房,還怕小姐不會乖乖承認麼?再說了,她又敢反抗,從小就是被我們欺負着,到時候她嫁給了商賈,還不怕我們享福麼?只要她不說話,相爺也不會管她,至於五王爺,平白得了我們小姐這麼一美人,自然就不會去計較了。木已成舟,還怕有機會反悔麼?”
“這……”
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響的吹鑼打鼓聲。
顧晴然只當是工作結束了,那些法醫們在看電視劇,沒有怎麼在意。
不過聽這話的意思,似乎是一位相國嫡女原先是要嫁給五王爺,上花轎時候被掉了包,導致她要代替那個所謂的小姐嫁給商賈。而這位小姐生性該是懦弱,不然也不會從小就被欺負了。根據那些小說而論的話,這位小姐應該就是有個後媽了。
顧晴然咂吧咂吧嘴,心疼了一下這姑娘。纔想要接着睡,身子忽然被猛烈搖晃,她一個悶哼聲,就倒在了地上。
本來想秉承着睡神執着入睡精神,可身子還在搖晃着,都要把她搖吐了,她幽幽睜開雙眸,打算去質問一下助手在做什麼。
才一睜開,眼前一片黑。感覺頭上戴什麼東西,她伸手一拉,把罩着頭的東西拉了下來,一看就怔住了。
怎麼回事,她怎麼戴着喜帕?
再低頭一看,大紅色嫁衣讓她倒吸一口氣,擡頭就看到頭上帶着鳳冠,她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環顧四周,這不就是轎子麼?
轎子還在一顛一顛,她身子也跟着一晃一晃,顧晴然頭一回有一種想要哭的衝動。
天,方纔那兩個聲音說要嫁給商賈的小姐不會就是她吧?她就是那個包子外加倒黴的姑娘?
還沒有等她掐自己一把,頭又一次疼了起來,一大波陌生的記憶衝向她腦海,她還沒有完全接受,就已經是完全醉了。
意思到自己有兩個可能,一是做夢二是穿越,她也懶得去消化頭疼了,低頭看着自己的嫁衣,做了計量。
不管是做夢還是穿越,想要她做勞什子的包子,讓那小姐自己做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