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瞳淡淡地看向夜向浩:“父皇,臣媳以爲臣媳將您兒子照顧好就是對你最好的禮物,不知是我一廂情願,還是您也這樣認爲呢?”
如浩她眉子。“哦。。。這只是你做爲臣媳的本份。”夜向浩挑了挑眉,倒也沒有駁回她,只是這話語裡並不認同她送了禮,他微微一笑:“朕倒還是想看看瞳丫頭是有何本事能得到琊兒的寵愛。”
“父皇,臣媳剛確實是承認了臣媳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但並沒有說臣媳就沒有長處,在臣媳眼裡,評價一個女人,絕非按她的才藝而論,天下第一才女也只有那麼一個,那麼其他男人就不喜歡她的夫人了嗎?”
“那七皇認爲評價一個女人看的是什麼?”蘇歡歡不悅地質問,這就是恃才爲傲,她和皇帝說話她也插嘴。
“第一,懂得身份,明辯是非,就像我剛和皇上在說話,蘇小姐你哪來的資格插話?第二,有養生的一技之長,繡娘刺繡,廚娘做飯,農婦耕田,茶農摘茶,蘇小姐會的這些,能養活你自己嗎,哪天蘇府倒了,蘇小姐唯一的去處就是青樓賣藝。第三,指點江山,造福百姓,蘇小姐是否有與朝政大臣們指點江山的本事,敵國來犯是守城還是進攻,您是否有膽做決定?”
冷如瞳說得咄咄逼人,氣得蘇歡歡咬牙切齒:“你所說的不過是強詞奪理,以掩蓋自己無所長。”
冷如瞳清冷一笑:“蘇小姐太低估我了,我只要一出手能讓蘇小姐馬上跪在我面前,你信不信?哦,我忘了一條,有能力保護自己也是才,可惜蘇小姐並沒有。”
場下的人一片譁然,這七皇妃也太狂了,竟敢當着皇上的面威脅蘇小姐。紛紛覺得冷如瞳之所以說這麼多,不過是爲自己琴棋書畫一竊不通而找推詞。
“我成日裡與寧太傅家的孩子們躲迷藏,沒有一處之長,早已是一抹鬼魂。”冷如瞳低笑:“琴棋書畫全會只能說明你投胎技術不錯,投到了富貴人家,窮苦人家的孩子若也有銀子請夫子,並不會比你差。”
寧太傅躺着中槍,臉色鐵青起來。
寧貴妃看不下去開口道:“七皇妃,琴棋書畫不會並沒有什麼,這麼爲自己辯解才真是難堪。”她眼神狠毒地看向冷如瞳,臭丫頭,知道你牙尖嘴俐,本宮可不會讓你把黑的說成白的。
夜鳳琊在一旁愜意的喝着茶,任由冷如瞳去與他們爭辯,如若沒有把握她是不會站起來出手的。
“我不覺得難堪,即使我什麼都不會,我夫君寵我,那也是本事,寧貴妃你說是不?”冷如瞳含笑地盯着寧貴妃,晾她也不敢答不是。
孝德皇后卻在一旁老好人的接了話:“七皇妃這話倒也有些在理。”
“好了好了,瞳丫頭你若沒有才藝那就退下吧。”夜向浩揮了揮手,話語裡是有着對冷如瞳明明什麼都不會還一直在那爲自己辯解的不耐煩。
冷如瞳嘆了口氣,男人啊,就是膚淺,還自以爲自己深沉,看來不露一手,她這還真是沒有發言權了。
她並未因爲夜向浩的話而坐下,反而施施然走到宴會中央,一身拖地長裙輕輕地滑過地面,襯托得她優雅華貴,夜千止和葉輕城緊緊地盯着她,視線也捨不得移開一下,冷如瞳站定甩了甩裙襬,裙襬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
冷如瞳巧笑嫣然:“臣媳只是說琴棋書畫不通,是沒有舞師樂師他們精通,但還是會的。”她朝旁邊的樂師微微一點頭:“請拿一架古箏過來。”
樂師立即照做,冷如瞳淡定地坐了下來,纖纖細指在古箏琴絃上一撫而過,音質不錯,是把好琴。
冷如瞳十指纖纖劃過琴絃,一曲悠揚的音符便從指縫間流泄而出,冷如瞳微低着頭,聚精會神,拖地長裙上繡着的大朵潔白牡丹光亮地襯着她,看起來高貴如蓮。18uoi。
在場的人紛紛低頭交耳,冷如瞳所奏之曲旋律慷慨,音韻輕快,音調悠揚,但是這樂曲他們卻是從未聽過。
大家正聽得興起之時,悠揚的旋律卻嘎然而止,冷如瞳纖纖玉指壓在古箏的琴絃之上站了起來:“臣媳琴藝已展示完畢。”
半路停止了彈奏讓衆人全都啞然不解,七皇妃的琴藝並不差,甚至與蘇歡歡的不相上下,如果彈琴完畢,她的琴藝表演一定勝在了曲上,爲何要半路停止?
寧貴妃冷哼一聲:“七皇妃,這一曲未完,你就停下是爲何意,在皇上面前也太放肆了。”
冷如瞳挺立地站在那兒,不卑不亢的說:“我說過,琴棋書畫我並不通,僅僅是會,況且這曲有沒有完,寧貴妃又怎麼知道,曲是我的,我說它完了就完了。”
冷如瞳說得語氣清淡,卻透露着一絲傲然,讓人不自覺地覺得這個女人好生狂妄,卻也有王孫公子似乎明白這女子爲何會狂妄,那一曲,讓他們驚訝,想不到七皇妃竟然能作曲如此驚豔的佳作,只可惜她不願彈琴完。
寧貴妃氣得臉色鐵青,沒看到冷如瞳出醜,反而被她將了一軍。
冷如瞳恥笑地看了她一眼繼續道:“琴完了,不知各位想看我獻醜的有沒有滿意?如果不滿意,我不介意再獻一次。”她轉過身眼神掃向各位千金小姐,特別是蘇歡歡,眼裡流露出來的意思就是,老孃要把你拿下夜歌城第一才女的寶座,我本不想出手,奈何你見不得我安生。
“拿鼓來,要樂禮部的那面最大的鼓,你,把你的衣裳脫給我。”冷如瞳指着一位舞師。
說着便帶着舞師走到了一旁的後亭,讓幾個宮婢圍在後亭把衣裳給換了過來。
冷如瞳穿着輕快的舞師衣服,上身差不多是一塊大紅的抹胸,下身是修長的兩條輕紗長腿,妙曼身姿展現無疑,不多久那面禮部最大的紅色鼓也被擡來了。
冷如瞳輕輕地走到剛剛一位表演書畫的千金小姐跟前禮貌地說:“借筆一用。”然後奪過她桌上的狼毫大筆,接過樂師手中遞來的兩支鼓錘,一個躍身跳上了一米高的鼓面上。
冷如瞳將狼毫毛筆咬在小嘴裡,兩手用力一敲鼓面,身子突然擡起躬成彎弓形,再次敲擊鼓面,大鼓在她的敲打之下發出宏大的音符,冷如瞳在鼓面時而起舞,時而敲打鼓面,一邊自己奏樂,一邊翩翩起舞。
舞姿身形優雅,讓人看得如癡如醉,這樣的舞姿竟然說琴棋書畫樣樣不會,真是讓這些少見多怪的人們傻了眼,就在這時冷如瞳突然襲地而坐,兩腿盤成蓮花坐姿,嘴裡咬着狼毫毛筆,身子卻在鼓面上優雅地翻滾起來,然後她再次蹲在鼓面用力敲擊着鼓面。
宏大的音符流泄而出,震撼了在場所有人,也包括夜鳳琊,原來他的瞳兒還會這麼多花樣,看來自己真是撿到寶了,他心裡滿滿的。
冷如瞳一頓敲擊之後,一個翻身躍下了鼓面,身姿瀟灑,一氣呵成,讓人再次驚訝不已。
冷如瞳拿下含在嘴裡的毛筆,步履優雅地走到夜向浩的面前:“謝皇上讓人擡起鼓面。”
幾個樂師迅速地奔了過去,把鼓面給立了起來,在場的衆人再度目瞪口呆,看向冷如瞳的目光早已換成了崇拜和愛慕,這是個怎麼樣的女子,竟然能一邊舞,一邊奏,還能一邊書寫。
兩米寬的鼓面上,冷如瞳用狂草書寫了六個蒼勁有力的大字:“九死易,寸心難。”意思再明顯不過,她是想告訴其他人,她不是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只是她已經得到了人世間最難得的真心,夫君的寵愛,所以沒有心思與你們爭。
好一個九死易,寸心難,狠狠地颳了剛剛鄙視她的所有人一臉。
在衆人的錯愕之中,冷如瞳並沒有得意,而是再度出聲:“弄塊瓘玉做的板子過來,還有準備一些細沙,最細的沙。”
不等皇上示意,早有太監宮女們趕緊去準備,冷如瞳一身傲骨的地站在那裡盯着夜向浩:“現在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再繼續我剛剛所說?”
“當然可以。。。”夜向浩從驚豔中回過神來。
“我想問蘇小姐,知道剛剛我演奏的那曲叫什麼嗎?知道煙花爲什麼能綻放嗎?敵人來犯邊鏡,你打退好幾次,但敵人又調來精兵強將幾萬人,而你卻只有幾千人,這時候你想撤兵保留實力,但怕敵人發現,你該怎麼做?”冷如瞳冷睇着蘇歡歡。
會幾支舞彈幾曲就叫夜歌城第一才女了,我呸。
蘇歡歡臉色頓時變得難堪,翕動着細嫩的脣角訥訥地說:“那曲是你自己作的,我如何知道叫什麼,煙花綻放我爲何要知道,自有煙花師懂,行兵打仗之事是武將的事,與我何甘。”
冷如瞳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好生高興,顧盼生輝,她停住笑兩手撐在蘇歡歡的桌面上犀利地看着她:“那請問蘇小姐一句,琴棋書畫這種才藝是青樓藝妓才需要會的,你爲何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