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瞳眉眼一挑:“啥盛宴?與我有關麼?”
“嗯,想盡快給你冊封,過兩日行大婚之禮。”
“我們沒成親過麼?”冷如瞳蹙眉不解。
“沒拜過堂。。。所以想趁冊封一起補辦一次。”夜鳳琊害怕她多想,便又說:“我們先回房,我給你慢慢說以前的事。”
冷如瞳點了點頭,想着他一九五至尊,也不至於騙自己。
府裡燈火通明,一路上隔幾步便有宮燈掛在廊坊之上,夜鳳琊摟着她走得極爲輕柔,晚風有點兒冷,夜鳳琊撒開自己的披肩又給冷如瞳披上了一層。
走到半路,冷如瞳想起小碧的話便問:“幻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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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乏,我讓他先歇着了。”夜鳳琊輕輕地回着她,柔和的嗓音飄在夜空裡,細細綿綿的,極爲好聽,任誰也不能相信,這便是那個令泛黃平原聞風喪膽的兇殘暴君。
“是否遇到了大麻煩?”冷如瞳上了心地問。
“別太擔心,只是遇到了一個世外高手,已讓青燈酒綠去細查了。”夜鳳琊扣在她腰身上的手緊了緊:“瞳兒,我不會再讓你有任何危險了。”
冷如瞳靠近他胸膛,她自然能感受到這個男人的強烈保護欲,他也着實強大,可是如若真是鬼剎,便不是強大就可以對付的。
她冷如瞳這一輩子真心沒怕過誰,就是來到這個尊卑分明的世界,她也一樣高傲狂妄的活着,只有在鬼剎面前,她纔會膽怯害怕,感覺自己的渺小,不僅僅是因爲他是教導她強大的人,更是因爲鬼剎太詭秘,那樣男人的怒氣,似乎是連神也難扛得住的。
knc裡的最高執行官,沒人知道他的真實面目,也沒人知道他真正的本事,只知他深不可測,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因爲她而跟來這個世界吧?應該不會。
皇府後的一顆寬大槐樹之上,細密的樹椏之間站立着一個極其隱蔽的黑影,月光透過枝椏灑在他的身上,更蒙上了一層陰冷。
黑影寒眸望着那一對相攜而入房的壁人,雙手緊握,一個彈指劈斷了遠處一座房頂,一個閃身樹上便已沒了他的身影,只留那槐樹上刷刷的落葉表明,剛剛確有人在那。
只要他願意,任何世界都可能摧枯拉朽,可是再強大的力量又如何,黑影坐在山頂的樹梢上,看着手上的半管紅色藥水,只要喝了這個他便可以忘了那個女人,一個他精心培養出來的女人,可是他不能喝,喝了便什麼都沒了。
他從鼻尖裡發出一聲清冷的不屑之聲,隨手一揚,那半管紅色藥水便消失在了半空。1c3uj。
此人戴着火紅的鬼焰面具,遮住了大半邊的臉,只是那露出來的半邊臉可以看出,必是個絕代芳華的男子,面若堆瓊,賽過芙蓉。
“誰?”一道嬌斥聲響起,樹底下閃現一個白衣勝雪的身影,那人戴着白色面紗,擡頭瞥了一眼樹上的男人:“是你找我?”
黑影嗯了一聲,懶懶散散的,似漫不經心又似不屑回答又不得不回。
“你是誰?爲何知道我的落腳處?”那白衣面紗女子充滿了疑惑。
黑影居高臨下對着她懶懶一擺手,空氣中便立現一塊金牌,那女子驀地眼睛便驚大了,立即彎腰恭敬地行禮:“花汐兒見過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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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夜鳳琊所說的他們並未拜過堂的事,冷如瞳卻介懷了,讓她這麼深愛,遠隔幾千年時空也要尋來的男人,竟然當初竟然沒有風光娶她進門拜堂,雖然情理上講他確實是出於無奈,可是爲何不在詛咒解除後再補回拜堂之禮?
很明顯這男人後面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他後面失憶了啊)
對此冷如瞳很不高興,就連皇宮的盛宴也是悶悶不樂的樣子,夜鳳琊覺得這盛世婚禮一定得趕緊補,否則這丫頭記仇,一個火起來了不嫁了,那他哭天喊地也沒用了。
那一夜,朝中大臣死亡過半,名義上是寧太傅及其黨羽叛變,但凡與寧太傅有關係的全部殺了,就連冷如瞳的父親冷青祥也在其列,冷如瞳下不了手,不代表夜鳳琊不會動手。
不但死,是連家也被抄了,爲了斬草除根,暴君夜鳳琊全給殺蘿蔔似的剁掉了。
所以冷如瞳孃家除了唐府,再無其他人。就連她最恨的夜明珠也被殺了,二皇子也被吊死在皇宮裡,五年來,葉忘塵不曾踏入過夜歌城,他說這兒冤氣太重,殺孽也太重,更因爲他無法阻止夜鳳琊入魔道而慚愧。
冷如瞳似有若無的記得這個師叔,就是那種好似有這個印象,細想之下又毫無這個人的模糊感覺。
葉忘塵到底還是來參加了盛宴,依舊是一身灰色的寬鬆長袍,走起來飄逸又張狂,不像國師,反倒更似江湖豪俠。葉忘塵緊緊地盯着冷如瞳看了半晌,最後道:“這幾年去哪了。”
就像是一個相熟的朋友,事隔許多年又再相見,很熟稔的問候。
冷如瞳淡淡地回了句:“天庭。”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與這些人解釋,只得順應夜灝然的想法,胡謅。
葉忘塵便一笑,伸出手來拍了一下她的頭輕罵了一句:“瞎扯。”
冷如瞳也便笑了。。。與這個師叔的感覺便進了一步,據說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會算天命,能定人天數,冷如瞳便覺得也許他也懂一些奇怪的事。
“真是去了另一個世界。”冷如瞳便如實地回答了出來。
“哦。。。好玩嗎?”葉忘塵明顯一驚,但又隨即像拉家常似的問了起來。
冷如瞳搖晃着小腦袋:“差點都回不來了,能好玩麼?”
夜灝然跟夜千止的寶貝郡主玩了一會,便跑回來,看見冷如瞳和葉忘塵在樹梢下聊着天,也不進宴會裡,好奇地跟了來:“孃親。”
冷如瞳瞥了他一眼:“過來,喚師叔公。”
夜灝然早已習慣見各種有親戚的人了,走過來低了下頭乖巧地喚了聲:“師叔公。”
如有眉說辦。奶聲奶氣的童音與他臉上的蒼桑有些不合,葉忘塵從腰間掏了現一塊白到發亮的玉遞給夜灝然:“拿着,總不能讓你白叫。”
冷如瞳奇怪地問:“這是啥?”
夜鳳琊坐在宴會主位上眼尖地看到了那塊白如黑夜之雪的玉,立即扔下一堆大臣跑了起來緊張地問:“師叔,怎麼把這個給灝然?”
“我看他慧根不錯,將來定成大器,你已造殺孽太重,要靠你是不可能了。”葉忘塵嘆了口氣,眼裡掠過一絲失落。
夜灝然忽閃着兩隻大眼看着冷如瞳,不知該接還是該拒絕,只覺這豪俠師叔公可夠奇怪,過來二話不說就扔給他一塊寶,他對玉研究可透徹了,這塊玉成色透亮,裡面毫無半點瑕疵,絕對是玉脂羊裡最稀罕的。
“師叔,你這是何意?”夜鳳琊眉頭微蹙,對葉忘塵的舉動甚爲不解。
葉忘塵輕淡一笑:“沒啥事,只是算過灝然的天命,必是有所做爲的,這些年我老泄露天機透視天命,老天估計也是時候給我教訓了,武當就靠你們了。”
夜灝然沒等冷如瞳做出反應,立即接過了那塊寶玉興奮地問:“這是武當掌門令牌?”
“乖小子,果然聰明。”葉忘塵見他感興趣,立即哈哈開懷大笑起來:“你愛玩就拿着,別把武當給玩沒了就行。”
夜鳳琊眼裡掠過一絲不安,趕緊把葉忘塵拉到一邊關心地問:“師叔,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雖然這些年來他肆意殺生,師叔一度不再理他,而他也不再把誰放在關心之列,但兩人的感情是不可能疏遠的,師叔若有事,他定會全力以赴。
葉忘塵朝他翻了翻白眼:“做好自己的事,得了這天下就得好好管着,別讓人欺負了。你小子做的那些壞事總得有人替你收拾不是。”
夜鳳琊抓着他的手倏地一鬆:“有何劫難?”師叔都這麼說了,肯定不是小事。
“沒啥,就是安頓一下那些亡靈,別再與天鬥了,鬥不過的。”葉忘塵最後拍了拍他的肩語重深長地說了一句。
夜鳳琊若有所思地緊緊盯着他,想從他臉上發現些蛛絲馬跡,可是葉忘塵卻轉過去抱起了夜灝然:“走,陪師叔公去下盤棋。”
“師叔公確定要與我下棋?”夜灝然嘴角噙笑。
“我還怕你不成。”葉忘塵孩子氣地回了句。
“那輸了脫衣服的來不來?”夜灝然也不甘示願。
“來。。。”葉忘塵豪爽地接下了這挑戰,冷如瞳滿頭黑線,忍不住開口提醒葉忘塵:“師叔啊,這天涼了,多穿幾件衣裳再陪他下棋。”冷如瞳覺得自己真好心,這麼地提醒,葉忘塵還能光着身子那也怪不得她見死不救了。
夜鳳琊走過來摟着她回了宴席,但神色一直遊離,能令他走神的事,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冷如瞳也不想問,沒心沒肺的多好,在現代那幾年,她真是勞心勞力夠了,不想再費腦子的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