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奶奶,我是真以爲自己只有一顆了,爲了公平才那麼拖的。”夜鳳琊厚顏無恥地撒着慌。
“你呀!”令慈太后也不好說他什麼,他本也無義務要拿出來,續命丸是武當山秘藥,他願意給已經不錯了。只是這孩子太愛玩了,連這人命關天也拿來玩。
就在這時,一個太醫慌張地從冷如瞳的房裡出來:“稟太后,娘娘,各位皇子,冷家大小姐突然內出血。”
“你說什麼?”唐傲第一個衝了進去,只見冷如瞳的嘴角與冷如靈一樣流着黑血,唐傲急了:“這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吃了續命丸嗎?”
“回將軍,微臣們冷小姐本是平穩的,不知爲何突然出現這種狀況。”太醫也有些摸不着頭腦。
夜鳳琊站在一羣人的後頭淡淡地說:“都出去。”
大家驚訝地看着他,似乎都在斟酌着他的意思。“都出去,沒聽到?冷如瞳沒命了可就是你們的事。”夜鳳琊語氣依然像是在談着天氣,慢條斯理地從人羣中穿過去,微眯着眼看着冷如瞳的臉色,臉色已經不似開始蒼白。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唐傲揮了揮手,把大家都帶了出去。太醫無策,就只能相信這武當山來的七皇子了,畢竟續命丸是他的東西,他應該更瞭解。
待人都退去後,夜鳳琊勾起嘴角伸出修長的食指和中指,朝着冷如瞳的脖間戳去,冷如瞳猛地又吐了一口黑血,開始申吟起來。夜鳳琊從胸前掏出絲帕輕輕地給她擦去嘴角的黑血,露出了輕鬆的微笑。
過了一會,冷如瞳如貝扇的長睫毛開始顫動起來,她緩緩地睜開了眼,明珠般大的黑眼珠轉動着,入眼的是夜鳳琊那一張明媚光鮮的臉。
她試着動了一下,發現胸口痛得厲害,又不自覺露出痛苦的表情。。
“別亂動,命是保住了,可胸口的傷夠你痛上好幾個月。”夜鳳琊語氣不自覺地帶了些負氣。
冷如瞳虛弱地一笑:“看來禍害果然遺千年。我這是在哪?”
“太醫院。”
“我就這麼沒人緣,就你一個人在這守着我。”冷如瞳蹙着眉,胸口的痛讓她說話都有些費力。
“他們都在外面,我騙他們我給你算了個卦,只要我獨自呆在你牀前,你就死不了,他們就信了,乖乖在外面守着。”夜鳳琊洋洋得意地說。
冷如瞳翻了翻白眼,知道他又在扯淡。“冷如靈怎麼樣了?”
“暫時還沒死。”夜鳳琊很有藝術的回答着冷如瞳,等下會不會死就說不定了。
“那就好。”冷如瞳滿意地回了句。
“這麼關心她,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們姐妹情深似海。”夜鳳琊譏笑着。
“這麼輕易就讓她死了,那不是便宜了這王八蛋。啊!!”冷如瞳一激動,又觸動到傷口,她痛苦地說:“你有沒有什麼能麻痹疼痛的藥。”
“沒有,有也不給你,自討苦吃。”夜鳳琊想也沒想地回答她。
冷如瞳好生無奈啊,她無奈地說:“我哪知道那個破玉竟然是個小型火藥!”
“少來,你知道的時候完全有時間扔掉。”
“唉,這是失算,我以爲這小東西頂多就只是一個小煙花,就想抓冷如靈過來給她玩玩,哪知威力這麼大。”想到這冷如瞳就腸子都悔青了,尼瑪誰知道一個玉墜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這活生生就是一個手榴彈啊。
“是的,玩吧,玩得自己差點命都送了。活該。”夜鳳琊真想掐死她,明知道是個危險的東西還不扔掉!真當自己九條命,她受傷不要緊啊,苦的是他啊。
尼瑪續命丸不要錢啊,錯了,是不要錢,是錢都買不到的啊。想到這夜鳳琊就心疼,他又得日夜守山頂掏鳥蛋做藥了。
“這不是還沒死麼。”冷如瞳也覺得冤啊,冷如靈去哪弄個這破玉,把她害成這樣,冷如靈啊冷如靈,你這輩子別想快活了。
“只是暫時沒死,弄不齊碧羅丹,你一樣還得死。”夜鳳琊一潑冷水澆得冷如瞳透心涼。
冷如瞳皺了皺:“和着我現在還是個半死,我不想死啊。我還有很多事沒做,你得救我。”
“不想死就安分點!”夜鳳琊忍不住低吼,她有沒有半點自覺自己做錯事了,連累一堆人擔心!
冷如瞳雙脣一扁就要哭了出來:“嗚嗚,明明是你說隨便做什麼都行。”
夜鳳琊無語了,他有氣無力地說:“沒說讓你去送命都行,留着命纔有得玩。”
“我保證這次是意外,沒有下次了。”冷如瞳從他眼裡看出了擔心,像個孩子一樣對他發着誓。“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冷?”冷如瞳突然發現抓着她的手如冰塊似的。
“真氣散失過多。休息幾個時辰就沒事。”夜鳳琊收回手,輕描淡寫。
冷如瞳仔細地看着他,他絕不是單單坐在牀邊這麼簡單,昏迷時她一直感覺有東西往體內注入,那應該是他在輸入真氣。冷如瞳由心地對他:“謝謝。”
就在這時,隔壁房間傳來嘈雜的聲音,似乎還有哭喊聲,亂做一團。
夜鳳琊站了起來目不轉睛地凝視着冷如瞳:“救你不是爲了要你謝。”不過是在救自己。他轉身準備走出去,又突然回過頭來問:“你要冷如靈生還是死?”
“生。但別讓她生得太快。”冷如瞳想也沒想地回答。
夜鳳琊點了點頭:“那我先去讓她死上幾回。”說完他就走了,留下冷如瞳一頭黑線,他說得好像就是去捏麪糰似的輕鬆。
夜鳳琊剛走,一羣人就涌了進來,看見她醒過來,唐傲握着她的手重重地鬆了一口氣:“瞳兒,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冷如瞳不覺好笑,貌似每次她醒過來,唐傲都是這句臺詞,可能與她太生疏,這位老人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吧。
“託外公鴻福,瞳兒暫時還沒死。”冷如瞳想讓一個老人守到現在,不管他是真心還是爲了自己有用,那都已經算是有情了,她也沒必要太過表現得抗拒,將軍府那邊一定有蹊蹺,她得弄個清楚,現在不單單是借將軍府的後臺了。
一羣人又寒暄了幾句,最後和太醫商量着,住在這兒不便,回丞相府又不宜移動太遠,最後決定把冷如瞳移到單婕妤那兒養着。
冷如靈的房裡
夜明珠一臉擔心地問夜鳳琊:“七皇子,這續命丸吃了之後怎麼反倒愈加的嚴重了。”
夜鳳琊雙手抱胸看着面如死灰的冷如靈:“我只負責給續命丸,可沒保證她吃了以後就能保命,這個爲什麼,你應該問太醫,不是問我。”
“回大公主,續命丸是急躁的藥,藥效因人而異,極寒或極火的人吃了都會有副作用。”鄭太醫一臉愁容,原以爲有了續命丸,他們能保住命了,可這冷二小姐卻是個極寒的身子,吃了續命丸沒利反倒有了害。
“那現在可怎麼辦,鄭太醫你知道極寒的人不能吃,你還讓靈兒吃!”夜明珠一急又開始找人出氣。
“冷二小姐現在傷成這樣,根本無法確定他是何體質。”鄭太醫無奈地回答。
“別吵了,太醫你的意思是,如果她身子不是極寒,續命丸就能有效?”夜淮和抓住太醫所說的重點問道。
鄭太醫點了點頭:“按道理是這樣的。”
“七弟你們武當山不是有套內功可以改變人體質的嗎?”夜淮和看向夜鳳琊,明白爲什麼他剛跟皇奶奶說也許等下有用得着他的地方,這個夜鳳琊太不簡單了,他明明什麼都知道,卻耍得人團團轉,知道靈兒吃了續命丸會有副作用,卻絲毫不提醒,彷彿是故意想要看着靈兒受苦,看他們着急。
可是按理說,他與姑姑還有靈兒是沒有仇怨的,他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有倒是有,不過。。。”夜鳳琊看了眼冷如靈:“就怕冷二小姐受不了真氣轉換,先沒命了。”他又很邪惡的把問題拋給關心冷如靈的那一羣人,意思再明顯不過,要我轉可以,但要是轉死了可不負責。
給鳳厚當。“琊兒你就只管弄吧,橫豎就是個死馬當活馬醫。”令慈太后實在受不了這場面,吩咐了一句,揮了揮手走了出去。
林姑姑跟了上去勸慰着她:“奴才的老祖宗啊,你擔擾她們也得顧着點自己身子,現在都幾更天了,該回去歇着了。”她這做太后的也真不容易。自己今年百歲大壽呢,卻在這擔心着兩個小女娃。
令慈太后似乎也是真的累了,點了點頭吩咐了兩句就回令慈宮了。
得到首肯的夜鳳琊眼裡滑過寒光:“你們都出去吧,我需要安靜。”
衆人退下之後,夜鳳琊居高臨下的看着冷如靈那張蒼白如死灰的臉,露出殘冷的笑容:“冷如靈,不讓你痛個千百回難消我心頭之恨!”從小到現在,除了孃親之外,他從未擔心過任何人,也不知道牽掛一個人原來如此揪心,既然是這踐人害的,不整得他消恨他絕不會救活她!
要讓一個人痛苦,先得讓這個人清醒。夜鳳琊朝着冷如靈頭上一拍,灌入了真氣,冷如靈便緩緩地轉醒了,可是眼如死魚。
“七。。七皇子。”冷如靈倒是挺知道叫人的。
“嗯。我是來拯救你的,你可要挺住。”夜鳳琊懶得與她廢話,在手掌換了股真氣,一股腦全灌進冷如靈的身子裡,冷如靈現在身子就是一個快接近燒完的枯燈,猛地一灌,只會讓身子撐不住,灌得內臟經脈全部錯亂。
“啊!!!!!!”冷如靈再沒有力氣也叫得如殺豬。
外面守着的人一聽冷如靈痛苦的叫聲,沒有擔心反倒欣喜,剛還昏迷的冷如靈現在居然醒來了。冷青祥激動地拉着夜明珠的手:“夫人,你看如靈醒了,七皇子還真有辦法。”
冷如靈好想叫夜鳳琊停,她情願死了也不要受這地獄般的痛苦,可是她想叫卻喊不出聲了,因爲夜鳳琊用枕頭把她的嘴給堵住了。
夜鳳琊冷笑一聲:“咬緊,這樣再痛苦你也不會咬牙自盡了。”冷如靈看着他邪魅的笑容,彷彿見到有死神在向自己招手,這人不是來救他的,是來害他的。
夜鳳琊毫不手軟,又再往她體內灌真氣,冷如靈的臉由蒼白變成黑褐,又從黑褐變成了桔紅,兩股冷熱不同的真氣在她體內四處油走,痛得她只有一個想法,死了解脫。
“你胸口是不是很痛?”夜鳳琊裝做關心的問。
冷如靈半死不活地回了下頭。“那沒關係,我幫你怎麼弄更痛。”夜鳳琊清冷地說了一句,然一巴掌拍在冷如靈的胸口,冷如靈痛的牙齒把咬頭都咬碎了。
夜鳳琊趕緊又把枕頭往裡塞去,再次堵住了她的嘴。
冷如靈的胸口包着的白紗瞬間又再次被鮮血染紅,夜鳳琊滿意地露出了笑容,她這身子即使是治好了,也得落個終身毛病。
夜鳳琊鬆開雙手,把冷如靈扔回牀上,然後掏絲巾把自己的手給擦乾,詭異地看着冷如靈說:“你可千萬不要謝我,要怪就怪你想嫁的人是二皇兄。”
然後他從腰間再掏出了一顆止血丸塞進了冷如靈的嘴裡。冷如靈痛得只想死,哪有力氣回她的話,原本水靈的雙眼現在就如死魚一樣翻着。
他把冷如靈咬的枕頭又塞回了牀的裡邊,把牀給收拾了乾淨之後對外面的人叫道:“好了。”由於耗費太多的真氣,他也已經面色蒼白,體力有些不支地靠在牀沿邊。
一羣人又再次涌了進來,然而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真氣流失的疲憊,而是關心着牀上的人,但當他們看到比開始更加慘不忍堵的冷如靈時,夜明珠又再次哭了出來:“七皇子,靈兒怎麼比開始更虛弱了!”
夜鳳琊虛弱地說:“轉換體質本就會如此,活不活得下來就看她造化了。”
他虛弱地拖着身子走出了房間,正巧見到唐傲他們把冷如瞳轉移到單婕妤那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