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清抿脣蹙眉,定是山谷那邊的人回去覆命了,皇上不過是推測他把木九久帶回太子府了而已。
訓斥那小廝道:“混賬東西,太子妃失蹤,還未回府,你胡說八道什麼?”
小廝一愣,怔怔的看着木九久,心道:這不是太子妃是誰?
“太子,這是覺得奴才老眼昏花了嗎?”常貴帶着兩個小太監轉過垂花門,緩步行來。
蘇文清眸色微沉,冷聲道:“你的腿可夠長的,太子妃剛回府,屋子還沒進呢,你就到了。”
常貴笑的不卑不亢, “奴才也是奉命而爲,太子就不要爲難奴才了,皇后那裡還等着奴才覆命呢。”
蘇文清冷哼一聲,意味深長的道:“是皇后還是皇上?”
常貴面上沒有絲毫波瀾,畢恭畢敬的道:“是皇后下的懿旨,請太子妃進宮。”
上官彩蝶眸中閃着幸災樂禍的光芒,趾高氣昂的道:“文清,既然皇后姑姑要見太子妃,讓太子妃去一趟就是了,他一個奴才知道什麼?”
木九久大婚之夜逃走,去了至少是一番訓斥,罰跪也是尋常事。
木九久眸子微眯,冷然道:“那我就走一趟。”
這皇上這麼想讓她一個懷着別人孩子的女子嫁給他的太子,這麼不正常的事,背後肯定有什麼目的,她倒是納悶她有什麼價值讓一國之君連皇室血脈的純正都不顧了。
蘇文清眸色微沉,看了木九久一眼,“我陪你一起去!”
“我也去!”上官彩蝶興致很高。
蘇文清給了他一記眼刀,“皇后又沒召見你!”
上官彩蝶毫不讓步,“我進宮去探望姑姑,我可以自由出入皇宮!”她腦子裡有很多奇思妙想,深得皇上和皇后喜歡。
木九久不耐煩的擺擺手,“隨她去吧!”
蘇文清揉了揉額角,吩咐道:“備車!”
太子府的人行動就是迅速,到了大門口,車駕已經備好,等在門口了。
蘇文清扶着木九久上了馬車,細心的爲她墊好軟墊。正要吩咐出發,就見車簾一掀,上官彩蝶鑽了進來。
蘇文清冷喝:“出去!”
上官彩蝶沒皮沒臉的坐在二人中間,撅着嘴道:“我與太子妃好好說說話!”
蘇文清揪住她的脖領子就要把她扔出去,她尖叫着緊緊抱住蘇文清,像八爪魚一樣就是不鬆手。
木九久被吵得腦仁疼,冷聲道:“要不要出發?”
蘇文清把上官彩蝶扔到一邊,自己坐在二人中間,警告道:“不要再耍什麼花樣,不然我讓整個上官一族爲你陪葬!”
上官彩蝶打了個冷顫,她瞭解蘇文清的脾氣,乖乖的坐着不再言語。
她是用心打扮了的,穿的不是西邵的民族服飾而是南月的衣裙。她覺得蘇文清喜歡木九久,肯定也喜歡南月女子的打扮,所以最近總是穿南月的長裙,梳着南月女子的髮髻。
她穿着一襲新作的淺粉色長裙,搭配蘇白色的披帛,裙襬處是用同色絲線繡的一株桃花。腰間懸着玫紅色的絲絛,上面結着銀絲緙子,吊着一枚白玉雕成的玉佩,發間斜插着一枚金色拉絲嵌紅寶石桃花簪,簪子上垂下了一顆紅色水滴狀寶石墜子。耳邊亦是一對小巧的紅珊瑚耳墜,與頭上的髮簪相映成趣。
上官彩蝶的樣貌本就生的不錯,這一打扮,更是有點出水芙蓉的勁頭,粉面桃腮,此時襯着一雙幽怨的雙眸,端的是明豔照人,還帶着一股子叫人憐惜的氣質。
可是,蘇文清連看也沒看她一眼,他的目光寵溺而眷戀的在木九久身上流連。越看,心底就越是喜歡,她皮膚真好,不用敷粉,就如同上等的象牙一樣潔白細滑。她的眼睛真漂亮,如同一泓秋水,又帶着一絲叫人望而卻步的冷厲和威嚴。
她一身簡單的月白衣裙,墨發隨意的挽在腦後,用一枚木簪別住,身上即便沒有什麼裝飾,但是隻是朝那邊一坐,氣度就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上的。
“看什麼呢?”察覺到了蘇文清注視自己的眼光,木九久淡淡轉眸看向他。
蘇文清一點也沒偷看被抓包的尷尬,反而笑的歡暢,朝她湊了湊,俯首在她耳邊道:“你真好看,我喜歡!”
他的呼出的氣息讓她耳朵癢的受不了,忙縮了身子躲開。腦海裡浮起雲沐風那俊美的臉,她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紅,那貨最喜歡咬她耳朵了。
上官彩蝶尖酸刻薄的道:“你們臉皮還真是厚,當着我這這麼大個燈泡還不知收斂!”
木九久嘲諷的看她一眼,這個燈泡確實是夠大的,先不提她來自哪裡,光她和蘇文清的關係就夠亮的了。
蘇文清似笑非笑的用他那氣死人的懶洋洋的語調道:“誰讓你來的?誰讓你和我們同乘的?”
上官彩蝶惱羞成怒,紅着眼睛怨懟道:“你別不知好歹,她能給你什麼?只有源源不斷的麻煩!我知道的事還多着呢,足以讓你做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帝王!”
蘇文清冷眼看着她,她確實知道一些新奇的點子和東西。也給了他很多幫助和啓發,但是他就是對她沒感覺,甚至一看到她那不知來由的驕傲和自以爲是就覺得噁心。
“哦?”木九久卻似乎來了興致,隔着中間的蘇文清問道:“舉個例子看看?包括你剛纔說的那什麼炸藥嗎?”
上官彩蝶冷哼一聲,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炸藥我只是記得大概的東西,但具體配比還不知道,但多實驗幾次肯定會成功的!至於我懂的東西,你們這些老古董想破腦袋也不會懂的,可比你們進步兩千多年!”
木九久不屑笑道:“我怎麼覺得上官夫人腦子不好,兩千年後的事你怎麼知道的?莫不是你來自那裡?”
上官彩蝶環抱雙臂一副挑釁的樣子,“不可以嗎?”
木九久心中瞭然,但還是不可置信的道:“這種事真是聞所未聞,那請問你來自哪一年?怎麼來這裡的?”
蘇文清緩緩斂起笑容,若有所思的望着上官彩蝶,目光漸漸的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