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九久倏地睜開眼睛,她忽地掀開被子坐起來,立刻感到渾身散了架般的痠痛。
“采詩!”嗓子被折騰啞了。
早在門口候着的采詩應聲而入,“王妃醒了。”
緊隨其後的是採荷、採青、採月,手裡端着水盆、布巾、澡豆等洗漱用品。
木九久窘迫的紅了紅臉,道:“我還是沐浴一下吧。”
“是!”採荷三人應聲去準備洗澡水。
采詩掀開牀帳,見木九久赤着上半身坐在那裡,身上遍佈着顏色不一的印子,縱使采詩也是過來人了,看到這“慘不忍睹”的樣子也紅了臉。
木九久也尷尬的扯過皺巴巴的睡衣套在身上,“今天雲承離那神經病不會派人來了吧?”下地站起來,腿軟的一個踉蹌。
采詩忙上前扶住她,道:“一大早小喜子就送來了很多補品。”
木九久冷哼了一聲:“黃鼠狼給雞拜年,讓木哲文驗過存到庫房裡賞人,不能入我們和煜哥兒的口。”
“是!”采詩推開淨房的門,“不過今天那些命婦都參加葬禮去了,倒是清靜了許多。”
這幾天也有很多王公大臣的家眷前來探望,她懶得總裝着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應付,就推說傷重不便都沒見。
采詩把手伸進浴桶內試了試水溫,覺得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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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九久脫下睡衣,扶着要折了的腰,爬進了浴桶。沉進溫熱的水裡,覺得一陣疏爽,這才覺得重新又活了過來。胳膊搭在浴桶邊緣上,頭靠在浴桶壁上,享受着采詩的伺候。
撒花瓣的採荷,接着采詩的話茬兒,道:“是呢,今天只有一位貴婦送來了禮品。”
采詩挽起袖子,拿起布巾給木九久擦洗,聞言好奇的問道:“是誰?”
採荷將最後一把花瓣撒到水面上,道:“是安王世子妃。”
采詩不以爲意的問道:“不會今天又是那奶黃蛋糕吧?”
“采詩姐姐,還真聰明,真的還是奶黃蛋糕,”採荷納悶兒道:“您說這世子妃也真奇怪,人家都送補品,她一連幾天都是送奶黃蛋糕。”
木九久猛然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問道:“奶黃蛋糕呢?”
採荷有些詫異的道:“這個又不能放,李管家說外面的東西不能進攬月閣,經過檢查沒事就賞了下人們吃了。”
“今天的呢?快給我拿過來!”木九久厲聲吩咐,奶黃蛋糕是她教給秦芸孃的,在她這裡可不是新鮮東西。
采詩知道事情嚴重,她輕功快,閃身就出去了。
木九久草草洗了洗,然後就帶着水汽出了淨房。
奶黃蛋糕已經取來了,木九久打開食盒,裡面金黃的圓塔形的蛋糕整齊排列,少了幾個,還有兩個被咬了一口的。
采詩解釋道:“嗯,已經賞給下人了,吃了幾個。”
木九久蹙眉看着那蛋糕,“可曾吃出什麼來了?”
采詩漠然的搖搖頭,“沒有。”
“這幾天都沒有?”木九久疑惑追問。
采詩回答的很篤定:“沒有,婢子猜到裡面可能有東西,就問了問。”
木九久將奶黃蛋糕都一個個掰開,仔細查看,裡面沒有什麼字條或者其他什麼東西。
將最後一個蛋糕拿在手裡,仔細看着。那認真嚴肅的樣子,彷彿上面有高深莫測的文字。
安王和雲承離被軟禁在宮裡,秦芸娘雖然在孃家,肯定也受到了監視。她應該不會堂而皇之的在蛋糕裡做手腳,但究竟是想告訴她什麼呢?
木九久將蛋糕託在手心裡,仔細看着,恨不能把它盯出洞來。突然她打了個激靈,問道:“你們看這蛋糕的形狀像什麼?”
采詩也盯着那蛋糕,“像、像蛋糕啊。”
採荷道:“像小塔。”
採青道:“塔的頂是圓的,哪有這麼尖?”
采詩眼睛一亮,驚叫:“墳墓!像墳墓!”
木九久點頭,“黃色的,墳墓。皇陵!”厲聲吩咐道:“速速派人去請木哲文到小花廳!”
“是!”有暗衛應聲而動。
木九久繼續下令道:“備筆墨!備雪球!”
“是!”採荷幾個去準備。
采詩拇指和食指放進嘴裡打了個呼哨,圓滾滾的雪球馬上出現了,萌萌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剛纔就聞到蛋糕的香味兒啦,肯定是給它的!
誰知木九久將寫好的紙條兒裝進一個小竹筒內,把它揪了過來,系在它的脖子上,道:“快去給雲沐風!”
送葬的隊伍裡都是皇親貴胄,還有皇上,暗衛高手如雲,讓暗衛傳遞消息肯定困難,雪球倒是方便的多。
對雪球威脅道:“此事做不好,回來直接扒皮燉肉!”
“吱吱!”雪球哀怨的叫了兩聲,跳出了窗戶,躍上大樹就不見了。
韓瀟聽到暗衛的消息,趕了過來,想了想,道:“我們的人都沒發現有兵力向皇陵調動,路上也派了人盯着,目前還沒發現有埋伏。王妃您憑一盒子蛋糕來下結論,是不是太草率了?”
木九久眸光凜冽凌厲,“我相信我的直覺和與秦芸孃的默契。皇上局已經設好,能在哪裡動手?不在皇宮、不在路上,哪裡還能藏住兵?皇陵內可都是地宮,平時在裡面養多少兵誰知道?”
韓瀟立刻緊張起來,皇陵內可不是侍衛能進的,到時候會把大批侍衛都留在陵墓外,那樣豈不是任人宰割?
若是引到地宮內,空間狹窄密閉,放個毒煙什麼的,根本無處躲藏,守住陵墓入口,就能把王公貴族一鍋燴了。
木九久冷肅問韓瀟道:“千機閣的人在京城的你能調動多少?”
韓瀟急躁擔憂的蹙眉,“主上和公孫漠都去送葬了,我能調動的只有二百餘人,遠遠不夠啊!”
木九久緊握拳頭,“皇陵守軍是誰的人?”
韓瀟道:“是前太子現在的恪王,聽說瘋了,沒有實權。守將是皇上的人,但聽說恪王妃趙玲瓏與那守將私通,還懷了孩子。”
壞了!木九久一拍桌子,“原來雲承離不是那麼蠢要自己動手,他是想借前太子之手,除去他所謂的障礙!甚至整個送葬的皇親貴胄和王公大臣都要給木老太妃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