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有喜

“噗!”剛剛爲黑蛇神又得到了一個僕從、正志得意滿的大巫此時一口老血噴出老遠,緊接着一頭栽倒在地。

“大巫,你這是怎麼了?大巫!”陳增輝一見剛纔還好好的大巫,此時卻面如金紙氣若游絲,眼見着不活了,不由也慌了神。

“想不到此人竟然如此厲害,連黑蛇神的神力他都能消除!陳增輝,我讓黑蛇大神蒙羞,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死之後,我的人會繼續幫你對付那個人,敢於褻瀆黑蛇神的人,都不得好死!”

接着,大巫將在場的所有巫女叫過來,因爲邪神反噬,大巫已經油盡燈枯,將後事簡單的交代了一下,一歪頭,死了。

“這他媽的叫什麼事兒啊!老子我連自己都賣了,都得到這個結果?”陳增輝欲哭無淚。

“老陳,大巫說了,我們會繼續幫你完成你想要的結果,誰完成這個任務,誰就是新的大巫,而你,還要繼續爲我們服務。”

“啊,這個是肯定的,老姐姐,請您放心。”陳增輝咬碎了一口鋼牙,也沒敢蹦出半個不字兒。

“阿姐,頭人已經一整天都沒有音訊了,可能是遭了那羣漢人的毒手了。”

“把所有門人都叫回來,還有,把端公也請過來。”

此時草鬼門也亂了套,小瑤生死不知,草鬼門羣蛇無首,必須要有個章程出來。

沒多久,還在家中或者在附近的蠱女都回轉到這間屋中,有兩個人還摻着一個老頭慢慢的走進來。

“端公,麻煩您,能不能幫我們看下頭人的吉凶?”

端公,並不是一個人的名字,而是一種職業,就相當於漢人中算命卜卦、除邪降魔的一類人,在苗疆擁有相當高的威望,很多苗人生了疾病,都要先找端公來看,習練巫蠱之人見之也要禮讓三分。

“開壇。”老端公話不多,只兩個字。

草鬼門人可忙活開了,法案水果香燭都給端公準備好,再擺上祭祀之用的點心茶酒及牲畜頭血,然後衆門人一起跪倒在地。

只見端公自懷中掏出幾樣東西,兩塊杯珓(開過光、可做酒器的蚌殼,用於占卜),一把古樸的小刀,一對銅鈴,然後將手中杖倚於案前,開始做法。

只見剛纔還老態龍鍾的髦耋之人,此時竟然蜷起一腿,跳起了商羊舞。

商羊舞,也稱作商羊跳。商陽,爲上古時期的一種神鳥,經常屈起一腿翩翩起舞,古人受商陽的動作啓發,創造了商羊跳,作用於祭祀卜卦之用。

此時,老端公在一衆人不停的膜拜中,一邊單腿而跳,左手持鈴,右手持刀,口中咒訣不斷。第一通咒念罷,將刀鈴復位,取了杯珓,開始二通咒,二通咒也罷,杯珓高高的拋上天空,又接在手中,往復三次,第四次拋棄的時候,端公並未上手去接,而是任由杯珓落在了地上。

只見地上杯珓一仰一覆,呈現在衆人面前。

“你們的頭人沒有死掉,是吉卦。”

一衆蠱女看見地上的杯珓,又聽了老端公的話,頓時喜上眉梢。

恭恭敬敬的送走了端公,蠱女又聚在了一起。

“既然頭人沒有性命危險,咱們就要抓緊時間找到那羣漢人,將他們趕出咱們苗疆!”

此時,劉遠還不知道整個勐海習練巫蠱之人還有陳增輝的門人已經全體出動,對他們幾個發起了總攻,他剛剛做完了調息,臉色還有些白。

“這不可能!劉遠,你怎麼能夠抵抗神的力量!”小瑤對劉遠轉危爲安表現出了極大的不理解。在她看來,大巫是最不好招惹的一類人,她的獻祭詛咒連自己這些蠱女都沒有辦法抵抗,劉遠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詛咒破除的?

“你不能,不代表別人也不能,沒有三兩三,哪敢上梁山!老姑娘,我敢帶着一衆人進你們苗疆,就不怕你們背後陰我!”

劉遠完全忘了剛纔還生死一搏的危險,跟小瑤吹起牛來。

“你別得意”,聽了劉遠的話,小瑤癟了癟嘴,“不要以爲你能夠破了大巫的詛咒就可以高枕無憂了,現在,你把巫女一門也得罪了,巫門、蠱門、降門都會將你視爲仇敵,你的好日子就徹底過到頭了。”

“哈哈,那又如何?因爲想欺負我沒欺負成,就把我視爲死敵,這種死敵來多少我都接着,而且也不憚於將他們對付我的手段再用回去!”

“不自量力。”小瑤又說了四個字,便再不吭聲。

“吃東西。”宮延棟將食物放在小瑤的面前,最近這幾頓飯,都是宮延棟招呼小瑤。

“嗯,看來宮哥有想法啊!”劉遠對宮延棟此舉表現出濃厚的八卦之情。

“宮哥,給我也拿點吃的,別把吃的都給姑娘啊。”劉遠已經沒了什麼大礙,跟宮延棟開起玩笑來。

宮延棟轉身過去,取了吃食,給劉遠也送過來一份兒。

“宮哥,你對小瑤有想法?”

“胡說什麼!他們都不敢近前,只好我給她送吃的。”

“那爲什麼只有你敢呢?”

“因爲我膽子大!老弟,這麼多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麼?”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珍惜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宮哥!”這話可是當着大傢伙的面兒喊出來的,頓時把宮延棟鬧了個大紅臉兒,衆人看小瑤和宮延棟的眼神也變得深遠了起來,把還不知情的小瑤搞得莫名其妙。

“行啊小子!這種姑娘你都敢打主意,果然是藝高人膽大!”石頭衝宮延棟比了個大拇指。

“你甭聽劉遠瞎說!”宮延棟紅着臉反駁道。

不過宮延棟確實是冒出了那麼一絲絲想法,雖然不多,時間也不長。

說不上來爲什麼,剛見到唱着山歌走到樹前的小瑤,宮延棟心底就狠狠的顫了一下,不然也不會那麼容易就着了小瑤的道兒,而這第一道防線一破,石頭當然不會認爲宮延棟會被一個小姑娘給收拾了,這才放行,於是第二道防線也破了。

可是照着現在的這種情況來看,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宮延棟看了看不知其所以然的小瑤,神色一黯。

難得比較安靜的一個夜晚,吃過了東西,大家也都儘早休息了。

“宮哥,好機會啊,今天晚上就看你的了。女孩兒臉皮薄,但是她心裡肯定着急,你想啊,她都這麼大了,連個對象都沒有,能不急麼!你看你一表人才,功夫又好,年紀又合適,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乾柴烈火......”

“睡你的覺去!”石頭跟宮延棟這撮合呢,被宮延棟一腳踹出老遠。

“小瑤,你今年多大了?”

如果衆人還醒着,非得被這一幕給驚着不可,想不到宮延棟竟然真的湊了過去!

“你不知道我們不會跟別人透露年紀麼?”

“你有沒有男朋友?”

“你想說什麼?”

“你給我做女朋友好不好?”

“嗯?我可是蠱女,你不怕麼?”

“不怕。”

“阿哥,你是做什麼的?”

“我是當兵的。”

“阿哥,跟我在一起,我因爲擔心你會出軌,就會給你喂上蛇啊蜈蚣啊之類的蠱,你不怕麼?”

“嗯,有點,不過也沒事兒,我不出軌。”

“嗯?你說真的啊?”

“是真的啊!”

“阿哥,我們苗女不願意和漢人通婚的。”

“我不是漢人,我是土家族的。”

“哦,那行。”

“啊?”這回換宮延棟發矇了。

“我說那行啊。”小瑤笑着對宮延棟說。

這麼簡單!

“還有,我們苗家的習俗,咱倆得先生孩子,我才能嫁給你。”

啊?

第二天,當所有人睜開惺忪的眼睛,緩緩站起伸展腰肢的時候,第一件事情就是又彎下腰去。

撿下巴,揉腳!

宮延棟竟然被小瑤牽在手裡!

這果然是天雷勾地火啊!速度也太快了吧!

“宮哥,你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怎麼,這就成了?”

“嗯。”此時宮延棟和小瑤彷彿是互換了角色,小瑤倒像個爺們兒,也宮延棟成了嬌羞的大姑娘。

“唉,宮哥,我聽說,苗家妹子都得先生了孩子才能跟男人一起住的,你倆沒嗯嗯嗯?”

“沒,別瞎說!”

“徐爺爺,這小瑤會不會別有用心啊?”只有劉遠還保持冷靜,問靜印道。

“應該不會。苗女是非常看重婚嫁的,很少拿這個做兒戲,一旦認準了一個人,就是一輩子。苗女對愛情也一直都很大膽,我倒沒覺得有什麼稀奇的,不過這小宮也夠厲害的啊,這才認識一天就把小瑤給弄到手了!”

我是兩天,也不比他差多少!劉遠很自豪的想到。

“小瑤,既然你已經成了宮哥的女朋友,我就幫你把毒解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分清善惡。宮哥是個很不錯的人,也老實,希望你不要騙他,否則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靜印既然都這麼說了,劉遠也不好讓兄弟的女朋友再被控制了。

“我是他的女人,但不是你的女人,所以,你們還是要小心一點。”

吃了解藥,小瑤笑着說道。

“小瑤,不要再爲難劉遠和大家了,大家也都是迫不得已纔過來的,而且還算是咱們的媒人。”宮延棟進入角色到快。

“阿哥,他們殺了我的門人,劉遠還欺負我,我不會放過他的。”

“呃,人是我殺的。”宮延棟跟小瑤坦白從寬。

“嗯,反正是個竄苗,也不算我們的門人,殺了就殺了吧,不過劉遠欺負我,我還是要出了這口氣!”

喂!你身邊的那個,可是把你的門人殺了啊!你輕描淡寫的就揭過去了,我又沒拿你怎麼着,幹嘛這麼針對我啊!

“小瑤,你,是個花癡麼?”劉遠很糾結的問道,不是花癡她幹不出來這種事兒啊!

“什麼叫花癡?”小瑤不解的看向宮延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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