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大陸,劉遠都有集中的幾天日子忙得腳後跟打後腦勺,就像最近這幾天這樣。
不過家裡人倒也習慣了,所以也就認着劉遠一天早出晚歸,只是讓他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連續五六天高強度作業,劉遠總算是把積累下來的一批事兒給清理乾淨了。這回又可以幾個月不管北京這邊的事情了。
“少瑋,這幾天拳法練得怎麼樣了啊?”下午的時候回到家,少瑋正在補下午的間食,抱着素素給買的鵝腿,啃得正歡實。這時候正長身體,每天又要練功,素素生怕少瑋營養不夠。
“師爺爺今天誇我呢!也說我是個好姑娘,師傅,我給你打一遍拳看。”少瑋說着,把鵝腿放在盤子裡,也不顧油漬麻花的小嘴小手,蹬躂着就要從椅子上下來給劉遠練拳。
“不用了,師爺爺說你是好姑娘,你就肯定是個好姑娘,師傅也相信你,先把鵝腿吃掉,然後讓素素媽媽給洗洗手洗洗嘴巴,師傅教你開四寶。”
“你呀,自己成天東跑西顛沒個閒功夫,回來還不讓少瑋閒着,課程抓那麼緊幹什麼,這纔多大點的姑娘,成天沒個休息時間。”素素從裡間出來,手上還溼漉漉的,看來剛剛在洗衣服。
“我小時候可比少瑋苦多了,再說,我不想讓少瑋跟我一樣,我打算再過一兩年就送她去上學,所以先把底子給她打好,省得她一上學跟小朋友玩起來,都忘乾淨了。”
“師傅,什麼是開四寶?還有我爲什麼要上學?”
“開四寶,就是以後你需要用的筆墨砂符得用一種辦法讓它們有法力,這樣就能夠幫師傅一起捉鬼了。”
“我要學我要學!素素媽媽,我不是剩飯,這個鵝腿我留着晚上再吃行麼?我要跟師傅學開四寶!”一聽這個少瑋就來勁兒了,鵝腿和上學的事兒全扔在了一邊。
“真受不了你們爺倆。隨便吧,我回去洗衣服。”胡素氣了一下,轉身要走。
“等會兒,素素,你帶少瑋把手和嘴巴弄乾淨。”
“......”
“那,少瑋”,劉遠帶着手嘴擦乾淨的少瑋來到自己的房間,將一應做符的傢什擺在書案上,“這些呢,就是咱們做符時候需要的東西,毛筆、硃砂、雞血、香墨、還有黃符紙。師傅今天要交給你的,是清口、清筆、清紙三訣,你要用心學習。”
接着,劉遠將咒訣法式仔細的教給少瑋,做的不規範的地方,劉遠也會幫她改過來。
“好了,這些咒你學得很快,不過學得快不代表用的好。你將這三訣用出來給我看看。”
一聽劉遠這麼說,少瑋更來了精神頭,光看着師傅做示範,自己的手早就癢癢了。
書案比少瑋還要高上不少,少瑋被劉遠抱在梨木椅上站定,雙眼微合,叩齒三通,念罷劉遠交給她的咒訣,然後就要提筆做符。
“好了,少瑋,符不用畫了。你剛剛沾了葷腥,做符沒有用的。接下來,每天要跟師爺爺學三個小時的書法,一個月以後,如果你的術法有很大進步,師傅就讓你畫符。”
“啊?一個月!”剛纔還一臉興奮的董少瑋頓時垮下了小臉。
“嗯,不過剛纔你做的很好,這開四寶除了開紙,你差不多都會了,以後每天都要研習幾遍,記住了嗎?”
“記住了。”少瑋還是有些提不起精神頭。
“走吧,跟我去看看師爺爺。”劉遠牽着少瑋的小手,去到正廳內室。
“噓!”劉遠剛推開門,卻見常開泰正坐在椅子上補覺,急忙制止要出聲喊他的少瑋,打算領着少瑋悄悄退出去。
“嗯,小遠回來啦,過來坐着。唉,老咯,看會兒書精神頭都跟不上。來,少瑋,讓師爺爺稀罕稀罕!”
少瑋聽話的走到常開泰身邊,常開泰一把將她抱起來,擱在自己腿上。
“三爺爺,我給您煉的那一爐丹您經常吃,我爺爺說很好用的。”
“吃着呢吃着呢!老四說好用我能不吃麼。怎麼了,來找我什麼事兒?”
“三爺爺,少瑋的進步很快,今天把做符的一些法事都學會了,就剩下畫符了,所以我打算讓您帶帶她,沒事兒的時候教她寫寫字,把腕力和筆工練出來,不然這孩子也沒用過毛筆,畫不出樣子。”
“行,擱我這吧。來,小閨女兒,師爺爺現在教你怎麼寫毛筆字。”將少瑋放到地上,常開泰就要指導少瑋。
“三爺爺,過兩天我和素素要去趟東南亞,跟我爸還有素素家人玩幾天,我給小吳打過電話了,他和海星這幾天也該回來了,這陣子讓他倆照顧您。”
“沒事兒,放心去。三爺爺還沒起不來牀呢,也不用人照顧。那少瑋跟着去嗎?”
以往常開泰的性格是很大而化之的,對任何人的來去都不會有什麼波動,但歲數越來越大,對孩子也就越來越留戀。
“少瑋留給您玩,我們在那邊也待不了多長時間。”劉遠知道常開泰是不願意自己一個人留在這空蕩蕩的四合院裡,有個小鬼靈精,常開泰也有個伴兒。
“好啊,少瑋在家好!走,閨女,師爺爺帶你練字去!”常開泰很明顯的高興起來。
......
“師傅,七道門那邊,店五已經不管了,咱們是不是想想辦法,來個李代桃僵,再培植幾個得手的人,把七道門給接過來?”
這是曼谷一棟很漂亮的民居,院子很大,種着種類極多的植物,還有一個專門的象園,笨拙憨厚的大象在院中緩緩的走着,不時擡頭看看竹樓上那個聽陳增輝講話的老人,看看是不是又會丟下來一串香蕉。
“你要是想死,我不攔着,但別把我也拖下水。”老人有些猙獰的面目顯得毫無生氣,說出來的話也頗爲無情。
“我已經說過,想報仇就不要着急,現在的劉遠在大陸已經穩定下來,一旦你泄露了行藏,以劉遠的身手和他身邊的人,總有一天你會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在勐海還沒吃夠虧?”
在勐海的時候,嘎都和陳增輝都中了劉遠的蠱毒,後來偷渡過境來到泰國,嘎都找到了他的一些朋友,又費盡了功夫,吃了數不清的苦頭,纔將兩人身上的蠱毒給解掉。不過毒雖然解了,兩個人的身體也受到了極大的損傷,最近兩年消停着沒有找劉遠的麻煩,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養精蓄銳。
“可是咱們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的七道門,就這麼......我不甘心啊!”
“別急,機會總會有的。跟吃泰國菜一樣,太熱了燙嘴,太涼了辣味又不正,要挑不冷不熱,時機剛剛好的時候下嘴,味道才最好!”
老人說着,又從筐裡取出一串香蕉扔出去,引得大象晃着蒲扇般的耳朵走過來進食。
“喂,嗯,你說吧。什麼!行了,我知道了。”正在這時,陳增輝接到了一個電話,掛掉電話,陳增輝的激動情緒非常明顯。
“有什麼事兒讓你這麼高興?”嘎都依舊用緩緩的語氣問道。
“師傅,咱們在大陸的人說,劉遠一家人已經訂好了機票,這一陣子就要到東南亞旅遊,第一站就是泰國!”
“哦?”一聽到這,嘎都也來了興致,“那劉遠來不來?”
“劉遠現在還在大陸,具體情況不瞭解,但來的可能性極大。”
“好!那咱們得未雨綢繆,把這次要對付他的計劃好好的定一下,真是老天保佑啊,遂了咱們的心願。”
“劉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在大陸我奈何不了你,到了這泰國,定讓你悔不當初!”陳增輝一臉邪異的笑着。
此時的劉遠,可不知道自己這一家即將面臨着什麼事情。他今天還挺高興。
靜印老道不知道又從哪兒跑回來了。有靜印陪着三爺爺,劉遠也能安心不少。
“徐爺爺,您從哪回來的啊?”
“從內蒙古。出去玩了一圈兒,然後想三哥了就回來看看。”靜印說道。
“喲呵,這太陽可是打西邊兒出來了。六十年能輪到你想一回,我這面子可真是夠大的。”常開泰跟靜印開着玩笑。
“哈哈,想你是假,主要是跟這蹭飯蹭慣了,出去吃就吃不舒服,我一琢磨,左右離得不遠,還不如回來了呢!”
“這話纔是心裡話吧?行,今天晚上素素打下手,三哥我給你好好做一頓。”
晚飯擺了一桌子,劉遠把常洋也叫了過來。這次常開泰不跟着去,但常洋要帶去,如果真有需要的話,常洋也能夠搭把手。
“小兔崽子,你還知道過來!”一見常洋進門,常開泰又吹鬍子瞪眼。
“小爺爺叫我來的......”最近一陣子這爺孫倆關係鬧得特別僵,常洋倒沒什麼脾氣,只是常開泰惱常洋東西學不全還不用心,所以不願意搭理他。
“三爺爺,你看你這是幹什麼,常洋又沒什麼錯,人各有志不可強求。再說常洋把陣法學得通透,也不算給你丟臉了啊。”劉遠趕緊上來打圓場,替常洋說話。
“哼!”現在也就劉遠能制住常開泰。聽劉遠這麼說,常開泰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過來吧,常洋,到這邊坐。”劉遠拉出凳子,示意常洋到自己身邊坐。
“常洋!常洋!這個是劉遠剛認的徒弟,叫姑姑,叫姑姑!”胡素又開始逗常洋,抱着少瑋氣他。
“行啦,你就少添亂了。讓少瑋好好吃飯!”劉遠被胡素弄的哭笑不得,趕緊訓了她幾句。
“行啦,都是一家人,三哥你那狗脾氣就收斂一下吧,眼瞅着歇着的人了。”
靜印也上來調和一下氣氛。
“各位,老道我今天來,其實是有事兒跟大家說的。”訓完了常開泰,靜印正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