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涵從奶媽那裡拿了香囊,愛不釋手的摸了摸,看了看,小心翼翼的掛在了自己的腰間,這纔出去伺候去了。
此後幾日,紫涵一直配着這香囊不曾卸下來,下頭的小丫頭見了也忍不住誇讚了幾句這香囊真好看之類的話語。
慕容蘭馨卻忽然覺得有些噁心難耐的症狀,心慌異常,太醫來問診之時見了又添了幾位藥。
慕容蘭馨問太醫爲何自己會這般繁複噁心,又如此心慌,太醫捋着呼吸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倒是唐晨熙最後將趙子君帶了回來,細細查看之下斷定:“有麝香的痕跡。”
唐晨熙聽完大怒,想命人大肆查看,卻被慕容蘭馨攔了下來:“王爺莫要動氣,總要爲這未出生的孩子積些福氣。”
“如今有人要爬到頭上去了,膽敢算計本王的子嗣,本王倒要看看是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
慕容蘭馨想起這些日子那個顯眼的香囊,心中有個疑慮。
唐晨熙見她如此模樣,像是知道是誰一樣,當下就追問了氣起來。
慕容蘭馨也不隱瞞,將自己的疑慮和盤托出:“紫涵那丫頭近日一直帶着個顯眼的香囊,奇香無比,每次在身邊伺候的時候都能聞見的,會不會是香囊有問題?”
趙子君想了想,讓唐晨熙命紫涵前來上茶,接過茶碗的一瞬間,趙子君有意無意的瞄了眼女子腰間的香囊,等人出去了才說:“果然是麝香的味道,雖然用了很重的花香壓蓋,但仍然遮不住麝香自己獨有的味道,定然是麝香無疑。”
唐晨熙聽了立即就要拿辦了紫涵,慕容蘭馨卻道:“一個小小的丫頭,哪裡來的這麼貴重的香囊,不過是有人給的罷了,咱們不如將計就計,引出幕後主使纔是最重要的。”
“你的意思是?”
“就對外傳,太醫診斷我身子不大好了,多半是因爲麝香的緣故,再讓玲瓏想法子暗示紫涵她所帶的香囊有問題,她自然會去找給她香囊的人,如此就能找到幕後主使了。”
唐晨熙想着着方法不錯,也就同意了。
不久就傳出了側妃身子不大爽裡了,府中胎兒也不太穩定,太醫來查,說是沾染了麝香的緣故,卻如何也找不出源頭。
奶媽與徐氏聽了自然是歡喜。
這邊玲瓏無意間找紫涵閒話的時候透露:“太醫說,咱們主子這樣的,十有八九就是麝香的緣故, 前幾日太醫還說,要將院子裡
的扇子、香囊一類側妃能接近的都要細細的查驗,說這些個東西里最容易沾了麝香。”
紫涵臉色難看的笑了笑,詞不達意的應付了玲瓏幾句,就送了玲瓏出去。
關上自己的房門,將腰間的香囊解了下來,打開看看並無什麼不妥之處,又細細的放在鼻尖聞了聞,在一股花香之中,似乎有另一股香味幽然的飄了出來。
紫涵頓時大驚失色,這才細細想着,奶媽爲何對自己忽然殷勤起來,又是傳授廚藝又是送貴重的香囊,恐怕是醉溫之意不在酒,想用自己的手除去側妃腹中孩兒,再將自己弄成替死鬼吧。
暗道好狠毒的伎倆,紫涵當下就失了分寸,急急的拿了香囊就去了奶媽的屋子,全然沒有察覺身後有人悄然尾隨。
奶媽正在悠然自得的喝茶歇息,見紫涵不請自來,有些驚訝的問:“你爲何這個時辰過來?”
紫涵冷哼一聲:“自然是來感激媽媽對我的無微不至的。”
“什麼意思?”
“媽媽還要裝模作樣嗎?我看就不必了吧!”說完就將手中的香囊扔在了桌子上。
看見桌上的香囊,奶媽頓了頓,繼續笑:“這是怎麼的了?前幾日還歡歡喜喜的謝着媽媽送了你,今兒個就跟急了眼似的來這兒耍脾氣,哼!你真當媽媽是好欺負的不成?”
說到最後,奶媽的臉色已經變了,可紫涵卻一點也不害怕。本來麼,不過都是奴才,仗着她是從小奶大王妃的人,才都給幾分薄面,如今人家都算計到自己頭上來了,還敬着她做什麼?
紫涵也不是省油的燈,平時精明慣了的人,這次被奶媽擺了一道,想着徐氏也定然逃不了干係,心裡更爲光火。
“哼!媽媽自然是不好欺負的人,可我也不是好惹的主兒!你們居然利用我對付側妃肚子裡的孩子?如今被查出來側妃染了麝香,說是要全院子查香囊、扇柄一類的物件,你給我這麼顯眼的香囊,如何能瞞得過去!”
“顯眼?當初我給你的時候你可沒說有多顯眼,歡喜的跟什麼似的,現下出了事兒了,忘記你當時是怎麼歡喜的了?”
紫涵聽了心裡更加氣憤起來:“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你少在這裡給我充大!如今且說該怎麼辦吧!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這香囊是你送與我的,我是半點也不知情的,要是被查了出來,我只說是你給我的!咱們誰也別想好過!”
奶媽聽了纔要
反駁,就聽見外頭一個男子的聲音寒徹入骨:“咬了半日了,也差不多了吧!”
說完門就被踹開,幾個侍衛進來站好,唐晨熙走了進來,後面跟着趙子君。
奶媽見是王爺,腿早已經嚇軟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半天才回過神來,指着紫涵恨恨的道:“你……你……好你個小丫頭片子,居然敢算計我!”
紫涵見唐晨熙進來也是一愣,嚇得跪了下來,看着情形,方纔自己與奶媽的對話都入了王爺的耳朵。又細細的將自己妨才所說的話都想了一遍,覺着沒什麼不妥之處,如今只要讓王爺相信自己是被陷害的就能從這一灘爛泥裡出來了。
如此分析利弊之下,心也不慌了,規規矩矩的向着唐晨熙問了安,就不再說話。任憑一旁的奶媽如何咒罵着自己也不爲所動。
唐晨熙看着跪在地上猶在咒罵的老奴才,冷笑不已,趙子君自顧自的將香囊拿來打開,卻見裡面只是尋常的花瓣,再仔細的聞了聞,這才明白其中的奧妙之處。
回身將香囊遞給唐晨熙,解釋道:“這香囊裡,不過是尋常的花瓣,功夫是下在香囊外面的繡品上的,細細聞了聞,這香囊上刺繡用的綵線,估計是提前用麝香好好薰過的。這也是高門大戶裡頭,內宅爭鬥常用的法子。”
唐晨熙冷笑,聲音如二月天一樣冰冷:“好一個老東西,居然還知道這些個傷天害理的勾當,老實說了,爲何會要害本王的子嗣!要是老實交代,還可以留個活路,不然……本王就讓你們嚐嚐軍中酷刑的滋味!”
紫涵與奶媽聽完唐晨熙的這番話,嚇的腿都軟了,連忙磕頭求饒。
唐晨熙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不願意說?就拉去受刑!”
紫涵忙不失迭的磕着頭:“奴婢說,奴婢說,前些日子,媽媽出門一趟回來,送了奴婢這個香囊,說是特意爲奴婢買的,奴婢瞧着喜歡就時時帶着,卻不想媽媽在香囊裡動了手腳,意圖對側王妃腹中子嗣不利,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啊王爺……”
唐晨熙轉而看着奶媽,冷哼一聲,奶媽不自覺的抖了抖,還想抵賴:“王爺莫要聽紫涵胡說,老奴是送了她香囊,不過這裡頭的麝香,是真的不知道的啊……”
奶媽正在辯白的空檔,一個侍衛走了進來,規規矩矩的行禮道:“稟王爺,做香囊的婦人已經帶來了,現在在門外候着。”
唐晨熙沉聲吩咐:“帶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