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南風殺氣很濃,一步步走向蕭玄,雪海抿脣看戲,蕭玄挑眉,狠狠咬蘋果,氣焰卻比墨南風還高漲,立即忿道:“怎地怎地,你還想揍你師兄不成?想你小時候,師兄我可是即當娘又當爹,勞心勞苦的把你拉扯大,記得剛來的時候,你很愛尿褲子,我那是一整天都給你換了數條褲子,洗褲子更是洗得我手發酸,還有那次……”
蕭玄數數着墨南風的過去,墨南風臉黑了又黑,豁然,他轉身,徑直向前走,頭也不回。
蕭玄停口,攤手對雪海微笑,“好了,事完。”
“厲害。”雪海豎起拇指,不得不說蕭玄還是個厲害的小頑童,不過蕭玄怕另有一層深意,未必這麼做是向她證明他們關係很好嗎?還是有其他意思?
雪海暫時不能確定!
“你呀。”楚炎搖頭,伸手指點蕭玄,他的天下第一好像每次遇到蕭玄就太過悽場了啊。
隨即衆人對視一眼,皆是噗嗤一聲,又不禁歡笑了開來,連不爽雪海的旭王和陰沉的軒王臉上都有些發笑的味道。
這裡唯一沒笑的就只有楚淵,他沉默的看着女人,而此時雪海那股在宮中的清冷感,彷彿是一瞬間消散了許多,連帶着眼底都有了一絲燦爛的光度閃爍。
這樣的微小的笑,他都很久沒見過了。
但卻不是因他而笑。
這笑,對於他來說,很刺眼,非常刺眼。
楚淵拳頭緊握,眸瞳下暗含陰霾,這時,一奔跑的女子撞到了他,他眼光一沉,另一名男人跑上來忙對女子呵斥。
女子嘟嘴安靜了下來,男人連連向楚淵抱拳,“小女頑劣,還請兄臺見諒。”
“無礙。”楚淵沒發話,楚炎卻止笑,擺了擺手,男人微笑,再次抱拳,隨即拉着女子離開。
“這裡似乎多了許多武功人士。”楚炎深意的轉首看向蕭玄。
蕭玄脣角一扯,“好吧,天下一年一度的武林大會提前了,改爲了明日。”
“原來是這樣。”楚炎若有所思,“那麼和玉應該會去吧。”
“呃……這個問題。”蕭玄抓頭,竟難得尷尬。
楚炎掃視他,瞭然一笑,“算了,反正我也好久沒去參加過這般的武林盛會了,明日去看看也好,現在還早我們就繼續逛逛,走。”
“逛逛,逛逛,糖糖,糖糖。”平安高興拍手接話,雙眼發亮,原來後面來個賣糖葫蘆的。
“十九,你嘴巴就沒停過,太貪吃了小心長胖,老七會不想抱你的。”太子笑嗔。
平安一怔,大眼睛望向楚逸凡,楚逸凡失笑搖頭,捏了捏他鼻尖,“他逗你的,七哥現在就帶你去買。”
楚逸凡抱着平安前去,誰知買到了糖葫蘆,平安眼睛噌亮,又望向桂花糕,買到這個,平安又看中了拐角攤子上的一個小玩意。
如此下去,一時半會兒恐怕很難完結了。
“我去陪七哥。”軒王出行以來第一次開口,遠遠看去,楚逸凡抱着平安的身影已經沒入了拐角。
“我們先走吧!”楚炎淡笑,習以爲常。
楚淵卻是一頓,冷漠道:“我去辦武林大會的事。”
武林大會他們當然不可能硬闖,需要請帖才行,可這麼急,也不用吧?
一時間在場的人莫名的沉靜,楚淵轉身就走,旭王忙道:“三哥等我,我也去。”
楚炎深意的看楚淵背影,倒有些明白,在場的人其實誰能不明白呢?
楚淵一路沉默,旭王在身旁甚至都能感覺那股晦澀的刺骨冰冷,他卻不知道此時該說什麼。
忽然,楚淵在一處首飾鋪停了下來,走進,櫃中有一支金釵,沉默了一秒,他買了下來。
旭王目光古怪,咬了咬牙,硬是忍住沒嘮嗑。
這一趟出行,皇帝心情一直很好,雪海他們陪着他逛了許多地方,有蕭玄這個小頑童在,氣氛也極爲活躍。
日落,他們回到了酒樓專門獨屬的院落,楚炎和衆人在院中交談着,大夥很開心的說着趣事,楚淵事也辦妥了,只是一直坐在一旁靜靜的,冷漠如初,十分有種不合羣的生人勿近感。
街道上,還沒回來的楚逸凡抱着平安,平安懷中是許多古怪的小玩意,但平安似乎也玩累了,靠在男子身上已熟睡。
男子走到一個店鋪前,那裡正要關門,看到客人來,倒也暫時停頓了下來,笑問道:“公子想買點什麼,隨便看看吧,我們這裡有好東西,也有不是佳品,但精緻的飾物,無論哪樣,姑娘們都一定會喜歡。”
軒王目光微動,楚逸凡走進,掃了一眼櫃檯上,“老闆,我記得你這裡有一支雕刻着白色柳絮的金釵吧。”
“不好意思,那個被人買走了。”
“買走了?”楚逸凡眸光微黯,有些惋惜,卻是對老闆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離開這裡,楚逸凡並沒有回去,路過首飾店鋪或攤子,都會停下來看看,彷彿在尋找着什麼,軒王眼神愈來愈奇異,最終卻只能化爲一聲沉沉的嘆息!
楚逸凡同軒王回到院落時,夜已漸深,大夥剛散席,院中正好空空如也,已沒人在。
殊不知的是,假山後,一名冷漠男子此時正陰沉的盯着的一名紫衣男子,眸光森寒得恍若要一口吃了某人。
天穹的銀月散發着如水的光芒,灑落在下倆人身上,只是那股沉靜的氣氛緩緩裊繞他們周圍,使得寒息頗濃。
蕭玄終是身子抖動了一下,摸摸自己手臂上的冷疙瘩,無言道:“英勇的淵王,這大晚上的把我撈出來,您到底要如何啊?說句話唄。”
再沉默下去,他會變金的。
蕭玄表示很無辜,楚淵冷冷的掃過某人,白天的一幕幕甚至還刺在他心中,十分扎眼。
明明知曉秦雪海是他的痛腳,他的禁忌,蕭玄還要去踩,去逗。
是天生的毫無顧忌,還斷定他不會宰了他?
楚淵沉眸,音色冰寒,“你是否該說明一下今天的事。”
“說明什麼?有什麼好說明的!”蕭玄撇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楚淵,鄙夷道:“淵王,麻煩您要搞清楚點,我們是不和的,大大不和。”
“蕭玄,你想早超生,我不介意。”楚淵戾笑,眸光愈沉了一分,蕭玄有時候最愛打馬虎眼,嬉皮笑臉,廢話一堆堆,半天扯不到主題。
但今夜若不給他個說法,他絕不罷休。
男人眼神銳利的逼向蕭玄,蕭玄微頓,也看出了吃醋的某人真動了怒。
果然紅顏禍水啊!
他不過就跟某人鬧騰了一下,現在就弄得如同開批鬥會似的,真是淵王真是愛吃醋!
喳喳嘴,蕭玄乾乾的笑,面容忽然間一變,上前勾住男子脖頸,嬉笑道:“我說哥們啊,我這不是給你洗洗-腦麼,可是爲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