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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海心微頓,男子彎脣,對她伸出了手,淺淺的微笑,“雪海,過來。”
這是一句話似令非令的話,楚淵眸色無疑的沉了下去,雪海眸光輕動,卻有了些失笑味,逸王這番作爲,恐怕除了反擊楚淵爲他找的事,另一個目的是在逼迫她吧。
尤其,這個逼迫,竟還讓她提不半絲怒火。
好一個逸王,雪海算是明白了,真是一隻油滑的狐狸,她怎麼以前就把他看錯了呢?第一感覺果然不怎麼靠譜!
恍惚間,雪海簡直覺得自己以前的什麼感覺褻瀆啊,開天大玩笑了,這男子用得她褻瀆麼?已經是惡魔了吧!
沉睡的惡魔,醒則亂!
男子靜靜屹立着,倒是不催促,但那笑容中有一種極端的自信,似乎也料定了雪海必定會過來。
確實,她是會過去。
掃淵王面子,還是掃逸王面子,雪海無可厚非會選擇前者。
就是不知道這逸王到底要幹嘛來着?
心中微疑,雪海迎着衆人視線緩緩的上前,看了一眼男子的手,微笑着放了上去,楚逸凡一笑,合攏,包裹住她的小手,肌膚中傳來的是他暖暖的溫度,很貼心的一種感覺,彷彿只要被他握着就能無所畏懼。
砰,這時楚淵捏着酒杯的手卻是一緊,杯子在他手中成碎,男子眸瞳陰鷙,已不僅是先前的冰冷,冰冷還夾雜了一抹濃沉的怒焰。
那雙相握的手,很刺眼很刺眼,非常刺眼。
刺眼得他想拿劍劈開!
楚淵胸口起伏,一團火焰在心中噌噌的燃燒,男人動了一下,似乎想起身,但一聲嬌喝猛地傳了出來。
“淵兒。”此時的情況,德妃是不得不開口了,楚淵看過去,德妃快速步出,手放在楚淵的肩頭,對他搖頭,明顯也是讓他別亂來。
麗妃眸光閃動,捏着杯子的手無人察覺的緊了一分,而皇帝倒靜靜的看着,依舊隻字不發,那雙深邃的眸中沒人看得出思緒何爲,楚逸凡淺笑,對一切如適才般全成無視態度,他笑道:“既然都想見識一下雪海的琴藝,那就讓雪海爲各位彈奏一曲。”
彈奏?衆人微愕,還真沒想到逸王會說這話,按照先前的情況,順理成章,應該是絕對保護纔對吧?
他們以爲逸王會把女子拉走,亦或者是宣佈什麼的。
魔性發了,還能順從?
衆人不甚明白逸王行爲,雪海也有點疑惑,以這個男子的通透程度,她想應該看得出一些東西,但如此是幹什麼?
詭異的,莫名的,她還竟在這一刻,即便疑惑,卻完全沒有擔心的感覺,許是他手心的溫度太過溫暖,太過安全了,讓雪海覺得只要被他握着什麼也不用怕,可以把自己放心交給他做主。
楚逸凡讓人拿來一架古箏,自始至終他們的手都沒分開過,德妃現在已坐到了楚淵身旁,楚淵若不是被德妃按捺着,恐怕那股火焰也已經燃燒了。
楚逸凡牽着雪海到了古箏旁,雪海端坐而下,倒也淡定了,就是不知道這個男子準備幹什麼,但還未等她想明白,身旁已多了一個人,雪海眸光一疑,楚逸凡一隻手則從後環住她,他把手放到琴絃上,她的被他執起放在了他的手背上,雙手皆是如此。
這一幕當真就詭異了,這是讓她彈奏麼?這明明就是他彈吧?
許多人張着口,也幾乎回不過神,全場更加寂靜了幾分,同樣是沒意料到的一出,這另一面的逸王,簡直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這時楚淵那邊同時傳出了一聲桌角被捏碎的聲音,但還沒等任何人說什麼,楚逸凡已彈奏了起來,他修長靈動的指在琴絃上飛舞,流溢出悠揚婉轉的旋律,她的手便放在他上面,感覺着他的每一次跳躍。
雪海側頭看向男子,目露異光,這人真的太太太不依常理了!
男子輕垂着眸,含着淡笑,模樣倒是說不出的認真專注。
“很稀罕?”楚逸凡輕問,聲音很小,幾乎只有雪海聽得見。
“沒辦法,逸王如此溫潤的人,會如此,確實讓雪海驚訝。”這哪是彈奏,這分明是在逗楚淵發火啊,那個男人會暴走的。雪海收回眼神,垂下眸,心頭滋味難明。
楚逸凡淡笑,“任何人都有兩面性的時候,我也不另外,我是人,不是神。”
若不在乎的東西,他什麼都可以給你,什麼都可以不要,即便再貴重再完美再華麗,在他心中也不過一粒塵沙。
反之,若在乎,他楚逸凡也從不會讓,更不會怕,他承認,他也是霸道的,霸道在骨子。
他楚逸凡自問從不是好人,他也會搶,會爭,會奪,只爲心底那抹存在!
雪海淺笑,“所以呢?”
“沒有所以。”既想,就去做,既決定,就不會退縮,如此簡單而已。
楚逸凡淡淡勾脣,臉按近了幾分,幾乎都貼到了她的臉上,她更能感覺耳邊的呼吸,輕輕的、平緩的噴灑在她肌膚上,帶着灼熱的氣息,弄得她癢癢的。
喉嚨輕動,臉頰不自禁的飛上一朵紅霞,心也同時不由自主的猛烈跳動,失了頻率,雪海咬脣,不動聲色的移開了一些距離,男子卻淡笑又貼近了幾分,竟也有些不依不饒的味道。
雪海眸光閃動,竟也發覺自己這個不是雛兒的現代特工,面對這個男人突顯的曖昧愈來愈悸動,居然瞬間開始有些無措,就似被勾起了少女般的情懷,那種不知該如何的緊張感覺。
“逸王,您能不能別貼那麼近?”雪海終是忍不住咬牙說,此時連至耳根都覺得有些發燙,她敢肯定那裡該死的一定紅透了,現在感覺不同那次僅僅的心動,似乎,還有那麼一點想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永遠不要流走。
她竟想沉迷!
不得不說,逸王真的是一個很容易讓人迷醉的男子,他的所有幾乎可以讓你醉在其中,不願拔出,他就有那個魅力。
可正因爲如此,雪海更有些害怕,她還有好多事要做,愛情她也不敢相信,她現在根本不願去粘那種東西,太過傷人了。
她原以爲自己能把持得住。
但現在……
雪海心情很複雜,男子掃了女子一眼,眼神洞悉般的清澈,淡淡一笑,他點頭,“好。”
不過這說着好的男子,臉依然在貼近,且居然更張揚了一些,雪海面如桃花,“逸王,您玩夠沒?”
“我很認真。”他依然淺笑,話語繚繞在女子耳邊,很近很近。
雪海嘴脣抽扯,真真正正斷定了這名男子,他就是一個披着天使皮囊的惡魔。
這男人,妖孽!
倆人的話沒人聽見,說起來時間也很短暫,但他們這副模樣在外人眼中實在極其曖昧,可也無可否認很唯美,男俊女恬,皆含着淺淺的笑,他們就似一副清淡的唯美畫,很讓人賞心悅目。
不過見仁見智,不是任何人都會如此想,薛玲就很怨憤,看着雪海的目光充斥的嫉妒已經濃烈到毫無所覺的浮現在了面上。
楚淵更是死死的盯那兩道身影,冷眸中火光急速攢動,連帶呼吸都濃重了幾分。
這何止刺眼,簡直已經扎眼了,還扎心扎肺。
他甚至不明白秦雪海到底什麼心,竟還笑得如此婉約,如此溫柔,還帶一點小女人的羞澀,怎麼看他怎麼覺得好像很幸福的樣子。
楚逸凡現在擺明了就是要跟他爭了,以前他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這倆人究竟何時發展成了這個地步?
楚淵思緒翻飛,心底怒焰一點點在侵噬着在他,愈是壓不住那股子火氣,男子牙齒磨得咯咯作響,甚至有了想把這對姦夫(淫)婦咬成碎片的衝動。
德妃死死的按着兒子的手,生怕他發怒,但德妃無論怎麼按,終究是按不住楚淵的怒焰。
德妃手被楚淵揮開,他豁然起身,桌子被他一掌打得粉碎,碗筷乒乒乓乓的落在地上,破碎的聲音淹沒了琴音。
男人暴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