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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手微微有了些發緊,溫潤眸底閃過誰也無法看見的傷痛,猛然,他手扯動,把女子擁入了懷中,抱得有些緊,緊到彷彿想要融入骨髓般深刻。
她撞進他的胸膛,那是如初的淡淡藥香,還有雪海喜愛的大自然味道,但此刻卻沒有那次能使她淡靜的因子,有的,是愈濃的怒火。
他憑什麼阻止她?憑什麼?
雪海緊咬嘴脣,眸中瀲灩着仇恨,那股恨更是一干腦的瞬間涌上了頭,他肩膀在口,便毫無顧及的一口咬了上去。
女子咬的又狠又重,似乎要把所有怨懟全部發泄出來。
楚逸凡淡淡一笑,臉上奇異的沒顯示半分異樣,彷彿一點都不疼,就似只是咬在了別人身上,與他無關,那般淡定,反而伸手讓她的頭貼進了幾分。
但也因此,雪海心頭愈怒,她恨恨恨,恨他們,恨他們所有人,都是騙子,都是魔鬼,都是,都是……
狠狠地,再次下口,又重了幾分,鹹鹹的味道入脣,那是他的鮮血。
如常人,充斥了腥味,還有鹹味!
而這時,耳邊卻飄來了男子如山泉的柔聲,“好受點了麼?”
是的,他在問,問的是她好受了點麼?
可爲什麼?她明明在咬他,他都不疼麼?
爲什麼她的心瞬間好疼,好難受,仇恨彷彿也變得發堵,堵在胸口沉沉的,讓她透不過氣,壓得她想哭。
指尖輕輕顫抖,雪海下意識的口微鬆,眸中瀰漫上一層水霧,擡頭看向男子,但見他神色依舊溫潤,嘴角含着淺淺的笑,那一沉不變的溫柔,彷彿就是那天地,永不變換。
“好受點了麼?”他再次問,他看着她,眼底染着一絲淡淡的憐愛和疼惜,但也這麼一重複句話,雪海鼻尖猛然更酸,竟忍不住淚水絕提,淚珠如一滴滴斷線的珠子,怎麼收也收不住。
是她沒用,她保護不了孩子,保護不了!
雪海肩膀跨下,眸色泛過哀傷,額頭輕靠上男子的胸口,她靜靜的哭泣,哭得很輕,輕到細若蚊鳴,但滴落在地上的淚,卻猶如泉水,印着心中流血的聲音,一點點,一滴滴,相互輝印,使得雪海更加痛徹心扉!
但她殊不知,她這哭泣,落在楚逸凡心間說不出的複雜,連着指頭都難得有些顫抖,可是……能停嗎?
男子墨玉般的潤眸掠過一絲迷茫,而雪海哭了很久,漸漸的依在他胸口竟疲累的哭到睡了過去。
抱她上塌休息,楚逸凡眼神更加複雜,輕輕撫過她的臉上殘留的淚痕,目光觸及那殘失的小指,他的心多了份不明的疼痛。
一覺,雪海睡得很沉,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醒來,身邊是白衣勝雪的身影,給予她的是微笑,如初的微笑,柔柔的,如三月的春水。
“好像我每次落魄,看見都是你!”雪海潸笑,恍惚記得是這樣的,她被刁難,擡頭,看見是他,她傷了,回頭,看見的是他,她累了,醒來,看見的還是他,就似守護她的天使!
可是……
他還要勸麼?
雪海凝眸看向男子潤眸,本能以爲他還要勸,楚逸凡見此,不禁搖頭一笑,道:“我想你理解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