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院子,巧兒的房間門開着,走進去,卻是出乎意料的沒有看到人,而在合住的一張塌上巧兒躺着,被褥已被人蓋好,她閉着雙眼,似乎昏迷了過去,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
雪海心莫名一緊,也顧不得想太多,跑上前,便查看起她傷勢,她雖然不懂醫,但在做特工時常常受傷,至少有那麼一小點懂得究竟是嚴重與否。
還好的是,在她所看下,巧兒雖看似體無完膚,但應該沒有什麼大礙,當然,應該與確定還是有一定的區別的,必須得請御醫看看才能真正證實。
雪海心中只算是微鬆了那麼一小口氣,看了一眼淚水氤氳着的秀蓮,她也沒空顧及她,撫起巧兒便道:“麻煩你幫我給梳公公打聲招呼,人我帶走了!”
話罷,雪海就要欲背上巧兒離開,而這時一道聲音卻傳了進來……
“你不用那麼急,她沒事,都是些皮外傷,沒傷筋動骨,只是因受不了疼痛才暈了過去。”
這聲音是雪海所聽過世間最溫婉的女音,就似三月的輕風,是能使人如同沐浴在春天的嗓音,極爲讓人舒心,就彷彿也能感到主人的絕對溫柔似水。
雪海眸光微動,凝眸望去,一名女子踱了進來,可出乎意料的是,她的長相卻不如她聲音般溫婉,不能說不如,應該說有點恐怖。
只見女子臉上有一塊很大紅胎記,幾乎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很有點陰陽人的感覺,不單如此,她臉上還長滿了一些小麻子,密密麻麻,就似一塊芝麻餅。
當真有點那種聽聲音迷死萬人,看長相嚇死千雄的味道。
“好醜!”雪海還沒說話,秀蓮見着,卻是怔愣着,不由把心中的想法下意識的吐了出來。
“秀蓮!”雪海擰眉,雖這是事實,但這麼說太傷人了,且無疑,救了巧兒的人必定是她了。
秀蓮被這麼一喝,也回過了神,看了看那女子,乾笑着不禁歉意道:“對不起,我沒想這麼說的!”
秀蓮有些尷尬,那女子笑笑,卻搖頭道:“無礙,原本這也屬實!”
對雪海點點頭,那女子倒絲毫不介意,能做到這樣也是極難得了,她上前接過巧兒,雪海想了一下,並未反對,她也未說話,掏出一個瓶子爲她一點點的上了藥,根據她適才的話來看,應該是屬於懂醫藥的人。
見她擦完,雪海才啓脣道:“謝謝你救了巧兒!”
巧兒是她除了姐姐在這個世界唯一交好的人,此事,也當得她一聲謝謝。
那女子搖頭道:“我也是來浣衣局有事碰巧遇到,看不過去才如此的,秦姑娘不必言謝!”
雪海微笑點頭,問道:“不知姑娘你是?”
“奴婢叫紅蝶,是前天剛調去養心殿的,秦姑娘這些天忙,奴婢又因長相太過駭人,基本都是抽皇帝不在時在外殿打掃,不能進入內殿,秦姑娘不知道奴婢,也正常!”那女子淺回,這也屬實,養心殿宮女那麼多,雪海也不可能每一個都認識,尤其剛來的又次次在抽皇帝不在的時間打掃,雪海就更難得見到了。
可這般長相,能到養心殿做活,就很稀罕了!
雪海眸光微怪,紅蝶見她眼神,卻也不介,微笑解釋道:“奴婢同寒王有些交情,前些日子寒王在時,就得到了皇上的同意調奴婢去養心殿,即便是掃地活計,但能在養心殿身份也是比一般宮女高一等,加上養心殿人也沒那麼……”
紅蝶頓了頓,繼道:“只不過因身體不適,生了很大一場病,一直臥牀不起,所以也沒能及時去到,現在身子骨好了,才能調去!”
紅蝶說的這話,雪海是找不出疑點,寒王那個人聽聞也是油嘴滑舌的,但對美對醜在嘴 上都挺懂得憐人,待人算是不錯,就是太過*不羈,在宮中那樣傳聞都挺多,楚炎貌似也是隨時被這個兒子氣岔。
不過,寒王可不是那麼愛幫忙的人,要這麼幫,恐怕不只是有些交情那麼簡單吧?
至於沒讓紅蝶去他那裡,應該是紅蝶不願意,許是感情問題,許是某人怕深陷?也唯有這個原因纔會如此!
而今日紅蝶救助巧兒,這麼說來,就不僅是看不過去那麼一點,多的怕是寒王和逸王的關係,是看在逸王的面子上,至於如何救的,就應該寒王那層了。
當然,雪海的推論都在紅蝶所言全屬實的前提下,她是並不討厭此女的,此女也沒什麼讓她討厭的地方,至少暫時是,可本就生性小心謹慎的她,在這人心複雜的宮中,人人都在算計,雪海就更加不得不防了。
所以,對於紅蝶,雪海在心中保留意見,她的話,也不全信,但雪海面上卻不露聲色,笑了笑,道:“我現在正好要帶巧兒到逸王那裡,你去麼?”
寒王現在還在被捕中,逸王同他關係最好,按紅蝶所言,她身子剛復原,寒王能這般幫她,同寒王百分之九十應該是紅顏知己關係,若如此,她應該是最想去問問情況的。
紅蝶聞此,看了雪海一眼,眸中卻也隱隱掠過一絲複雜擔憂,點了點頭,並未拒絕,貌似再次看向她時還多了一絲感謝味。
她整個人看起來依舊無懈可擊,但紅蝶敢去逸王那裡,雪海對她的話又多信了幾分,不過,還是要得到證實,她才能相信。
證實和猜測有時候區別很大,跟棋差一步滿盤皆輸同一個道理。
反之,她就得好好想想這人幫巧兒的目的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雪海深有體會。
秀蓮送她們離開,無人阻攔,出了浣衣局,雪海帶着巧兒上了馬車,直奔向了景陽宮去。
車中,巧兒昏迷着,還未甦醒,一路車馬緩緩行駛,雪海隨意和這個紅蝶閒聊着,紅蝶的字字句句也絲毫無異常,找不出半絲不妥之處,時間便也隨着她們的談話慢慢過去,但在倆人最後一句話落下時,隱隱的雪海算着這路程好像有些過了,時間貌似有點不符合。
望向紅蝶,紅蝶似乎也感覺到什麼不對勁,面色有些疑惑,雪海微挑眉,來不及細想,第一個反應就是本能的要拉開簾子看看,可就在她伸出手要接觸簾子的剎那,莫名的一陣眩暈感頓時襲上了頭部,來得近乎有些讓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