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不若請天慕璃王來宣讀我南國先皇所留下的遺詣可好。”
原本見冷言諾與慕容晟睿公然秀恩愛已經有些小聲議論,更有一些思想古舊迂腐日日口口聲聲什麼遵循古制不可亂了分寸的三朝長老等人對冷言諾投來不滿的神情,可是也只是心底不滿,也不能表現出來,如今見南木宸突然開口,議事殿所有人都齊齊看了眼慕容晟之後擡起了驚詫的目光看向九重高位上站着的南木宸。
讓璃王來宣讀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璃王來宣讀?璃王可是天慕之人,這可是事關我南國社稷江山的大事。
連一直冷風不動的宮烈眉頭都輕挑了一下。
楚浴染一雙俊眸裡流過一絲深海靡麗的異色,只是輕勾了勾脣角,看不出任何思緒。
“不可啊,太子,這…。”一位年過花甲的老臣終是忍不住走了出來,緊隨老臣出列,同樣又出來人附合道,“璃王此次是來恭賀太子登基,臣等雖然感謝,可是這畢間是南國之事,請太子三思。”
南木宸面色不怒不喜,卻朗聲開口道,“當年之事早就煙消雲散,說到底,天慕先璃王妃乃我南國公主,南國血緣,本宮也得喚一聲姑姑,由他之子來宣讀聖旨亦無不妥,想來父皇泉下有知也該是欣慰。”
冷言諾認真的看着南木要,猜不透南木宸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讓慕容晟睿宣讀遺詣,不是變相的將慕容晟睿給扯到了南國嗎,他就不擔心他日後位置不穩嗎,就不擔心慕容晟睿弄出什麼事情讓他悔之不及嗎。
還是他,當真有此自信?
一些朝臣心中雖不贊同,可是看着南宮王爺與如今正得寵的榮親王一系以及曾經風雲盛極的宗氏一脈都不出一語,遂也只能見風行事。
“如何?”南木宸看着慕容晟睿。
與此同時,大殿中所有人都看向璃王,大廳裡一時間寂靜只能聞呼息之聲,可是各人心裡卻是思緒萬千。
尤其是那些三代老臣與極度維護太子的朝臣,他們自然也明白了太子意思,先皇雖然當年公然下將南慕妍公主逐出南國,可是除此之外,並未有大動作,甚至還派人守護好其府邸,命人日日精護打掃,這是一種怎麼樣內裡的護着心思,他們多少有些懂。
如今先皇已死,太子是公認的亦是先皇曾經口中的傳位人,論才論智論心他都是南國當仁不讓的下一任皇帝,將會帶着他們譜寫新一代南國帝王史冊的人,可是如今真讓天慕璃王來宣讀聖詣,傳出去,那不多少讓天慕璃王在朝臣心中留下一片影子,更不用說天慕璃王本身帶着南國的血液,自身又博才得廣,不說其才,光說風華氣勢,放眼整個大殿裡,上有太子居高位,旁有順帝深華無雙,更有烈國太子冷俊出衆,可是單璃王那抹紅豔的風華是任誰也抹瀆不去,讓他們這些爲南國死心踏地之人如何不擔心,萬一璃王心思起,那……
冷言諾看着慕容晟睿,縱然所有人都看着他,在場衆人,隨便有人丟出去就是不可忽滅的人物,可是那般氣勢所壓,他卻依然不染纖華,單就玉潤如月,雍容如華間便是懾人心魄,遠方早間的陽光自大殿內,自那高臺層闕處映照下來,突破層層,灑於他的肩頭,只一眼,便叫她鬆了所有。
“這是南國新君即位的大事,我乃天慕璃王,如何能越俎代皰,太子說笑了,縱然母乃南國公主,也早出南國,定然做不得這般。”大殿裡,清清的靜靜的響起慕容晟睿溫涼的聲音。
南木宸輕蹙了下眉,君臣心中卻是一鬆。
楚浴染一抹端嚴。
宮烈無動於衷。
“璃王何必如此客氣,這如何也是本宮一片心意。”
“太子,既然璃王不願,那便……”方纔那位年過花甲的肱骨之臣一語未完,便被南木宸打斷,“既然璃王如此客氣,那不若讓璃王妃來宣讀可好,畢竟那是女子,閒言之語也不會落在他身上。”南木宸說話間,聲音不是落在冷言諾諾身上,而是在大殿裡那些朝臣面上輕輕一掃。
冷言諾心中一動,讓她來宣讀南國遺詣,南木宸腦子到底是怎麼想的,這大殿裡他就是讓一個命婦來宣讀都比她好一些吧,畢竟他對她的那些心思,不說衆所周知,這大殿中的都不是笨蛋,都該曉得吧,而她對於南木宸的不喜也表現得明顯,他就不握她做什麼手腳。
冷言若擡起頭對上南木宸的眼神,那眼神雖然波瀾無風,卻隱有挑釁之意在眼底流淌,冷言諾有些摸不準,她可是一個閨中之婦,天慕的璃王妃,讓她宣讀,算什麼,思及此,冷言諾就要拒絕,腦中卻聽慕容晟睿輕聲道,“你膽子一向挺大,既然太子如此盛情難卻,要你宣讀,就宣讀吧。”
聞言,冷言諾看了眼慕容晟睿,見她笑得溫潤,想想也對,她這般一讀,日後南國朝臣看着她也更應該有所忌憚纔對,就算她日後打算待在天慕不打算出來,可是也不打算就要受人詬命,既然南木宸都如此說了,自己若是不上去宣讀,那豈不是當真是怕了。
當然,還是有不怕死的朝臣上前道,“不可啊,太子,這…。”
“文學士是在本宮登基第一天就要開始一再的反駁嗎?”南木宸語聲一冷的掃過去,那人立馬不說話了,懨懨的退了下去。
冷言諾眼光掃一眼大殿,令她意外的是竟然發現許多對她不善的眼神,目光在宗尚書與南宮王爺還有榮親王爺身上落下一瞬後移開,今日榮清音也在,不過從頭到尾她卻沒有一言一語。
這些人到是深刻的知道新君上位三把火,明明心裡的反對得要死,卻一聲不言。
“我想是沒人反對的吧,璃王拒絕一次,總不會再度拒絕吧。”南木宸高聲道。
大殿裡一時寂靜,直到南宮王爺當先出列,“璃王妃實乃女子之典範,保兵將,去瘟疫等林林種種都受世人傳誦,更是琴詩齊華,受人永唱,璃王妃竟然此次是與璃王一同前來祝賀我國新皇登基定然也是希望我南國一片歌樂和融,宣讀遺詣也未償不可,還請不要推拒。”一翻言辭說得有理有義,既誇了冷言諾的盛名,也是告誡她,不可趁此心思旁起,倒也是個聰明人。
冷言諾輕輕一笑,緊接着便聽到一朝臣附議。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冷言諾對着慕容晟睿一笑之後看向高位的南木宸,帝王之術他用得倒是爐火純青,還未正式受呼,就已經將這些個個陰謀心思的朝臣耍得團團轉。
是啊,已經拒絕一次,反對一次,如今又是他登基,又有忠心之臣附議,誰還敢再度悖言。
她敢打賭,就在她那般整了南宮玉兒之後,縱然現在南宮玉兒對她心思不那麼深恨了,可是南宮王爺不管是出於愛女還是護主都不會對好她有個好臉色,更何況他身旁那兩個兒子也不是吃素的,方纔那般誇她,心裡指不定有多牙癢癢。
雖然今日南宮羽沒有出現在大殿之中,但是冷言諾多少明白,畢竟南宮羽早已算是方外中人,有着紅塵絕斷之心,不來趟這一場也是明智之舉。
冷言諾輕緩慢踱的走上了玉階,從那托盤裡取過南皇遺詣,面色卻在打開遺詣那一瞬一變,呼息都滯了滯,只是這個動作極快的被她收覆好,除了慕容晟睿與離她較爲近的南木宸,無人看穿。
冷言諾聲音清靈的響在大殿,聲起,衆朝臣下跪。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爲南國第三代皇帝,十五歲登基,謹守君之重責,在位之期勤免不怠,於國之無愧,南國民安昌盛,然騰終脫不過天命,念及身子憂矣,今特立此召,太子南木宸,自立太子以來,仁德厚愛,恭敬孝義,智勇雙全,傑出之範,待我乘大勢歸去,帝位傳承於…。”冷言諾念及此處時聲音突然一頓,一頓間將目光看向南木宸,那眸光絲絲透着涼意與疑惑,南木宸啊,南木宸,你何苦執着於我,爲了試控,就連這南國江山都可以成爲你的棋子嗎。
南木宸就這般看着冷言諾,目光認真而專注,一雙幽深的雙眸裡波瀾平起翻騰數千裡,深挺的鼻翼更像是攜帶着九天霜寒與希冀。
與南木宸不過對視一眼,冷言諾看向慕容晟睿,卻見其正微笑的看着她,那般柔柔的清和的眸光,直看得她心裡蜜着柔意打着飄兒,一瞬間心中涼意化去,傾下春暖花開。
他,是知道的吧。
那些跪着的大臣正奇怪冷言諾爲何停了下來,卻又聽冷言諾繼續道,“傳承於南國太子南木宸爲下一任南國君帝,譜我南國壯好山河,順民應天,國運永昌,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冷言諾聲落,一陣此起彼伏的擁護聲高聲響起,勢要掀翻這座百年曆史的宮殿。
南木宸看冷言諾,眼底一絲笑意升起,卻帶着一絲無奈。
“衆卿平身。”南木宸雙手平攤,帝王威儀端得十足。
“恭賀南皇之喜。”楚浴染與宮烈紛紛起身祝賀。
南木宸笑得如風,不疏離,不熱情,卻自有氣勢自周身散發出來。
然而在所有人喜悅中,卻見高臺之上冷言諾將聖旨卷好遞交給南木宸,“南先心意,還忘太子好好收着聖詣,日夜思君思國思社稷莫要傷了羣臣愛護之心。”
南木宸接過聖旨,不是禮貌的寒喧,卻道,“沒想到璃王妃這般關心朕。”
“南皇登基,是不是也該要迎娶皇后了。”慕容晟睿突然走前幾步,輕輕的不着痕跡的牽過冷方諾的手放在掌心,語氣不算冷不算熱,卻一語提醒了朝堂中衆人的思緒,太子早過及荓之年,可是卻一直未娶太子妃,方被太子威儀所懾,今…。
“不若皇上今天就立旨將皇后一併立了,豈不是皆大歡喜。”自有由心而悅的朝臣提議。
“朕看音郡主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女子,堪當國後。”一旁的楚浴染此時也三不兩金的一語驚醒無數夢中人,不是他們沒想過,而是不敢,可是此事由於順國帝君提出來,卻是給了他們一個臺階。
於是紛紛有人諫言立榮清音爲後之事。
南木宸聞聽楚浴染的話,對上其要笑不笑的眼神,亦不怒,只是將目光看向冷言諾,那目光,那般自然而然,又大方逼人,似乎在宣告所有人他此時看的是冷言諾,是天慕璃王妃,在衆臣要求他下旨立後之時,他看的竟然是璃王妃,心中之意自然明瞭而清晰。
而南木宸於冷言諾有情之說,殿內多少人自有聽說,只是眼下親眼見到自家皇上的眼神,還是不免……。
那眼神毫不掩飾,看得冷言諾眉頭輕蹙,剛一蹙起,便聽“轟”一聲,在南木宸頭頂竟然破開了一個洞,一絲陽光帶着淡淡的輝映南木宸的臉上。
事情太過突然,在那些人還沒將“救駕”二字自腦海中達成喚出來之時,卻見南木宸雙手虛虛在空中一按,“看來這議事殿是該修葺一番了,璃王你說對嗎。”
別人看似南木宸對於頭頂突然裂開的屋頂不在意,卻不知,此刻南木宸看向慕容晟睿時,表面上是笑,可是那雙眸子裡卻黑如滾滾煙雲。
慕容晟睿面色微微緩笑,“這是南國議事殿,可不是我天慕議事殿,倒真是給不了意見,不過,在這麼重要的日子,屋頂方破,掃皇上一層輝,確實是金中之龍。”
金中之龍,冷言諾差一點憋不住笑。
宮烈從頭到尾沒有出聲,仿若他是另一個世界這空,與此處格格不入。
楚浴染看着了眼慕容晟睿,眸中也升起一絲疑惑,他自然知道那屋頂是慕容晟睿出的手,對於南木宸如此公然的盯着冷言諾,他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可是這一出手,豈不就是暴露了他在南國皇宮裡所埋下的探子。
冷言諾自然也想到這個問題,看向慕容晟睿,面容有些嗔怪怪,“你這不是將自己辛辛苦苦埋下的棋子給暴露了嗎。”慕容晟睿雖然武功高於她,可是與她離得這般近,他有沒有出手她自然知道,方纔屋頂破,根本就沒感覺到他任何氣息浮動,想必是對暗中吩咐了什麼,而且南木宸又豈是笨人,那句“修葺一番”已經說明了他的懷疑與處理。
慕容晟睿輕輕緊了緊了擁着冷言諾纖腰的手臂,寬袖一籠,將嘴附於冷言諾耳邊,冷言若原以爲慕容晟睿有什麼重要事情和她說,也將頭近了近,卻感覺到慕容晟睿在她耳珠上一輕輕一舔,極盡溫柔與魅惑,當下便將她的心給擾得七上八下,可是身子卻不敢動彈,雖然慕容晟睿用寬袖阻着二人的臉與脖子,可是身邊幾個都是聰明人,萬一……。
“慕容晟睿別鬧。”冷言諾傳音入秘,小聲低求,這身子現在早就被他調教得極度敏感,他是想現在上演活春宮嗎。
“我只想告訴你,沒有什麼比你重要,如果一顆棋子能夠阻擋住別人落在你身上的視線,我,會不遺餘力。”慕容晟睿同樣傳音入秘,而後,在冷言諾神情微怔中,在其面上親印一口,方纔移開。
衆人這才得見慕容晟睿與容顏,似乎沒什麼變化。
但是方纔提立後之事被這樣一擾,倒讓人再也提不出來。
“璃王與璃王妃這般大庭廣人還恩愛不顧及,當真是要羨煞旁人。”榮清音這個其中之一的當事人此時方纔緩緩出列,對着慕容晟睿與冷言諾輕聲開口,面上有一線難言的心傷。
“音郡主會羨慕嗎。”冷言隨口輕語,看似無意,卻已經是最傷。
榮清音身子一記輕顫,而後脣角掛起笑意,“確實。”那記笑意似也經過多麼大的心思沉埃方纔如此。
一旁那些王妃命婦平日裡自然也不是個消停之人,關於榮清音心儀璃王之事,早就心知肚明,此時也就當是看一場笑話,與已無關,何必多問。
見此情形,那些臣子又在蠢蠢欲動想着要說服南木宸立後,心思剛起,便聽高臺之上響起南木宸的聲音,“是辰不早了,衆卿隨朕去登龍臺吧。”南木宸一揮袖子,聲音磁緩朗朗,瞬間讓衆人回神。
衆人一路向登龍臺而去,冷言諾與慕容晟晟睿走在楚浴染之後,在他們之後是宮烈,再是滿朝文武百官家眷命婦,而走在最之前的自然是南木宸。
天光突破了所有云層,在整個皇宮內都灑上一層淺金色的光輝,遠山青黛似也被濛濛的輕紗所阻,只留若隱若現,遠遠的那登龍臺高聳於天地之間,一靠近便自有一股博氣於心。
“慕容晟睿,你想登上那個高臺嗎?”冷言諾突然傳音入秘,語聲輕輕。
慕容晟睿偏頭看向冷言諾,從進宮到得現在,握着她的手一直沒有放鬆,那眸光平靜溫潤中自有情意灼灼,“我只想登入你之心。”語聲清清潤潤,冷言諾剛想說慕容晟睿能不能認真一點,可是對上其認真得不能違逆的表情,心間也是剎然一暖,“你知道南國先皇的遺詣內容吧。”
“早看過。”慕容晟睿輕輕道,“在南國先皇即將離世之時就派人來給我送過信,能身爲一國之君,他心中又何等清楚,宗蕪之心之計,他早就瞭解,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再是凌厲帝王也終歸要服老,少了幾分勇氣,心中又對當年孃親之後愧對,所以能做出這般決定,不意外。”
冷言諾輕輕點點頭,用手指在其掌心撓了撓,似安慰,卻更像溫柔的小貓兒撓着慕容晟睿的心。
“所以高位之高,卻不是我想要。”這是慕容晟睿給冷言諾的答案。
冷言諾卻一瞬間面色綻放得如綴了九天霞光的青黛水影。
因爲二人皆是傳音入秘,旁人只見其溫情之意蔓延,卻不知道交談些什麼。
冷言諾眼光笑意收束嘴角,這世間多少人仰望的位置,哪個男兒肯輕易丟棄,可是他棄了,而南木宸…。
南國先皇到底是相信南木宸真有本事守住這江山,還是堅信慕容晟睿能忍這誘惑,方纔那聖旨上,對立誰爲下一任皇帝之時,其實是空白的,這兩個男人,都在那一刻,將南國江山交到了自己的手裡,如果她念的是別人的名子呢,南木宸就這般篤定,我會念他的名字嗎。
走在最前方的南木宸整個面色都籠罩在一層金輝下,看不出情緒,卻更給人高不可攀之感,看高臺上燭香繚繚,南木宸心思幾動,冷言諾,你可知,我給了你選擇權,是你自己將你推到了我的身邊。
“慕容晟睿,如果我想你當皇上,你會願意登那高位嗎?”冷言諾突然又傳音入秘,神情裡有些認真。
慕容晟睿一怔,然後笑看着冷言諾,“你已經夠胖了。”
冷言諾紅脣輕勾,什麼意思。
“高位之高,而你只在凡間。”慕容晟睿傳音入秘,卻一下暖化了冷言諾的心,他是說,那位置太過血腥,而自己本心是想過安樂太平的日子,屬於人世最溫暖的相依。
慕容晟睿你怎麼能這麼好。
“我記得今早你說過要送我禮物,難道你想要奪了南木宸的皇位?”慕容晟睿笑意微帶戲虐。
冷言諾偏了偏頭,“皇位太重,我可搬不出也不想搬。”
“那是什麼?”慕容晟睿將頭湊進冷言諾耳邊,他實在是想知道冷言諾到底想要送他什麼。
冷言諾不語,然後卻聽慕容晟睿笑道,“難道是布料。”
布料?冷言諾疑惑一瞬,反應過來,她那日說要給慕容晟睿做衣裳,結果…。
“爲什麼非得我給你做,而不是你給我做。”冷言諾脣角一勾,小樣,我還治不了你。
“做肚兜嗎?”慕容晟睿突然輕輕低笑,然後道,“那樣比較省事,娘子。”
一聲娘子頓時就軟了冷言諾的心,不過冷言諾依舊嘴硬道,“只要你敢穿,我還真就做這個。”
慕容晟睿突然將嘴湊進冷言諾的耳珠,那溫熱撩拔的氣息一下子就入了了冷言諾的心,讓她心中一跳,然後小聲道,“我錯了,這裡人多呢。”
“知道就好。”慕容晟睿微微偏開臉,心中卻是一陣失落,原本想戲弄她,結果…。努力平下心中想她之心,覺得自己真是…。
遠遠陽光下,長長隊伍裡,皆是錦衣綾羅,卻史見那兩人低聲輕笑語談,讓人羨慕不及的美好。
“朕在想,恐怕明日南國所有閨中女子都想要嫁人了。”楚浴染突然回頭對着慕容晟睿與冷言諾笑得妖嬈。
“那我建議順帝娶了宗府二小姐,聽說宗尚書最近正在給宗子凝尋找夫家,宗子凝才情不差,想必順帝自然喜歡。”
聞言,楚浴染面色有一瞬間的微光凝住,卻是笑道,“璃王妃好毒的心思。”
“比不過順帝。”冷諾答答得心無誠府。宗尚書自宗蕪皇后退下之後,照理說,以南木宸之行事必當會一點一點拔掉宗府在朝中四方蔓延的勢力,可是偏在這裡,宗尚書低調行事,其下那些絲根錯網,同樣收起觸腳,宗尚書是有心思,可是能讓那些已經嘗貫甜頭的人突然冷靜下來,背後如果無人,她都不相信,她想來想去,似乎只有楚浴染最合適,這個楚浴染的心思一向莫測,雖然表面上是與南國交好,可是背後的心思,誰能猜得透,他就是一絲蛛網,八方平衡,又隨時留着退路。
“順帝離國這般久,應該關注一下了。”慕容晟睿突然輕輕一句話,便讓楚浴染那花海流溢出的眸子裡面異光一閃。
……。
南國天牢裡,一黑衣人身形快速度很快的躥了進去,如果有人注意到,就可以發現,此人都是在兩相巡邏交隊背後那一瞬間的間隙突破層層護防,直入天牢,計算之毫釐,實讓人驚心。
身影一路入了天牢,直向某臺階而去,然而卻停在了最後一步,那裡六皇子低着頭盤坐於地,其牢房外,層層護衛圍得密不透風。
“小姐猜得果然沒錯。”黑影心中嘀咕一聲,身形又是無聲無息一閃。
……。
一路終到登龍臺,登龍臺四方都刻有龍騰翔躍,讓人望而生畏。
冷言諾與慕容晟睿以及宮烈和南國衆朝臣等候在下方,看着南木宸緩步登上了那高臺。
“主子,天牢沒有異樣。”南木宸的耳中突然傳來聲音。
南木宸眼光不動,繼續向高臺而去,那裡,煙火香燭都已擺放好,香燭之氣已經繚繚升空,盤旋如霧龍,腦中突然想到幾個時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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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養文了是吧,對得起我嗎,不怕我沒動力就開始犯懶嗎,不怕打擊我的積極性嗎~~我這個作者是你們隨手可棄的吧,能不能重視一點~~哎喲我的小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