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冉和夜傾辰這一次所謂的“吵架”,在墨音他們來看,根本就不能算作是爭吵!只有王爺一人在那邊悶悶不樂的鬧着彆扭,王妃從頭至尾都像沒事人一般,甚至都沒有意識王爺的不悅。
至於他們私下裡打的那個賭注,最後也是不了了之,因爲實在是難以分辨,到底他們二人是誰先服的軟。
若說是夜傾辰吧……可明明就是他先耐不住“寂寞”,主動和王妃說話!可若說是慕青冉吧……偏偏相較二人說話的態度,又是王妃較爲和軟一些,這般一看,倒是實在難以判別。
不過眼下這也不重要了,重要是他們王爺遂了心意,不再冷着一張臉便好。
雖說夜傾辰素日便面色清冷的很,但是到底也是有時有晌,至少在慕青冉的面前,那神情,那眼神……簡直不要更溫柔。可是今次偏生是見到慕青冉便更加的冰寒,但是他又忍不住的想要看她,看到她爲了夜安陌不愛惜自己的時候,夜傾辰便“火了”!
所以如今兩人好了,最高興的莫過於紫鳶她們。
她們比不得墨音那羣人,眼不見心不煩,更何況只守在暗處,不需要與王爺過多的接觸。但是她們就不一樣了,往日他和王妃好好的,便覺得她們這些人礙眼,如今和王妃有些置氣,自然就更加的不待見她們!
因着夜安陌的身子已經漸漸好轉,衆人方纔是放下了心。
慕青冉被夜傾辰抱在懷裡,感覺到他埋首在自己頸間的頭不斷的摩擦,炙熱的脣一下一下撕咬着她的脖頸的肌膚,她的手便下意識的環住了他的肩膀。
雖是咬了她幾口,將自己撩的起了火,可是夜傾辰依舊只是緊緊的抱着她親吻,並沒有更進一步的打算。
他雖是面上看着有着不悅,可是心底到底是因爲心疼她,昨夜她已經熬了那麼久,如今得知陌兒無礙,她方纔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哪裡還忍心捨得折騰她!
這般與她耳鬢廝磨,也不過就是爲了寬慰自己罷了!
越是這般想,夜傾辰落下的吻,便越是纏綿輕柔,似是想要將心中沒有說出口的話都化作綿綿吮吻,紛紛落在她的身上。
不知不覺間,夜傾辰覺得懷中的人忽然向後仰去,幸而他的手一直託在她的背上,方纔沒有讓她摔倒。他擡頭看向懷中的人,卻是發現她雙眸緊閉,脣角彎彎,竟是直接睡了過去。
見狀,夜傾辰也不知該是哭是笑,是他的吻太醉人了,還是他太沒有吸引力了,竟是這般直接睡着了!
想到自己昨晚那般要求她去休息她都不爲所動,今日倒是學乖了,還未等他開口,便直接先行睡着了,只是這情況……實在是令他有些傷腦筋啊!
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夜傾辰一手環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慢慢的拍着她的後背,輕輕的哄着她入眠。
陌兒昨日那般情況,想來她便是睡着,也定然是睡的極不安穩,今日便好好的放鬆休息一下。
見她雖是睡着,但卻是脣角彎彎,似有笑意,讓夜傾辰忍不住輕輕的又偷吻了她一下,方纔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佳人應在懷,何人入夢來……”
誰料,也不知是慕青冉並未睡熟還是兩人當真這般心有靈犀,夜傾辰只看到她輕啓檀口,聲音極低的喚了一聲他的名字,卻是讓他整個人都是一愣。
靜靜的凝望了慕青冉半晌,夜傾辰方是恍若回神一般,自己兀自笑開。
原是春閨夢裡人,今宵方得佳人心!
這一覺,慕青冉一直睡到了晌午時分方纔再次醒來,入目是一身墨色繡金莽的錦袍。夜傾辰和衣躺在她的身側,夜安陌被遠遠的放在牀榻的另外一頭,見他睡的正沉,慕青冉便也不忍驚醒他,只依舊靜靜的窩在他的懷中。
想起方纔自己臨睡之前發生的情況,她的臉色卻是忽然一紅,實在是……太丟人了!
不過她也實在是有些熬不住了,之前因爲不確定陌兒的情況,她的心裡便好似繃着一根弦一般,一直在堅持,但是今早見到陌兒的情況,又聽紫鳶他們說起並無大礙,她方纔是最終放了心。
心裡忽然鬆了一口氣,身子便漸漸有些支撐不住,滿滿的疲倦之感而來,她便昏睡了過去。
可是入如今想起,夜傾辰竟是直接熬了一整夜,她慢慢擡頭看着眼前的人,倒是並未覺得他臉色如何難看,但是想來也是累極。
這一家三口難得安安靜靜的躺在牀上,感受這好不容易的愜意時光。
再說另一邊,今日本不是休沐的時候,但靖安王竟是沒有上朝,聯想起今日聽到的傳言,衆位超臣倒是不免心下懷疑。
難道小世子生病的消息是真的?!
城中的消息此刻還未傳到宮中,是以慶豐帝倒是尚且不知這般情況,只以爲夜傾辰又是起了什麼“幺蛾子”,只任性的胡鬧,便也沒有過多的理會。
直到下朝之後,京兆府尹方庭盛出宮之後不久,隨即又匆忙進宮,只言老王爺親自帶着人,將好些的世家公子哥抓進了京兆府尹的大牢,慶豐帝方纔得知這件事。
就在衆人以爲慶豐帝會下令將人放了的時候,卻是不想他竟是直接一道聖旨頒下來,只言有背後詛咒靖安王府世子之人,一律被捕入獄,絕不姑息!
這道聖旨頒佈下來,卻是生生讓衆人對整個靖安王府的人都閉口不提,生怕是惹出什麼事端。
而最近幾日,楚鸞每每閒來無事,便會到王府外去逛逛,如今她的身份也算是“光明正大”了。不禁如此,甚至還成了靖安王府上下的“救命恩人”,自然不是當日可比。
她倒是不會因爲覺得夜傾辰帶兵滅了臨水,她便與他之間隔着什麼血海深仇之類的!
左右她如今雖是被封爲靖敏郡主,但是她的心裡倒不是就認爲自己就是豐延皇室的人了,相反,她不過就是將自己當成是老王爺的女兒而已!
自從那日老王爺在宮中保下楚鸞的性命的之後,她心裡便一直感激着,誰想到他老人家竟是送佛送到西,又給她謀了一個郡主的封號,倒是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畢竟是擔了義女的名頭,她也算是看出來了,夜傾辰對自己這個親爹可謂是不聞不問,她也不知道是爲何。但是她既然是承了人家的恩情,便自然要力求回報,是以她如今,可謂是盡心盡力的哄着老王爺開心。
而至於老王爺對楚鸞的態度,除了有愛屋及烏的因素在,也有他本身就欣賞這丫頭的性格。
當年有了辰兒之後,他便想着要是再有一個女兒就更好了,可是後來……如今,也算是圓了他的念想!
要說楚鸞這個義女,那可當真是沒有白當,老王爺以往不在王府中,便一直都是在外雲遊四海,愜意過活。如今夜安陌一出生,他倒是有些捨不得走了,可是每日待在王府中也是沒什麼趣味,於是楚鸞的花花腸子就出來。
整日的帶着老王爺去些個酒樓、戲院,豐鄰城中大半的“花街柳巷”都已經被他們父女二人逛了個遍了。
夜傾辰每每聽說,也只是神色冰冷的不置一詞,似乎不管那人做什麼,都是與他無關的樣子。慕青冉知道後,雖是覺得楚鸞的行爲有些荒唐,但是所謂“老小孩兒、小小孩兒”,想來有人這般陪着父王,他心中也是開心的。
可不是開心嘛!
別人家都是做爹的端着架子,意圖在兒女面前樹立一個嚴父的形象,而兒女呢,也是盡顯乖順,尤爲聽話。可是這二人倒好,竟是郡主帶着父王逛妓院,生生是驚呆了一衆人的眼球。
但是這種事情在楚鸞的眼中,那根本就無所謂!
老王爺第一次聽說楚鸞要帶他去一處“妙處”的時候,只當是什麼山水清幽之地,可是看着眼前花紅柳綠的“天外仙”三個大字,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可是按照楚鸞的話來講,這地方雖俗,但是裡面姑娘的琴藝曲藝可不俗,正所謂“富貴近俗,貧賤近雅。富貴而俗者比比皆是也,貧賤而雅者,則難其人焉。須於俗中帶雅,方能處世,雅中帶俗,可以資生。”
這一番“歪理邪說”卻是被楚鸞說的義正言辭,老王爺不忍駁了她的一番好意,便也就隨着她而去。
而自此以後,原本在豐鄰城百姓心中,英勇無邊的一代英王,生生被楚鸞帶累的整日流連花街柳巷。最後連慶豐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只道老王爺若是當真看上了誰,便直接帶回府裡,這般一趟一趟的實在是不好看,對名聲也不好。
誰知老王爺聽聞,先是一愣,隨後卻是不禁哈哈大笑,倒是也沒有刻意去解釋什麼,只言有機會也帶陛下去見見就知道了。
蔡公公在一旁聽了,卻是不禁嘴角微抽,王爺你一人這般不算,竟是還打算將陛下也往“溝”裡帶嗎?!
其實事實上,都不過是衆人想太多了,他都這般年紀,若然想要流連煙花之地,早就去了,何苦等到如今!
更何況,他若是生出了一絲這樣的念頭,都算是對不住心中的人,如何會那般玷污她!
不過就是百無聊賴,與那“瘋丫頭”好好的放鬆一下,難得解一解煩悶憂愁罷了。
這一日老王爺因爲要在府上看着夜安陌,楚鸞便一人直奔天香居而去。她近來閒來無事,總是會往這跑上一跑,不爲別的,單就是爲了看看還有何人敢在背後亂嚼她們家陌兒的舌根!
如今陛下的聖旨都已經下了,她便是聽到了一個,便去京兆府尹舉報一個,將他們通通都抓起來纔好!
她方纔走到了大廳準備選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卻也不知今日是什麼日子,竟然連個空位都不曾有。旁邊的小二見了,不禁連連致歉,只言今日出了新戲,人有些多,不若請她移駕到樓上去。
樓上?
聞言,楚鸞卻是不禁皺眉,樓上大多是包間,如何探聽別人說話!
可是這裡又沒有地方,無奈之下,她也只好奔着樓上而去。
方纔要進到一個包間當中,楚鸞卻是見到一人正進到對面的包間中,見狀,她卻是止住了自己的腳步。
那人……怎地瞧着好像是之前王府遇到的那個?!
打發了小二,楚鸞直接腳跟一旋,便直奔對面而去。
她側耳聽了聽,房中並沒有多餘的人,她便一腳踹開了房門。房中那人聞聲望過來,卻是好像根本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她,眸中滿是驚訝之色。
看到她方纔收回去的腳,宋祁的眸光不覺一閃,這女子行爲怎地這般不按常理出牌?
果然是他!
方纔只是一個側面,她也不是十分確定,此刻倒是瞧了一個真切。她邁步走進房中,從袖管中掏出一錠銀子直接拍在了桌上,語氣滿是不善的說道,“這是還你的銀錢,將我的簪子還我!”
那日在王府唯恐被他“糾纏”住被人瞧見,可是她身上又沒有現成的銀子,只好將頭上的簪子暫且扔給了他,今日恰好見到他,她原是打算要回來的。
聞言,宋祁卻是不覺微微挑眉,隨後卻是慢慢站起身,朝着她恭敬的施禮,“微臣參見郡主!”
他卻是沒有想到,不過多日未見,她竟是從一個階下囚搖身變成了高高在上的郡主!
見狀,楚鸞卻是不禁一愣,隨後方纔意識到,自己如今已經是郡主了,可是哪有怎麼樣?難不成當了郡主,她便要規規矩矩的同他講話嗎?她從前還是公主呢!
雖然……是個無人問津的公主!
“別顧左右而言他!快還我的簪子來!”她沒工夫和他在這裡牽扯,左右她欠他的都還了,還多了一些呢!
“不知郡主所言,是什麼簪子?”可是宋祁好像是全然不記得那日的事情了一般,眸中滿是疑惑的看着楚鸞。
“你跟老子裝蒜嗎?!就是那日在王府我扔給你的簪子啊!”楚鸞似是被他氣到了一般,如果不是因爲不想給青冉惹事,她真想狠狠揍眼前這個人一頓!
可是……也只是想想罷了,毆打朝廷命官,可是要被逮捕的。
老子……
這兩個字一出,宋祁的眉頭頓時緊緊的皺在了一起,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聽到她說起這兩個字,看來日後要好好糾正她纔是。
日後?!
忽然,宋祁的表情驀然一變,他怎麼會想要說日後?
“喂!我在和你說話呢!”見他目光微凝的皺眉望着自己,楚鸞不禁愈加火大的問道。
“在下此前的確是無意間得到一根玉簪,但那是靖安王府一名婢女所有,郡主金枝玉葉,絕非下人可比,想來是弄錯了。”思緒被打斷,宋祁便也不再多想,只收斂心神,不驕不躁的應道。
楚鸞聞言,卻是整個人都不禁一驚!
是呀!她那日是冒充了王府的婢女,方纔矇混過去的,那如今……
“咳……本郡主就是替那名婢女來討要的。”
“那便讓她自己前來吧!我既是無意間拾到了她的簪子,她便是要尋回,也總要酬謝我一番的。”說完,宋祁還頗爲“欠揍”的朝着楚鸞微微一笑,看她愈發動怒,他卻是笑的越開心。
“這不是已經給你銀子了嗎?”說着,楚鸞再次拿起那錠銀子,狠狠地拍在了他的面前。
“這是歸還那日偷了我的銀錢,一碼是一碼!”收起眼前的銀子,宋祁便直接站起身向外走去,也不理會被他惹得炸毛的楚鸞是何反應。
掐算着時間,大皇子只怕是要來了,若是讓他瞧見了這人,反倒是不好,還是避開的好些。
這般一想,宋祁的腳步不覺加快,徒留楚鸞滿臉怒火的站在包間中,恨不得一掌劈死他算了!
------題外話------
平安夜快樂哦!麼麼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