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看着正房緊閉的房門,墨音和墨影不由的相視一笑,那笑容裡滿滿皆是“猥瑣”!昨晚他們便見到王妃一路去了書房,之後過了好久纔出來,而且還是被王爺抱着出來的!今日也是這時方未起身,昨晚……
墨錦走過兩人的身邊,忍不住犯了個白眼兒!讓這兩人去保護王妃就是個錯誤,實在是太聒噪了!
或許是昨晚被慕青冉的一番話說到了心坎裡,夜傾辰晨起的時候很是開心,就連素來反應慢半拍的墨熙也感覺到了他滿滿的“春風得意”!
慕青冉起來的時候,夜傾辰已經去上朝了,紫鳶伺候着她梳洗一番之後,方是用過了早膳,便見墨錦來報,說是十二殿下來了。
“他一人?”三皇子竟是放心他自己過府嗎?
“回王妃的話,隻身邊帶了一名婢女!”想到十二皇子身邊的那女子,墨錦微微皺眉,那一身武藝只怕與他相當,這倒是沒什麼,三皇子不放心十二殿下,派一名高手保護他也無可厚非,只是,那容貌氣度,怎麼看也不像是婢女啊!
聞言,慕青冉也是不免一愣,婢女?!
待到她去了前院的正廳的時候,夜傾君第一時間便見到了她,揚起燦爛的笑容就向她跑了過來,“仙女姐姐!”
“十二殿下有禮。”
仙女姐姐?!
見狀,暗處的墨音等人均是一愣,這十二皇子怎麼瞧着和他們家王妃很是相熟的樣子!而且這稱呼……是怎麼想出來的?
方走至屋中,慕青冉的目光淡淡掃過夜傾君身邊的“婢女”,這一眼卻是頓時讓她愣在當場!
煙淼!
只見那人一身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三千青絲垂至身後,羽玉眉下是一雙雙鳳眼,清澈無比,不帶任何**,眼波流動間,滿是清華之氣。眼角下,有一顆淚痣,明明是楚楚動人,卻偏偏眼中傲若冰霜。
“青冉,別來無恙!”聲音是說不出的飄渺動聽,恍若月宮的仙子一般,墜入凡塵。
“煙淼!”她們二人也是許久未見,慕青冉的臉上不覺滿滿洋溢着微笑,總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是在此刻親眼見到她,慕青冉方知自己前些時候並不是一時眼花,煙淼竟是真的身在豐鄰城。可怎麼,她卻是和十二皇子相識,不對,應該是說,是與三皇子相識!
“三皇嫂得知仙女姐姐也在豐鄰城,便與我一起來見你了。”夜傾君見兩人果然是舊相識的樣子,便開口解釋道。
三皇嫂?!煙淼?!
饒是慕青冉素日再是聰敏過人,此刻也是有些弄不清楚狀況,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煙淼……你與三皇子?”據她所知,三皇子尚未娶親,府中後院雖是有些女子,但是並無正妃,那十二殿下……爲何要喚她三皇嫂,看煙淼的樣子,也並未驚訝,好像很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一般。
“他早前帶着君兒四處尋醫,我偶然救過他們的性命,之後便隨他回了三皇子府!”煙淼雖是這般輕描淡笑,但慕青冉卻是知道這當中必然又是一段故事,免不了的腥風血雨。
“嘻嘻,所以煙淼姐姐便成了君兒的皇嫂!”
見夜傾君滿臉的欣喜之色,慕青冉也淡淡微笑,心下卻是另一番計較。煙淼出身江湖,要堪配三皇子爲正妃,且不說慶豐帝會不會同意,單就是朝臣的奏摺就會如紙飛一般彈劾上奏。而若是側妃或是妾室,依照她對煙淼的瞭解,她定然是不會屈就的。而且,煙淼的性情真的適合生活在這豐鄰城中,與皇室攪在一起嗎?
拉着煙淼去一旁的榻上坐下,慕青冉不覺細細的打量着她。她倒是沒什麼變化,還是如以往一般,總是神色清冷,美目傲視。
“早前只知道靖安王娶了王妃,卻不知道是你,倒是近些時候才得知。”她很少理這城中的事情,那人也很少讓她得知這些凡塵雜事,她便安靜的待在府中,過着她自己的小日子,其實與在煙霞山的生活差不多,唯一的變化就是身邊多了一個他!
“你還如以往一般,兩耳不聞窗外事。”這樣本是很好,她此前所願不過便是如煙淼一般,簡單安穩的生活,可到底還是身處碌碌塵寰之中。
“你知我向來如此,只要旁人不來打擾我,我也不會隨意去尋別人的麻煩!”
聞言,慕青冉淡淡微笑,這確然是煙淼的行事風格,她倒是也不必擔心她會受人欺負。何況……看夜傾君對她的態度,想來三皇子也是對她極爲重視的,就是不知,那人究竟是如何籌謀的,是真的打算娶煙淼的嗎?
“這裡不比煙霞山,局勢紛雜,人心叵測,你自己,一切小心。”雖然煙淼一身武藝超羣,只是架不住有人暗害,她心思單純,根本不諳此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她怎會明白!“若然有何要事,你大可來王府尋我,若可幫忙出力,我自然不會推辭。”雖說煙淼如今與三皇子牽扯在一起,她們二人聯繫頻繁很可能被人發現,也會聯想到三皇子府與靖安王府之間是否有什麼聯繫,但是她們是舊交,不管這局勢如何變化,只要她們不變就是了。
“多謝!”難得的煙淼露出一絲很輕很淺的微笑,卻是看呆了一旁的夜傾君,煙淼姐姐來到三皇子府上這麼長的時間,就算是面對三哥的時候,笑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看來她果然是與仙女姐姐極爲投緣。
煙淼與夜傾君一直在王府中用過午膳方纔離開,看着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慕青冉脣角彎彎的笑意才漸漸淡去。煙淼早前便來了豐鄰城,外祖父若是依照她書信中所言前去煙霞山找她,只怕是徒勞而返,那他卻是會去哪裡呢?煙霞山中機關重重,若非有人引路,絕對進不到山中,想到這,慕青冉的心下一時便有些擔憂。
“小姐……”紫鳶見慕青冉微微皺眉,便心知她心下有事,不覺也跟着憂心問道。
“煙淼既是不在煙霞山,卻不知現下外祖父在何處?”她當初之所以會選擇讓外祖父去煙霞山尋煙淼,便是因爲那裡環境清幽,外人不得進入,況且煙淼自小生長在那,從未走出去過,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偏偏事情便是這般湊巧!眼下,竟是聯繫不到沈太傅了……她本是臨水之人,若然在嫁到豐延之後私自與臨水傳回書信,一旦被人得知,怕是會圖生事端,是以爲防萬一,她的書信一定要加蓋夜傾辰的信戳,只是此前她一心算計離開,絕不會將沈太傅這般大的軟肋暴露在夜傾辰面前,所以她從未傳書信回去,因此也並不得知這些事情。
“小姐您先別擔心,說不定太傅大人沒進到煙霞山,自行出去遊玩了呢,或許……是去找師傅了!”雖說是寬慰慕青冉,但紫鳶也不免覺得,或許真的是這般情況。
聞言,慕青冉微微點頭,只希望如此吧!
夜傾辰今日回來的時候,明顯覺得慕青冉有些心不在焉,悶悶不樂的樣子。他摒退了屋中下人,目光灼灼的望着她道,“怎麼了?”
“我有些……擔心外祖父。”他畢竟上了年紀,如今隻身在外,讓她怎能安心!
沈太傅?!
見狀,夜傾辰眸光一閃,聲音放的愈加的輕柔,“可是出了何事?”
“原本我離開臨水之後,外祖父便辭官了,我留了書信給他,讓他去煙霞山尋煙淼,只是……我到今日方知,煙淼早前便隨着三皇子來了豐鄰城,現下,卻是不得外祖父的消息。”
“無礙,我派地宮的人出去打探一番,若得了消息便立刻來回你。”青冉的外祖父他原該是尊敬的,只不過……不知道她曉不曉得當年的那件事情,想到此前老頭子與他說的話,夜傾辰的眸光變得有些複雜,而一心在擔憂沈太傅的慕青冉卻是完全沒有注意到。
不多日子,便是每年的皇家圍獵之期,慕青冉的身子自然是不能騎馬射獵的,她也從未前去參加過這樣的場合,是以當夜傾辰詢問她的意見時,她想着去看看也無妨,何況若是她不去,想來倒要惹得他擔心,左右無事,權當出去散散心罷了。
皇家的獵場,不比別處,自是戒備森嚴,早在圍獵之日的前些時候,便已經命人進去多番查探,唯恐到了正日會有什麼紕漏。
終是到了圍獵的這一日,天氣很是和煦,偶有微風襲來,吹得林間樹葉沙沙作響。獵場的四周均是豐延獵獵作響的戰旗,莫名的看的人熱血澎湃。
“今日,誰可拔得頭籌,朕有重賞!”慶豐帝一身明黃的騎裝遙遙坐於馬上,手持圓月彎弓,朝着天際猛地射出一箭,瞬間,剛纔還在起點的衆位皇子和諸家公子頓時奔馳而出,場面十分壯觀。
豐延的民風雖不是十分的開放,但是女子騎射這樣的事情還是很多見的,是以看着獵場上一身束裝的俏姑娘們,慕青冉的嘴角溫溫含笑。夜傾辰就站在她的身邊,一身黑色邊線金絲的勁衣束裝,較之往日,顯得更加的清冷肅然。若是以往,他定然也會下場與他們比試一番,只是今日……他微微俯身靠嚮慕青冉的方向,聲音不覺放的溫柔,“想不想騎馬?”
“我不會。”她自幼體質便差,外祖父也並不放心她去學這些,她幼時只求能多出去走走就很是滿足,至於揚鞭策馬,卻是想都不敢想的。
“我帶你!”說完,未等慕青冉反應過來,便拉着她走向了場中他的戰馬。
夜傾辰的戰馬名爲“絕影”,渾身上下,火炭般赤,無半根雜毛,毛色炳耀;嘶喊咆哮,有騰空入海之狀。他每次出征,均是與它並肩作戰,這還是當年慶豐帝偶然得到的,後來將它賜予夜傾辰,是一匹難得的良駒,足不踐土、行越飛禽、野行萬里、逐日而行。就連慕青冉這樣的外行之人,只看一眼,便也心知這定是一匹千金難求的寶馬!
方行至場中,衆目睽睽之下,夜傾辰竟是毫不顧忌的一把抱起慕青冉,將她穩穩放在馬背上,隨後自己才又翻身上馬,動作乾淨利落,看的亭臺上的一衆女子不覺春心萌動。她們雖是懼怕夜傾辰性情冷酷,卻又是羨慕慕青冉得他致一寵愛,一時間竟有些希望自己成爲靖安王妃。
因着前些時候染病不適,夜傾瑄並未下場,而是與大皇子妃一起坐在了亭臺上觀看。他遙遙望着共乘一騎的那對璧人,目光漸漸變得猙獰……就容你們再快活一段時間,那人已經將慕青冉的軟肋告訴了他,只要時機一到,他且要看看,是誰能笑到最後!
夜傾辰坐在慕青冉的身後環着她的腰,悠悠閒閒的逛着,慕青冉看着周圍的景色,確然是覺得有一絲新鮮感。不過……
“你今日爲何不下場與他們比試?”想來他的騎術應是很精進纔對。
“左右不過圍獵,沒什麼意思。”若是以前,他定然是第一個衝出去的,那樣肆無忌憚的殺伐會讓他興奮,只是現在,與其跑的大汗淋漓去追殺一羣畜生,他當然是更願意和他的青冉在一塊。
夜傾辰微微將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側頭看着她絕美的容顏,不自覺的嘴角便微微上彎。感覺到他呼吸出的熱氣灑在她的臉上,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慕青冉心下奇怪的回望。這人,一直盯着她做什麼?
“往年每次圍獵,均是我拔得頭籌!”夜傾辰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清冷,並未見任何得意之色,只是慕青冉卻是不解他爲何這般說。
“這次……你可如何補償我?”
補償?!
話已至此,慕青冉纔算是明白他什麼意思,可又不是她賴着他騎馬帶她的,明明是他自己提出來的,現在又巴巴的說什麼補償,王爺你的人品呢!
見慕青冉目光直視,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夜傾辰也不惱,只是素來冰冷深邃的眸光漸漸變了味道。
“青冉……爲夫在等你回答。”他的脣微微湊向她的耳旁,並未真切的吻上她,卻是若有似無的輕輕碰觸,曖昧至極。
“夜傾辰!”慕青冉猛地轉頭,對上那人似笑非笑的眉眼,一張臉紅的不行。他怎麼敢?!往日在府中倒也罷了,她拗不過他,只能隨的他去,否則拒絕的過了,他定是又找機會沒完沒了,還不如一時順了他的意。可是如今是在外面,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他就這般不在意臉面嗎,四處皆是圍獵之人,若是不小心被人見到,那該如何是好!
“哈哈……”見她這般羞澀至極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夜傾辰實在是喜歡的緊,着實是忍耐不住,順着心意在她俏紅的臉上,“吧唧”就是一口,隨後近乎開懷的大笑。
可一時間,慕青冉竟是顧不得這人方纔驚人的行爲,只愣愣注視着笑的愜意的夜傾辰,慢慢的眸光中也染上了一絲笑意。她極少見他這般開懷的大笑,卻是朗潤俊美,更添風姿。
身後的墨刈等人遠遠的跟着,不知發生了何事,怎麼瞧着王爺那般高興的樣子。
“青冉,所以,怎麼補償我?”
怎麼這般沒完沒了!
“方纔……方纔你不是……”不是已經自行補償了嗎?!
“嗯?”明知道她平日性子溫淡,但是偏偏對男女之事她極易害羞,可他偏就喜歡這般逗弄她。
他分明就是明知故問!
“不如……”見夜傾辰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慕青冉忽然就有種不好的預感,“青冉也禮尚往來一下,便算是補償了可好?”
不好!他分明就是得寸進尺!
慕青冉的目光滿是無奈與羞憤,這人怎麼會這般無理取鬧,她很想轉過頭直接不理他算了,只是環在她腰間的手臂越收越緊,讓人忽視不得。唯恐她不明白他是何意一般,夜傾辰還特意將一張“俊顏”湊到了她的脣邊。
哎,她就不應該一時好奇心起答應與他騎馬遊玩,縱是萬般“不情願”,慕青冉最終投降一般的,飛快的在他臉頰上輕觸了一下,隨即便趕快向後撤去,卻是一時忘了自己還被他圈在懷中,直接貼上了他的胸膛。夜傾辰卻是順勢將她更深的抱進自己懷裡,脣邊是如何也化不去的笑意。
“這般‘投還送抱’的補償,倒也勉強使得。”那語氣中滿滿的笑意,讓慕青冉一時間,生氣也不是,不生氣也不是。
怎麼辦,忽然很想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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