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是長輩。”龍澤簡單道。因爲他是長輩，所以他纔不說話的。
“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好。”老頭子突然笑道。他伸手掏出一瓶藥丸，扔給龍澤。
龍澤接下，打開一看，裝着三顆清心露。
竟然是清心露，這不是……
他擡頭看了一眼李清，見李清臉上並無任何波瀾，只是淡淡地對他點頭。
他知道李清染了怪疾，並且在一直服用清心露，在幾次緊急的情況下才堅持過來。
常安和沈雲纖一見有好東西，雙眼放光，同時道:“師傅，我的呢？”
“大師伯，我的呢？”
“什麼大師伯，平白把我叫老了。我和你母親是師兄妹，你母親雖然教你醫術，可並不是你師傅。”老頭子道。
“那我叫你什麼？大伯？”會不會太奇怪了？
老人思考了片刻，道:“乾脆你就和這小丫頭一樣叫我師傅吧，以後要是有什麼能夠教給你的再教你。”
“好，師傅。”常安叫得十分爽快。
沈雲纖不滿地看着常安，合着他是來跟她搶師傅的。算了，好處在前，私人恩怨靠後。
兩人同時伸出手，攤在老人面前，“師傅，我們也要。”
沈雲纖可是看到了龍澤眼睛裡的震驚，那東西肯定是個好東西。
“哼！”老人從懷裡掏出兩個瓶子，扔給常安和沈雲纖。
沈雲纖滿心歡喜地接過，道:“多謝師傅。”
她打開小玉瓶，見是三粒藥丸，放在鼻子前問了問，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很是好聞。
不過，才三粒，怎麼夠吃。沈雲纖嘟着嘴道:“師傅，你也太小氣了吧，才三粒。”
說完，她看向常安手裡的小玉瓶，見只有三粒，心裡才平衡些。
龍澤無奈搖頭，對着沈雲纖道:“師傅給的見面禮很是貴重，你好好收着吧。”
“真的嗎？這是什麼？”沈雲纖疑惑，這三粒藥丸難道是神仙的丹藥嗎？
常安接話道:“這是清心露，是用天山雪蓮製作而成，全天下只有二十粒。至於功效，這天下怕是沒有任何藥物能比得上。
我也是在小的時候見過一次，父親病重，有人拿了清心露救了父親的命，就只有那一次。”
“不錯，我也是在很小的時候，見過有人用清心露救過一個人。”龍澤道。
“這麼厲害啊！”沈雲纖寶貝地看着藥瓶，然後遞給龍澤，道:“這東西這麼珍貴，就交給你了。”
她又不會武功，又不識貨，放在她身上不安全。
龍澤搖搖頭，道:“要是別的東西我一定幫你收着，但這清心露是師傅給你的，你就好好收着。”
“好吧。”沈雲纖聽話地揣進懷裡。
沈雲纖只顧着自己領禮物，現在冷靜下來，才發現夜爲治和李清兩個人沒有，這樣很尷尬啊。
她想開口向老頭子替李清和夜爲治討些，就算沒有三顆，少點兒也是心意啊。
她暗暗道，這老頭子真不會辦事，當着別人的面，又不給別人。
“那個，師傅啊。”沈雲纖試探道。
“有話就說。”老人道。
“那個那個，你還有其他清心露嗎？”沈雲纖吞吞吐吐地問道。
“怎麼？你個丫頭還想要？”
“不是，我就是問您還有沒有？”沈雲纖道。她怎麼會那麼不識趣呢，有了三粒就已經夠了。
常安說一共只有二十粒，他們手中就佔了九粒，已知的還有兩粒用來救人了。
二十減去九再減去一，等於十一。
誰知道這麼多年，還有沒有剩下的藥丸。若是她貿然開口，萬一老頭子沒有那可就更尷尬了。
“有。”老頭子道。
“有就好，師傅您看啊，我大哥和李大哥怎麼樣？”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意圖了。
夜爲治和李清心底一暖，她呀，怎麼隨時隨地都想着別人呢。那麼重要的東西她也想給他們謀一份嗎？
“比你好太多了。”老頭子不留情面道。
“咳咳，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這兩個哥哥這麼厲害，你確定不表示表示，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點兒了。”沈雲纖道。
夜爲治和李清都是難得的人才，有多少人想結交，人家不一定願意呢。所以，師傅你一定要抓住機會啊。這是沈雲纖話裡的意思。
夜爲治和李清兩人對視一眼，齊齊苦笑。這丫頭可把話說大了。
他們就算再厲害，也不能和前輩比啊。若是他沒猜錯，老人應該是柳神醫的師兄，醫仙。
“前輩莫要聽雲纖胡說，您不必在意。”夜爲治拱手道。
李清隨後也拱手，示意他和夜爲治是一樣的態度。
“好了好了，你們年輕一輩的都鬼得很，說話彎彎繞繞的。”老人從懷裡掏出兩個瓶子，扔給兩人。
“東西都給了，總該吃飯了吧。”他早就餓了。
夜爲治怔怔地盯着手裡的小玉瓶，道:“多謝前輩，多謝雲纖。”
沈雲纖不好意思地擺擺手，“謝師傅就行了，不用謝我。”
李清差異地看向老人，老人緩緩點頭，他才手下，真誠道:“多謝前輩，多謝雲纖。”
“誒，你們別謝我啊，東西又不是我的，怪不好意思的。你們看看有幾顆，不夠的話，我給你們一人一顆。”沈雲纖道。
她可以給他們一人一顆，然後就該差不多了。
她話說得隨意，飽含真誠。李清確是震驚地擡起頭來看着她，好半天才恢復，溫潤地笑道:“多謝雲纖，不過，我和夜兄都有三粒。”
沈雲纖默默地在心裡算了算，老頭子是不是還有三粒呢？
她看向老人，還沒等她開口，老人就道:“再沒有了，那三粒早就給了人了。”
“我又沒有問你，我是想問你喜歡吃什麼，我夾給你。”沈雲纖否認道。
龍澤若有所思地看了李清一眼，李清笑着道:“龍兄沒猜錯，我那三粒清心露也是前輩給的。多虧了那三粒藥丸，我才活到了現在。”
“那你怎麼不向老…師傅要啊。”沈雲纖道。
明明知道這東西能救他的命，怎麼還不開口？
“你以爲大哥跟你一樣嗎？”一道清麗的聲音傳來。
這聲音沈雲纖簡直太熟悉了，不是覬覦她丈夫的倩兒還是誰？
倩兒端着一個砂鍋向前走起，沈雲纖以爲她會走到李清面前或者是道龍澤面前刷好感。
沒想到倩兒徑直走到老頭子面前，微微俯身道:“倩兒見過師傅。”
沈雲纖張大嘴巴，像是被雷劈一樣看着兩人
老頭子看了一眼砂鍋，道:“你做的？”
“是倩兒特意給師傅做的。”
“嗯，不錯，手藝見長。”老頭子滿臉堆笑，似乎對倩兒十分滿意。
媽呀！這是什麼錯綜複雜的關係啊！
她和倩兒都是老頭子的徒弟，顯然老頭子更喜歡倩兒。
可是，倩兒喜歡龍澤啊！同門師姐和師妹爲了搶男人反目成仇……
啊啊啊，沈雲纖腦袋都快爆炸了。
“你……”沈雲纖看着倩兒道。
“我叫孫倩，應該比你更早拜入師傅門下，年紀也比你稍長，所以就稱你一聲師妹。”孫倩道。
孫倩？不是該姓李嗎？
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之前，孫倩假扮成婢女又是怎麼回事？沈雲纖表示她腦子不能運作了。
一頓飯下來，沈雲纖整個人都是懵的。
奇怪的是，無論是對李清還是龍澤，孫倩都沒有與他們過多交談。倒是對老頭子很是熱情，她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飯後，孫倩說桃花開了，提議出去賞花。
沈雲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她的確需要出去走走。
沈雲纖要去，龍澤自然要跟着。
李清作爲東道主，自然不能不去
常安是個愛熱鬧的，哪裡人多就往哪裡湊。
老頭子說要看看院子裡的藥草，所以不去。
夜爲治受了傷，本來想留下來陪老頭子的，老頭子卻說年輕人該出去走走，待在屋子裡成什麼樣子。
“不出去看看，怎麼知道還有其他入得了眼的東西呢？”這是老頭子的原話。
沈雲纖不知道這是不是故意說給夜爲治聽的，這其中的深意她也不知道。
她只是看到了夜爲治眼神微閃，然後像是釋懷了一般。
結果就是老頭子一個人待在院子裡，其餘人全都出去賞花。
孫倩顯然是做過功夫的，帶他們去的地方一是靜謐，二是景美。
“真好看。”沈雲纖走到桃樹下，捧起一支桃花的枝椏，頷首輕嗅。
“喂，才吃過飯，你就要吃桃花嗎？”孫倩道。語氣裡滿是火藥味兒。
“我說你眼神兒是不是不好啊，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要吃桃花了？我這是在聞，聞花香。”沈雲纖反駁道。
“聞花香？真是搞笑，這漫山遍野的桃花，還用你靠得那麼近？矯情。”孫倩道。
沈雲纖也不甘示弱，道:“我鼻子不好使，我樂意，怎麼樣？你是管天管地還是要管我啊？
剛纔不聽溫順的嗎？現在纔出來就原形畢露了，還以爲你能裝多久呢。”
“你不也一樣，吃飯的時候一言不發，看上去可規矩了。”
沈雲纖想想，她剛纔是沒說活什麼話。不過，她那是太震驚了。
常安和夜爲治對看一眼，齊齊向反方向走去。又不是他們老婆，又不是他們的妹子，他們操什麼心。
龍澤和李清對視一眼，他們應該不能就這麼走了吧。
正欲開口時，沈雲纖和孫倩同時道:“夫君（大哥），這不管你們的事，你們先走。”
兩個男人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