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纖皺眉,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這將軍府的人是越發的不像話了。
似乎她還沒出嫁時,這府裡的下人一個個都嚴肅得不得了,經常給她擺臉色看。現在怎麼都變了樣似的。
她心裡有一股無名火,正待爆發時,忽然想到了什麼,裂開嘴角明媚一笑。
外面的人喊似乎喊的是失竊了,原來如此。
不過,這沈邊心也太大了吧,她進府也有半天了,常安偷了東西離開也有小半天了,現在才發現麼?
沈雲纖搖搖頭,人吶,總是在緊張生氣或者得意的時候大意。
今日她來,一開始就給身邊造成壓迫感,到後來她故意示弱,沈邊有感到得意,也不怪他過了這麼長時間才發現東西不見了。
“嘖嘖嘖。”沈雲纖嘆道。
那書房裡裝的可都是沈邊最心愛的寶貝,丟了得多心疼啊。
“王妃爲何感嘆?”菡萏疑惑道。
沈雲纖耳目聰慧,因爲那本武功心法,頗有幾分內力。而菡萏只是個平常女子,沒有武功,所以她並沒有聽見吵鬧聲。
“不爲什麼,總覺得該感嘆一番的。”沈雲纖故作高深道。
其實她想說的是她並沒有在感嘆,而是在幸災樂禍,想來想去這樣做不太好,怕嚇着人家,故而才那樣說。
沈邊損失了一大筆財富,想想都開心啊。更令人開心的是,那些寶貝都到了她的手裡。
哈哈哈,發財了發財了,叫你小時候虐待我,怎麼樣,遭報應了吧。
也不知道常安到底拿了多少好東西,就算拿不走太多,也一定要跳貴重的拿啊!
常安啊常安,我相信你的眼光。雖然你平常吊兒郎當的,可辦起事來還是不錯的,你一定不要讓我失望啊!
過了一會兒,鬧聲傳近了,菡萏纔有所察覺。
菡萏站起身來,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麼聲音?怎地如此吵鬧。這些下人真是越來越膽大了,該叫沈管家好好管管了。”
“我也不知道,將軍府的下人何時這麼不守規矩了?不過本王妃提醒姨娘一句,要想管住下人,靠沈管家是不行的。
沈管家是什麼人,姨娘應該清楚,他就是個喂不飽的狗,只要有好處,他什麼事做不出來。
姨娘若是想要在將軍府站穩腳跟,就得拿出手段來,否則,任誰都能將你欺負了去。
就算本王妃有心幫你,你自己沒個厲害之處,我也是幫不到點兒上的。我這樣說你可明白?”沈雲纖問到。
她就算能幫菡萏找到負心漢,有心幫她討回公道,可若是菡萏這個當事人不給力,她也無法。
總不能讓她堂堂一個王妃直接上人家府上去興師問罪吧?
那樣不但幫不了菡萏,反倒要起反作用,落人口實,說她仗勢欺人。
菡萏點頭,她明白沈雲纖的意思,仇是她的仇,恨是她的恨。王妃肯幫她已經很好了。
她是當事人,怎麼能置身事外呢!
而唯一不置身事外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提升自己,參與其中。
只有她有資格和負心漢並肩站在一起,她才能接觸到他,才能報仇。
報仇豈非易事?
在母親死在她眼前的那一刻,在負心漢將她拒之門外的那一刻,她就發誓,她要毀了她。
她何其不幸,他又憑什麼過上優越的生活。他們本是一類人,它憑什麼敢看不起她!
她現在還沒有能力,能她有能力時,她會一點一點地摧毀他的。
然而,能幫助她成長的,就是沈雲纖。
“王妃,妾身明白,妾身也不是拿扶不起的阿斗,所以還請王妃放心。”菡萏沉着道。
外面的吵鬧聲越來越大,沈雲纖知道不能仔屋裡多待了,再等一會兒,她們就算不出去,也會有人來找她們。
“基本情況我瞭解了,本王妃想說的是,我相信姨娘。姨娘可還有什麼話要說,若是沒什麼話,不妨與本王妃一起出去看看。”沈雲纖道。
“只有最後一句話,妾身報仇的心十分堅定,爲了報仇,妾身什麼都願意。”菡萏認真並且堅定地說道。
沈雲纖點頭,表示知道了。
一個人的心若是埋上了仇恨的種子,那她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所以沈雲纖相信她報仇的堅定信念,只不過她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
是好還是壞都不關她的事,她只是應菡萏的要求,幫她一幫,這是菡萏自身的選擇。
所以,無論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樣的,都與她無甚關係。
“姨娘的話本王妃記住了,同時,希望姨娘也記住本王妃的意思。可不要到時候本王妃出手了,姨娘這邊倒跟不上。”沈雲纖叮囑道。
“是,王妃放心,妾身不會讓王妃失望的。”她也不會嚷自己失望,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好了,那我們便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吧。總在屋子裡待着,沒準兒一會兒又要遭人陷害。”沈雲纖冷冷一笑。
着將軍府的人啊,看她不順眼者大有人在。她們又怎麼肯放過這樣的機會呢。
“怕是遭人陷害的不僅王妃一人。”菡萏同樣悽苦一笑,她又何嘗不是別人的肉中刺眼中沙。
菡萏先讓開一步,沈雲纖率先向前走去,菡萏跟在身後。
出了門,沈雲纖一邊走一邊說道:“看來本王妃和將軍府真是犯衝,我這纔來不到半日,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先是春兒,再是大廳裡,再是夏兒,現在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將軍府可以說是被攪得雞犬不寧。”
沈雲纖變着法兒地罵人,在她心裡,將軍府的有些人真是跟畜生一般無二。
“將軍府看着平靜,實際上就是一攤渾水,王妃就是不來,這府內也是不得安寧的。
只不過將軍府被高牆圍起來了,外面的人看不到罷了。我們這些忍,誰又不知道呢。”菡萏的語氣帶着些嘲諷,似乎不喜換這裡的生活。
沈雲纖敏銳地捕捉到這一點,開口提醒倒:“就算着將軍府再不好,姨娘也不要忘記你此刻還是將軍府的人。只有仰仗將軍府,你纔能有所作爲。”
若是菡萏如今就嫌棄她的身份,那她在將軍府還能有何作爲,更別提以後了。
“是,妾身是將軍的姨娘,妾身不會忘記的。”菡萏道。
憑藉威遠將軍姨娘的身份,她可以做很多事情,只要她想。
她以前是不想的,可是現在,她很願意。
沈邊老早就想要帶她出去參加同僚的宴會,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妾,誰不想帶出去顯擺顯擺呢。
之前她不想拋頭露面,也怕遇見那人,徒增傷感。
現在不一樣了,就算沈邊不帶她出去,她也是要出去的。
走到院子裡,遇見了鄒莊,鄒莊上前道:“王妃這是要去哪裡?”
“我和姨娘在房間,聽到外面有吵鬧聲,所以出來看看,鄒管家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沈雲纖問道。
她怎麼會不知道,她知道的事可太多了。所以她的問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鄒莊和沈雲纖相處久了,對她的脾性也有些瞭解,王妃若是真的緊張一個人或者是關心一件事,她絕對不是這個表情。
難道這是王妃乾的?鄒莊心裡又這樣一個疑惑。
可是他一直和王妃在一起,王妃有動機也沒有時間。而是,就憑王妃的武功,也不能悄無聲息地盜了人家的寶貝啊。
“王妃也知道這件事?”鄒莊問道。
沈雲纖不知道鄒莊已經在心裡把她分析了個透,只答道:“將軍府的事,本王妃怎麼會知道。
本王妃剛纔一直和姨娘在一起,姨娘是可以作證的。所以,本王妃並不知道這件事。”
“老奴想也是,王妃一直在屋裡,除了姨娘,整個院子的人都可以作證的。”鄒莊道。
鄒莊在心裡默默道,他不就是問了一句嗎?王妃用得着如此認真嗎?
可是,通過這次對話,他得出一個結論,王妃肯定知道這件事。
王妃是小孩子心性,對什麼事都好奇。沈邊是王妃的死對頭,如今他府裡出了這檔子事,王妃不可能不好奇。
幸災樂禍都是應該的,可是王妃卻表現得很冷靜,這事很反常。
事有反常即爲妖。
“對,我可以給王妃作證。”菡萏道。
沈雲纖正想找個人來問問,現在是什麼情況,可有人查出來是誰幹的。
這時候,綠竹急衝衝地從外邊衝了進來,大聲驚慌地吼道:“王妃王妃,不好了不好了。”
綠竹氣喘吁吁,看到沈雲纖菜停下慌張的腳步,身體差一點沒站穩。
“何事如此驚慌?”沈雲纖緩緩問道,她一點兒也不着急,和綠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王妃,不好了。將軍府失竊了,有人偷了沈將軍書房裡的寶貝。”綠竹強調了書房兩個字。
那可是沈邊的書房啊,派了那麼多人看守。還在將軍府生活的時候,她們遠遠地想看一眼都不行。
綠竹從未想過,看守如此嚴密的書房會失竊,她更不會想到,是沈雲纖派人去偷的。
沈雲纖卻在心裡竊喜,可謂是心情大好啊,可惜她不能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