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香看着吳晗憤然離去的背影,有些蒙。
她說錯什麼了?她說的是事實啊。她怎麼覺得吳晗離開的時候很生氣啊。
難道是因爲她的態度不好?這就更奇怪了,她的態度不是一向都不好的嗎?
“誒,哥哥你等等我啊。”吳香拔腿追上。
不管願不願意,她還是不能把吳晗惹火了,要不然他回到吳國之後,再父皇面前說上那麼兩句話,她那可憐的母親就得更可憐了。
吳晗腳步不停,徑直向前。
吳香一邊追一邊在心裡罵道:不就是歌長得好看一點,腦袋聰明一點,得寵一點都臭皇子嗎,神氣個什麼勁兒。
她又不求他給她什麼,真是。哎喲,走那麼塊幹什麼,她這兩條腿澤怎麼這麼不中用,速度這麼難。
瞧着眼前的人越走越快,吳香真想罵人。
可是,他還是忍住了,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他做出這麼衝動而不計後果的事。
算了,爲了母妃,她忍。
“哥哥,你走太快了,宮宴一會兒纔開始,你等等我啊。”吳香再次道。
她的態度已經軟了下來,沒有先前的可以疏離也嘲諷,如果吳晗仔不停下來的話!
大不了她再軟一點兒!
曾經有人告訴過她一個道理,好漢不吃眼前虧。
大丈夫都能屈能伸了,她一個弱女子還較什麼勁兒,她又不需要面子什麼。
所以啊,該服軟時就服軟,不要逞強,逞強只會苦了自己。
吳晗走在長廊之中,聽着吳香都花不爲所動。
這個小丫頭,好話壞話都聽不出來嗎?
活該追不上,想讓她登他,做夢!
吳晗的倔脾氣也上來了,他可是好心好意地提醒小丫頭藥主意夜爲治,他可不是個簡單的人。
她倒號,防他跟防什麼似的,還說那些氣人的話。
他何時說過要她裝模作樣地陪笑了?真是氣人!
吳香看着前面的人非但沒有停下啦的意思,反倒越走越快。心中一急,暗道,不行,不能這樣。
她得想個辦法。
她眼珠子一轉,有了。
“哎喲,我的腳。”吳香一聲尖叫,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她低着腦袋看向四周,還好沒人。他真是有先見之明,藉着傷疤的由頭,讓吳晗遣散了她住處的所有的宮人。
在吳晗面前還有什麼避諱的,小時候丟臉丟的多了,現在她一點兒也不在乎。
吳晗聽見聲音猛地頓住身形,回頭一看,吳香摔倒在地,臉上漏出痛苦的表情。
他本想上前查看情況,看她傷的是否嚴重。他的叫都已經邁出去一步了,又生生地收了回來。
他懷疑地看着地上的人兒,猜測道,她該不是故技重施,騙人的吧。
他之前見到過阿俊找人欺負她,她就是用的這招。
那時他躲在暗處,本想上前幫忙,誰知登阿俊走後,她扭成一團的五官忽然鬆開,變爲嘲諷。
他至今還記得她站起來時說的話,“傻子,看着那麼聰明的人好不是被本姑娘給騙了。”
萬一她是騙他的,他上當了,指不定她在心裡要怎麼笑話他呢。
不去,不能去,他可不是傻子。
心裡雖然是這麼想的,可他看到吳香絞痛的神色,腳便不聽使喚地向她走去。
吳晗走到吳香身邊,蹲下,鄙夷道:“這麼大個人了,連路都不會走嗎?”
吳香抽了抽鼻子,雖然很想頂嘴,但還是決定繼續裝可憐,“還不是因爲阿晗哥哥走太快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小就肢體不協調,打也打不過你們,說也說不過你們,跑更跑不過你們。
再加上穿着這身衣服,我又要追着你跑,哪裡顧得了那麼多,只能被這衣服絆倒了。”
他在吳國的時候穿的不是公主服,而是讓人從宮外帶的簡單衣物。不習慣也很正常。
她說話快,沒注意到她剛纔叫到是阿晗哥哥而不是哥哥。
吳晗卻因爲這個稱呼愣在原地,她事叫了他阿晗哥哥了嗎?
真是久違都稱呼,他怔怔地看着吳香,像是看到許多年前那個稚嫩童真都小女孩兒。
吳香被盯得有些發慌,被發現了?不會吧!
她演的天衣無縫啊,她用這招騙過了無數人,怎麼到他這裡就不好使了呢!
要不再試試?
吳香摸着腳踝痛苦道:“哎喲,我的腳好疼啊,都怪這破衣服,我平時又不穿這種不實用的衣服。”
吳晗像是接受了這一解釋,眼睛裡閃過一絲深邃,淡淡道:“等回去了,我找人給你做就是了。”
他知道吳香的公主服都是臨行前趕製的,穿着不習慣很正常。
吳香聽說他要給她做衣服,連忙拒絕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穿我以前的衣服挺好的。”
這人是不是抓錯重點了啊!
她想表達的是腳疼,是衣服不好,不是想要衣服。
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那種華而不實的公主發了,喜歡這些的怕只有宮裡那幾個鎮公主。
每次都爲一塊好的料子爭得頭破血流,她看着都覺得無趣。
“給我看看傷的嚴重不嚴重。”吳晗輕聲道。此時他的語氣雖然還是不好,可你若是仔細聽,就能裡面帶着一絲擔憂和心疼。
吳香連忙將手遮在腳踝上,搖着頭道:“不用看了不用看了,我自己都腳我自己知道。
沒什麼大事,等我休息一會兒就好,絕對不會耽擱宮宴時間的。”
開玩笑,她當然不能讓吳晗看,這一看不就穿幫了嘛。
吳晗此時若是還看不出來她是裝的,那他就是真的傻了。
傻丫頭,沒事就好。他以後,一定會等她的。
吳晗收回擱置在空中的雙手,站起身來問道:“那你什麼時候才能好。”
“一會兒一會兒,哦不,馬上。”吳香改口道。
“嗯。”吳晗向前走了兩步,給吳香足夠大的空間發揮。
他等在前方,沒等到吳香前來,卻等來一聲尖叫,“啊!”
“怎麼了?”他一轉身久看見吳香踩着裙子往下倒去,他想要扶起她,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彭”的一聲,吳香實實地摔在地上。
那邊夜爲治等了半天不見人來,擔心他們會錯過開宴,就想着來看一看。
沒想到,他剛進來,就看見吳香摔倒。
“怎麼回事?”夜爲治皺着眉頭道。
“我摔倒了,沒事,一會兒就好。”吳香用手撐在地上咬着牙道。
這次是真的摔了,不止腳,還有屁股,渾身都疼。
“好說沒事,都痛成這樣了。”吳晗惱道
吳香無力反駁,她是真的很疼,可是,宮宴即將開始,她總不能不去。
父皇的交代她還沒有忘記,不去的話,吳晗也不會允許吧。
“你放心,我一定會參加宮宴的。”吳香倔強道。
“參加個屁。”吳晗忍不住爆粗口。
他越是這樣,吳香越是不服輸,不就是摔倒了媽,只要能站起來,她就能走。
反正她帶着紗帽,別人也看不出她的表情,又有什麼大礙呢。
她吸了一口氣,用手撐在地上,努力的想要爬起來。
誰知屁股還沒離開地板就觸碰到了傷處,“嘶”她倒吸一口涼氣。
夜爲治眼疾手快,扶住了吳香,防止她二次摔倒。
“我看你傷得很重,還事不要逞強了。”夜爲治輕聲道。
“可是宮宴怎麼辦?”她要是能做主,當然不稀罕參加那勞什**宴了。
她寧願窩在被窩裡睡一覺,也好比出去逢場作戲得好。
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呢,她必須得去。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不去了。”吳晗打斷她的話道。
吳香聽了這話有一瞬間都錯愕,他竟然說不去了。
可是她若是不出席宮宴,他就沒辦法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務。
吳晗不理會吳香的想法,看着夜爲治道:“大皇子真是不好意思,香兒如今的樣子你也看到了。”
吳晗說話直說一般,把難題交道夜爲治手中。
他是表示他也沒辦法啊,他是客人,做決定這種事,還是要交給主人。
“晗皇子說的是,按照香兒公主現在的狀況,的確不合適參加宮宴,我會向父皇稟明的。”夜爲治道。
“如此,便多謝大皇子了。”
“不用客氣。”夜爲治道。他手裡抱着吳香,暫時也放不下來,道了一句“得罪”,便抱起吳香往她都房間走去。
吳香凌空而起,風帶起她的紗帽,露出一個小小的縫隙。
她第一反應還是用手去遮,可是,她看快就發現了夜爲治根本就沒看她。
他眼睛看着前方,臉上似乎還有焦急之色,他是因爲她而焦急麼?
吳香靜靜地看着他的臉,分明只有一半的輪廓,她怎麼覺得像是認識了他許久一樣。
吳晗愣在原地,就這麼看着夜爲八吳香抱走。
怎麼回事?他的妹妹不是應該他來抱麼?夜爲治一個外人怎麼好意思的?
更可氣的是吳香那小丫頭竟然沒有反抗,平時不是誰也不讓靠近的嗎?現在怎麼溫順得像只小貓似的。
“真是氣死人了!”吳晗如小孩子一般跺腳道。
夜爲治一心撲在吳香的身上,沒有注意到吳晗滿臉的鬱色。
吳香小臉發燒,心中早就被一個人給佔據了,自然也不會注意到吳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