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纖說着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
“真的,辰王真的這樣說過。”沈邊有點激動
“是呀,辰王還跟女兒說,爹爹打仗很厲害的,把北方的蠻子都趕出了我們領土呢。”
“哈哈,好好,纖兒辰王能跟你說這些看來還是很喜歡你的,以後你要好好服侍辰王知道嗎?”沈邊一臉高興的說道。他並沒想過是沈雲纖騙他,雖然不喜歡她,但是他還是瞭解的,自己的女兒一向柔弱單純,也沒有還這麼深沉的心機,在自己面前還能面不改色的撒謊。
“恩,知道了爹爹。”
看着這麼聽話的沈雲纖,沈邊一臉安慰,眼睛掃到旁邊戰戰兢兢的三姨娘,沈邊眯了眯眼睛,這個女人跟他不短的時間了,還是這麼蠢。
而被沈邊掃到的三姨娘,慢慢地軟了身子,她輸了,徹底地輸給了大小姐,連將軍都放軟了態度,那剛剛得罪了沈雲纖,這幾年一直作踐她們母子的自己,又會有什麼好下場。想到接下來等着她的是什麼,三姨娘頓時腦子裡一片空白。
站在一旁的茯苓一掃看好戲的心情,若有所思的看着沈雲纖,怎麼平時一副柔弱可欺的大小姐出嫁之後像變了一個人似得,難道辰王真的對她很好,看着沈雲纖身上華麗不是高貴的衣服,想到若是嫁到王府的是自己的靈芝,不,不能這麼想,辰王那個冷心冷面的人,連自己的命都握在他的手裡,又怎會好好的對待靈芝呢,說不定一切都是沈雲纖在演戲。
平時愛拈酸吃醋,幸災樂禍的二姨娘嘲諷的看了看癱在地上的三姨娘,心中冷笑:聰明,將軍府從來不缺聰明的人,怕就怕那些自作聰明的人,還真當眼前的王妃是以前任她搓扁揉圓的小丫頭呢。
知道沈邊不喜歡哥哥,所以沈雲纖聰明的並沒有提起沈子傑。
“爹爹,我想接孃親去王府住幾天,您也知道孃親的身體一直不好,去王府可以找個御醫給孃親看一下。”
“胡鬧,”沈邊聽到沈雲纖的話,又要發怒,不過想到現在沈雲纖的什麼,就把怒火強壓下去。“纖兒,王府那樣的門第豈是可以隨便住的,再說咱們堂堂將軍府難道還請不起一個好大夫嗎?”
請的起,可是問題是你得請啊。沈雲纖在心裡默默吐槽。
“可是...”沈雲纖一副爲難的樣子。
“好了,不要可是了,等下就讓管家去請李神醫來給你娘看看。”沈邊一邊擺手一邊吩咐管家說道。
“謝謝爹,”沈雲纖聰明的沒有在戒孃親去王府小住的問題上糾纏下去,“爹,雖然娘是將軍府里正經的女主子,不過”想到自己孃親那懦弱的性格,沈雲纖接着說道“不過孃親禮佛時間長了,並不喜歡來管理庶務了,但是偌大的一個將軍府讓一個小妾當家...這說出去”沈雲纖意有所指的停下口,眼睛似是不在意的往茯苓那邊瞟了一眼,“不知道的還以爲爹只識女色,寵妾滅妻呢。”
聽聽這一句句的誅心之言,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沈邊是個不顧禮法的色中惡鬼呢。
茯苓聽着沈雲纖這一句句針對她的話,忍不住口出而言:“王妃真是好口才呀,真不愧是一級並肩王的外孫女呀。”說着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聽到一字並肩王的這幾個字,沈邊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了,一瞬不瞬的盯着茯苓。
“說道好口才,誰能比得上我們的茯苓九姨娘呢,人家都說娶妻娶賢,納妾納顏,九姨娘當之無愧呢。”
“你...”茯苓氣氛的看着沈雲纖。
“纖兒,那你說這事該怎麼辦?”沈邊問。
“爹爹,人家說起威遠將軍府的女主人第一想到的一定是孃親,您對外一直稱孃親病了,但是什麼病能病真麼多年好沒好呢?不如就讓孃親的病好了吧。”沈雲纖坐在椅子上淡淡的說道。這個時候她已經從剛進門驚慌的站着變成了淡定的坐在沈邊下首的椅子上。挺拔的身姿,從容的笑容,王妃的氣度展露無限。
“可是,你孃的身子並不適合管家。”提到再讓孟淑茵管家,沈邊心裡一萬個不願意,而且茯苓確實比較得他的歡心,更不用說那張似曾相識的臉。
“爹爹,我並沒有說讓母親管家。”
“那你的意思是什麼?”現在談判的主場完全掌握在沈雲纖手裡,他只能妥協。
“孃親身子弱,不適合操勞,不過作爲辰王的岳母,一字並肩王的女兒,我想母親的身份更適合將軍府女主人的這個身份,”而不是屈居在一個小小的將軍府後院任人搓扁揉圓的可憐的女人,在衆人面前,我看誰敢有一絲的虧待,“爹爹也不希望到時候將軍府和各種官員夫人打交道的是小妾吧,不知道是交好還是交惡了。”沈雲纖說着譏誚地看了茯苓一眼。“至於家裡的庶務,孃親並不會管,去說過現在孃親更喜歡安靜的環境,可以安心地禮佛。不如就讓二姨娘一起和九姨娘管家就好了,兩個人互相監督,才能更好地爲爹爹打理家務呀。”沈雲纖對沈邊甜甜的說道。“這樣爹爹才能更安心的爲皇上效勞呀,說不定皇上還會升爹爹的官呢。”
“恩,就按你說的辦吧。”
“爹爹,女兒出來這麼長時間,孃親該擔心了,我也想哥哥了。”
“去吧。”
“恩,那女兒先走了。”說着沈雲纖扶着綠竹向外嫋嫋的走去,看都沒看地上的三姨娘一眼,禮儀沒有一絲差錯,姿態說不出的優美。再怎麼說三姨娘也是父親的女人,該怎麼處置不是她可以置喙的,反正下場也不會好,她何必去討父親的嫌呢。今天這一仗自己贏了,撈夠了甜頭她不在乎那點沒有多少的小利。
大廳裡,寂靜無聲。
沈邊厭惡的看着癱在地上的三姨娘,沒有一絲感情的說道:“拖下去,送到莊子裡,不必再回來了。我累了,都散了吧”一句話定了三姨娘的下半生,這就是權勢的好處。
綠竹扶着沈雲纖慢慢地走在回小院的路上,沈雲纖現在還有些脫力,別看剛纔她一副淡定的樣子,其實手心裡全是汗。
“小姐,你剛剛好厲害。”綠竹一臉崇拜的看着沈雲纖。
沈雲纖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頓時感覺身體輕盈多了,這麼多年的惡氣總算出了一口。哼,那時候茯苓還沒進府,就這個三姨娘最得沈邊的寵,欺負她們最厲害,那時候她覺得三姨娘是那樣的強大,可是現在輕而易舉的就擊敗了她,“綠竹,你看,權利就是這樣的好東西。”沈雲纖擡頭看着藍藍的天空,雲是那樣的潔白,沒有沾染世間的污垢,純淨無暇,可是當烏雲來臨的時候,迅速被吞沒,只剩下一片灰暗。
綠竹看着擡頭看天的沈雲纖,小小的身軀裡似乎迸發出巨大的力量,讓人忍不住的覺得她是那樣的強大。
“小姐,再不走就要下雨了。”綠竹看了看天空,擔憂地說道。
“綠竹,你真是最會破壞氣氛的人了,走吧,回去告訴孃親這個好消息。”
“恩,這下,小姐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欺負夫人和大爺了。”
剛回到小院,天上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天空中霧濛濛的一片,大雨沖刷了世間的一切污穢,碧綠的草兒欣喜的接受雨水的洗禮,彷彿更加蔥翠了。
還沒等進房間,沈雲纖就看到孟淑茵撐着一把傘在門口等自己的樣子,看到沈雲纖趕緊跑了過去,把傘撐在沈雲纖的頭上,自己卻暴露在雨中,看着這樣的孟淑茵,沈雲纖忽然就紅了眼圈。
“這麼大的人了,都出嫁了怎麼還動不動就哭鼻子呀。”說着孟淑茵親暱的颳了刮沈雲纖的小鼻子。
“再多大,在娘面前我都是小孩子呀。”沈雲纖抱着孟淑茵的胳膊撒嬌到。“娘,我們快進屋吧,別淋病了,一會兒讓綠竹去端碗薑湯給你喝。”這時候的沈雲纖已經不是剛剛在大廳裡遊刃有餘和沈邊談條件的辰王妃,她只是一個放肆的在母親身邊撒嬌哭鬧的小女生。
“好好,一會兒你和綠竹也喝幾碗。”摸了摸沈雲纖的頭,就被沈雲纖扶着向屋子裡走去。
“不要嘛,人家身體很好的。”沈雲纖想到薑湯那股辛辣的味道,皺了皺小鼻頭。
孟淑茵看着跟自己撒嬌的女兒,心裡有安慰也有傷心,嫁出去了,該長大了,更何況是嫁給皇家那樣尊貴的人家呢。
“對了,娘一會兒我還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呢。”
“什麼好消息呀/”
“一會兒再說嘛。”
聲音漸漸遠去,只留下漫天的雨滴,滴答滴答,訴說着彼此的情意。
深夜,辰王府的書房裡
龍澤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面,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光滑的桌面,咚咚咚有節奏的聲音像是什麼可怕的聲音落在前面的人的心裡。
“爺,”安順咳了,“暗影說保護王妃的人已經傳消息回來了。”
“恩,讓暗影進來。”
“是。”
片刻,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男子進來,無聲無息,正如他的名字,暗影暗影,暗怎麼會有影子呢,他本就是不存在的。
“主子。”暗影的聲音很低,叫了一聲,就不再說話,靜靜地等着龍澤的吩咐。
“保護王妃的人傳消息回來了?”龍澤問道。
“是。”說着將一個小密封的小信封遞給龍澤。
打開信封,龍澤開始認真的看了起來。紙上事無鉅細記錄着沈雲纖一天做的事情。小到從什麼時候起牀,用了什麼餐,大到跟沈邊的談判,都有詳細的記錄。
龍澤看到沈雲纖與沈邊談判的內容的時候,雖然只是暗衛沒啥潤色,丹正因爲這樣,纔將沈雲纖說過的話絲毫不差的記錄下來,看到沈雲纖與沈邊脣槍舌劍的你來我往,將主動權牢牢地握在自己手裡,不着痕跡的將欺凌自己的小妾置於死地,然後讓二姨娘與茯苓分權,將至立於不敗之地。
龍澤哈哈的笑了起來,精彩真是精彩,以牙還牙,不愧是他龍澤的女人。這個時候的辰王爺還沒意識到他還沒敢在沈雲纖面前露過面。
安順看着大笑的龍澤,眼睛差點兒調出來,面前這個笑的毫無形象的男人竟然是那個冷心冷面人稱鐵面閻王的辰王嗎?
“王爺,那要接王妃回府嗎?”安順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次龍澤沒再回絕,“恩,明天你去將王妃接回來。”
“我去,爺你不去嗎?”
“安順,你的耳朵是擺設嗎,話需要我重複兩遍嗎?”
“不是,爺...”
“既然是擺設,不如割下來吧,還能做盤下酒菜。”龍澤面無表情地說出恐怖的話。
這樣不太好吧,將要說的話趕緊嚥了下去,安順笑嘻嘻的道:“嘿嘿...聽到了,不是擺設,不是擺設。”說着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
“恩,聽清楚了就下去準備吧,告訴管家各種禮備全了。”
“是,爺。”說完,安順恭謹地退了下去。
“暗影,跟在王妃身邊的人就一直跟在王妃身邊保護她吧,有什麼消息及時傳回來。”
“是。”看龍澤沒有別的吩咐了,暗影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房間。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龍澤走到窗前看着雨後格外黑的天空,一輪彎月掛在天空上,龍澤看了看手中的紙,心中越發思念那抹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