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朱昔時在寢居中陪伴金玉,洛知秋跟盛子駿來到寬敞的院子中,繼續向盛子駿詢問到金玉的病情。
“請見諒,剛纔內子在場不好明說,知秋想玉孃的病現在究竟是什麼個情況?”
“洛公子指的是什麼?”
陡然變得嚴肅的話題,盛子駿也是輕皺眉頭地問上洛知秋。
“自然是內子能不能平安誕下麟兒。”
“洛公子。”
似乎洛知秋還有後話,突然間盛子駿就打斷了洛知秋的話,臉色如頭頂那灰濛濛的天空般沉。
“早在‘清湘行館’我已說過,夫人此次生產異常兇險,大小均安的機率太小。難道洛公子還心存僥倖?”
垂着頭的洛知秋一時間默不作聲,臉色蒼白如雪,好半天在緩緩擡起頭,一雙狹長的臥蠶眼黯然無光。
“我終是存了太多幻想,可......”
“洛公子的心思子駿明白,若有辦法誰不願意夫人她母子平安?只是現在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想保住夫人性命無疑是在閻王爺手中奪命。”
盛子駿話後的一聲嘆息深深地刺痛了洛知秋,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兩行清淚也是無聲落了下來。
“我還是錯了,一開始就不該順從玉孃的意思,哪怕她怨我恨我也好......”
“洛公子和夫人伉儷情深,真是讓人好生羨煞。”輕輕地拍怕洛知秋有些發抖的肩頭,盛子駿心情也是鬱郁一片:“公子放心。若有一絲希望子駿也會竭盡全力地護住夫人,絕不輕言放棄。這是我僅能承諾的,同時也希望洛公子做好最壞的打算,照夫人現在的身體狀況看,二者活其一的機率都不到一半。”
“盛大夫你仁者之心,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們母子!”
說着,方寸大亂的洛知秋跪在了盛子駿跟前。弄得他手足無措。
“洛公子這是做什麼?!快起來說話!”
“我真做不到看着她們母子有什麼差池。我......我......”
一時間在重壓之下,溫文爾雅的洛知秋也是滿口語無倫次,死死拽着盛子駿的胳膊哀聲乞求着。淚如泉涌。
“起來洛公子!有些事情人力太有限,不是我們能掌控的,你跪着求我也沒用。起來!”
心中積壓地多時的不安在這一刻傾巢而出,洛知秋像是一個被丟棄的孩子在盛子駿甚深悲慼地慟哭着;縱容着他發泄了一陣子。洛知秋突然間如着瘋魔般仰首對天大罵起。
“爲什麼,爲什麼老天爺就是見不得我洛知秋好!爲什麼!!”
“洛公子你別這樣!”盛子駿見他癲狂模樣也是起了擔心。連忙隨口找了個由頭安慰上:“我已經修書一封送至家師,若能得他老人家出手,夫人之事興許還有些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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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子駿一時情急之話,如向正墮入萬丈深淵中的洛知秋拋來一根救命草繩。一臉大喜的洛知秋頓時抓攀着盛子駿急問到。
“是......是真的嗎?真的嗎,盛大夫?!”
爲了安撫現下心緒不穩的洛知秋,盛子駿只能面有難色的點點頭。心頭髮虛地說到。
“嗯,若家師肯出手相助。想必事情還有轉機。只是家師百里聖向來脾氣古怪,子駿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請他老人家出山......”
“求盛大夫一定要鼎力相助,求得百里聖老前輩出山,救我妻兒!求你了盛大夫!!”
男兒雙膝跪天跪地跪父母,不想爲了金玉母子洛知秋竟豁出自己的自尊,磕頭如搗蒜般求着盛子駿。
“好,好,好,子駿一定盡力!洛公子別再磕了,快快起身。”
“謝謝,謝謝......”
扶着這哭得瑟瑟悽悽的洛知秋,盛子駿心中也是酸酸的......
一口熱茶下了大半,洛知秋的情緒也漸漸恢復了清明。放下手中的瓷碗,面色有愧地朝一旁同樣用茶的盛子駿說到。
“剛知秋情急失態,還請盛大夫見諒。”
咬在脣間的茶葉微微地嚼了一小口,一股苦澀的味道染遍味蕾,讓盛子駿像個小老頭子般皺着臉。
“哪裡。洛公子是至情至性之人,爲家人擔憂不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洛知秋心思剔透,知道這檔子莫要再提,自己丟臉不說,也會給別人過多壓力,所以連忙起了另外的話題轉移尷尬。
“知秋冒昧問一句,聽說盛大夫和小時姑娘時常出入我三弟的王府,可是真的?”
一句問話轉得太急,盛子駿一口茶也是下得太過囫圇,不想口中進了不少茶葉,連忙“噗噗”吐了吐。
“嗯......”
執着手背簡單地拭了拭嘴角的茶水,盛子駿面色忐忑地應了一句,也是猜不透洛知秋想問些什麼。
“盛大夫莫見怪,剛在寢居時聽你提起‘解憂’,難不成指的是當今聖上掌上明珠,解憂公主?!”
突然間盛子駿手一顫,還未來得及放下的茶盞就抖撒了一手茶水,頓時他就跟只四腳田雞從座椅上跳了起來。看盛子駿此時的反應,洛知秋不用再多問什麼,答案已經是昭然若揭了。
淺笑沉在嘴角,爾雅謙謙地詢問到。
“盛大夫沒事吧?”
“沒......沒事,一時手抽筋......”
“沒事就好。盛大夫放心,知秋只是好奇一問,並沒有什麼其他意思。”
連忙將茶盞放下,甩了自己手上的茶水,盛子駿聲色窘迫地回到。
“呵呵......多謝洛公子體諒。”
正在氣氛尷尬之際。朱昔時邁着優雅步態走進了花廳,臉色間喜色客人。
“原來你們坐在這裡吃茶聊天,尋你們半天了。”
笑盈盈地瞧了場上的兩人,心思敏銳的朱昔時也察覺到氣氛間有些不對勁,連忙又多問了一句。
“說什麼呢,臉色這麼嚴肅。”
“沒什麼,就是和盛大夫閒聊了些玉孃的病情。對了小時姑娘。玉娘她現在怎麼樣?”
洛知秋倒是眼色極快。連忙吭聲把這氣氛不對給掩蓋過去了。
“陪着玉娘吃了些熱燕窩粥,又說了會兒話,見她乏了我才悄悄溜出來了。”
“有勞小時姑娘了。有你在。我才能稍稍對玉娘放心。”
“洛大哥哪裡話?玉娘待我如親姐妹,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用得着的地方儘管吩咐。”
說起金玉的事情,朱昔時心頭也是一鬆。還以爲盛子駿那木頭不會說話,惹了洛知秋不高興。
“麻煩是一定的。還希望小時姑娘能常來‘天然居’,多讓玉娘她笑笑。”
“一定。”朱昔時笑得嬌羞,轉頭望了望花廳外的天色,又繼續和洛知秋說到:“時辰也不早了。小時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多叨擾洛大哥清淨了。”
“小時姑娘太客氣了,如今我還巴望着你多來。既然二位還有要事。那知秋就不便挽留,我立刻命人準備馬車送你們回醫館。”
主人家的客氣。朱昔時一是受之有愧,二是確實不方便,連忙婉言謝絕到。
“謝謝洛大哥好意,我們還要到附近坊區辦點私事,就不勞煩了。”
也不是強扭之人,洛知秋起身後朝朱昔時盛子駿恭敬一作揖,感謝至深地說到。
“那就不勉強了。玉孃的事情多謝二位照顧,日後若有用得着知秋的地方,儘管吩咐便是。”
“大家都是朋友,洛大哥不必這般見外。就此告辭,洛大哥請留步。”
“二位走好,請。”
朱昔時禮敬地一福身,便領着盛子駿出了花廳;而洛知秋身姿颯颯地站在花廳中,目送着他們兩人離開後,突然就提起聲朝門外吩咐到。
“來人。”
“公子有何吩咐?”一小廝急衝衝地埋頭進了花廳,恭敬地詢問上洛知秋。
“備轎,去榮王府。”
......
榮王府,千華閣。
“九十六。”
“九十七。”
“九十八。”
“九十九。”
“一百!福祿哥哥,阿衡跳完了......”
此時三角梅下,滿臉潮紅之色的解憂,氣喘吁吁地拖着草繩朝石凳上坐着的福祿走去。
“做得好公主,休息一會兒吧。”
看着走來的解憂雙腳有些微微發顫,估計剛纔那一百下跳繩把她給累住了,也是連忙遞上一杯熱水。
一接過那盛着熱水的玉杯,解憂似乎不懼燙口,“咕咚、咕咚”地就急急下肚,一旁的福祿也是看得着急。
“公主慢點喝,慢點!別燙着了。”
滿滿一杯水眨眼下肚,解憂放下玉杯的一瞬間也是舒坦地緩了口氣,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開始抱屈起來。
“福祿哥哥,阿衡好累,剩下的鴨子步和跑步可不可以不做......”
“不行,師孃說過必須監督公主把每日的訓練做完。”一聽解憂想偷懶,福祿也是慌神地勸解到。
“有什麼關係,反正八嬸嬸她也不在;哥哥你不說我不說,她自然不會知道.......阿衡現在真的好累,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小小的胖妞兒,一撒起嬌來是一等一的磨人,拉住福祿的衣袖就可憐巴巴地乞求到,而福祿也是爲難至極。
“誰說我不知道?阿衡你又想偷懶不成,難道忘記自己怎麼和姐姐約定的?!” 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