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蔣二人的親密,最終是被終究是要到來的起牀哨打斷。
聽着起牀哨,蔣玉柔望着哨音傳來的方向,心裡一緊。回頭過來,她挑眼看着孫啓凡,眼睛裡滿是害怕和擔心。
孫啓凡抿嘴一笑,擡手捧着蔣玉柔的臉蛋,揚起蔣玉柔的嘴角。
“要笑,那樣你才美麗。”說着,孫啓凡站了起來,跳了兩下:“看,其實也沒那麼嚴重。”
蔣玉柔被孫啓凡的舉動嚇得一下站了起來,上前趕緊拉住孫啓凡,責備樣的問道:“真的是沒什麼問題嗎?”
孫啓凡沒有再回答,要說真的毫無問題,他自己的心裡也毫無底氣。
沉默了半天,蔣玉柔想說什麼,可當嘴張到一半,她也沒能把話說出來。深吸一口氣,蔣玉柔選擇了妥協,說道:“好吧,你說沒問題,我就相信。”
“走吧,吃飯。”
湛江的另一側,呂振的傷情經過及時的搶救,也是從鬼門關走過一遭後脫離危險。只是目前的他處於昏迷當中,張莉在特護病房裡忙前顧後的打理着一切,接待着時而會過來探病的商賈親朋。
只是過了一夜,都沒見呂坤過來,張莉坐在牀沿,望着呂振,不免的是長嘆一聲。
她心裡明白自己丈夫和兒子之間的隔閡,但她自己又無法爲兩人做些什麼,來讓兩個人的關係得到緩和。
想着,張莉鼻頭一酸,淚水不禁是從眼角滑落出來,滾過顯得有些蒼白的臉頰,滴落在緊握住呂坤右手的手背上。
看着沉睡着的丈夫,張莉說道:“呂振,過了一夜了,坤兒都還沒過來看一眼,你們父子之間的間隙,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能消除?你忙着工作的事情,我卻什麼都幫不了你,心想着爲你料理好家裡,讓你少些操心和擔心,就是對你最大的幫助。”
張莉抽泣了一下,越說她只覺得心裡越發難受,不免是埋下頭來,枕在手背哭出了聲來。
哭了一些時候,張莉又是擡起頭來,似笑非笑的說道:“現在倒好了,兒子去了南海艦隊,就要成爲一名飛行員,終究是不能常回家看看的。那樣,偌大的房子裡原本還能聽到你們爺倆吵鬧的聲音,現在卻只能我一個人守着空房,那樣的苦……我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忍受得住。”
“所以,你一定要快些醒過來,即便你白天忙不會在家,但至少晚上你會陪着我。”
病牀上,呂振安靜的躺着。一滴淚水從他的左眼滑落,可惜張莉沒能看到。而除了這一滴眼淚,呂振沒有再多的反應,依舊是深度昏迷狀態。
呂振受傷重度昏迷,黑鯊幫被全數剿滅的消息,也是很快傳到了斧頭幫那裡。
斧頭幫老大刀疤一早醒來,聽到這樣的消息不免是喜憂參半。黑鯊幫被剷除,斧頭幫終究是在湛江沒了對手,可呂振深度昏迷,接下來還想着靠仿冒者拿下一個大項目來做,看來是要擱置一段時間了。
嘆息之間,一個戴着面具套着帽子的人走進了刀疤的後院,斧頭幫的小弟見到這人沒有任何阻攔,也沒有任何的致敬。
刀疤見到此人,笑了一下,起身問道:“大早上的來這裡做什麼?”
“我要你把這條消息發佈出去。”說着,帽子人擡起手來,中指上掛着的閃存盤在刀疤面前晃悠着。
擡手拿下閃存盤,刀疤點燃一支雪茄,吸了一口才是問道:“依舊是兩個問題……”
“三十萬美金,第二個問題我不能回答。”帽子人說着,又是拿出手機來,操作了一番後說道:“已經支付了十萬美金到你的賬戶,事成後尾款到賬。”
收起手機,帽子人又是說道:“記住,我要讓所有媒體都知道這個消息!”罷了,便是轉身徑直離開了刀疤的別墅。
刀疤看着手裡的閃存盤,也是冷笑了一下,對身邊的小弟說道:“備車,帶上小宇,去電視臺。”
小宇,便是刀疤一直用來仿冒呂振的人。當初,刀疤救下他的時候,不禁也是被他和呂振一樣的模樣給嚇了一跳。不過刀疤是聰明的人,他利用小宇,拿下了許多政府不會過問的項目迅速發了財。
而且這也讓黑鯊幫認爲斧頭幫是靠着呂振的,纔是讓黑鯊幫沒有完全將斧頭幫趕出湛江。
很快刀疤便是帶着小宇往電視臺而去,一路上他也很想知道自己手裡拿到的消息會是什麼,居然會值得上三十萬美金如此高的酬報。
想着,刀疤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下。是條短信進來,刀疤打開一看,只有一句話:“八月一號發佈。”
“八月一號?”刀疤不免的是雙眉一蹙。
回到南海艦隊,吃過早飯的新飛們,還沒做過多的休息,便是在卓依的帶領下,來到沙灘上。清晨八點,升起的太陽已經開始炙烤大地。海鷗在頭頂上盤旋着,和着遠處的汽笛聲鳴叫着。
訓練開始前,卓依看了看隊列裡的孫啓凡,不免是低眼看了一下孫啓凡的右腳。
收回眼來,卓依纔開始說道:“大學裡,你們都接受了游泳和射擊訓練。所以今天的訓練科目,將貫穿今天一天的時間,內容包括三公里泅渡,三公里越野,以及射擊訓練。”
話音剛落,卓依的話不免是讓邱琳的心裡緊了一下。扭頭看向站在身邊的孫啓凡,只是跟着大家從基地走到這裡,就已經是痛得臉色發白,如此高強度的訓練,無疑會要了孫啓凡的命。
想着,邱琳當即是喊道:“報告!”
“說!”
“孫啓凡……”
“報告!”孫啓凡聽到邱琳是要說自己的事情,當即是打斷了邱琳的話。
“讓邱琳先說完!”卓依也知道邱琳想說什麼,但她還是要讓邱琳說出來,即便這樣自己會真的變成一個爲了訓練而不顧學員身體的魔鬼教官。
不過孫啓凡沒有讓邱琳說下去,不等邱琳開口說話,孫啓凡當即是說道:“教官,我覺得邱琳不適合做隊長!”
孫啓凡的話讓所有人不禁是看向了他,邱琳也是沒想到孫啓凡會說這樣的話。
冷冷一笑,邱琳也是順着孫啓凡的話說道:“報告教官,我也覺得我不適合做隊長,所以我申請讓蔣玉柔回到隊長位置。”
邱琳的話讓孫啓凡的心裡也是一驚,他不免是扭頭看向邱琳,小聲說道:“你還想要你的全家桶不?”
“誰讓你用這個堵我嘴的。”邱琳低聲應着,不免輕哼了一聲。
卓依聽罷兩人的話,眼看邱琳終究是沒有說出孫啓凡的病情,來給孫啓凡求情免去訓練,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
順着兩人的話,卓依當即是呵斥兩人說道:“胡鬧,隊長之位怎麼是你們想讓誰做就誰做的?邱琳,如果你覺得自己真的沒實力做好隊長之位,那你儘可提出,當然那樣就意味着你會離開南海艦隊!”
說着,卓依又是鎖眉看向孫啓凡,快步走道孫啓凡面前,擡手戳着孫啓凡的胸口說道:“還有你!如果你覺得你更適合做隊長之位,就拿出你的本事來,讓我覺得你比邱琳更加適合這個位置!”
聽着卓依的呵斥,孫啓凡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一切都是自己選擇的路,從當初選擇留下,到現在選擇沉默。
看孫啓凡沒再答話,卓依回到位置上,又是看着其他人說道:“其他人也是如此,只要你們的本事更適合做這個隊長,就拿出本事來!”
說着,卓依看了一下時間,便是說道:“訓練開始!”
應着卓依的指示,此刻還是隊長的邱琳當即是下令說道:“向後轉!下水!”
其他人都應着邱琳的指示,一個接着一個的往海里跑了進去。不過當孫啓凡要衝出去的時候,卻是被邱琳和蔣玉柔一左一右的拉住。
孫啓凡笑了一下,問道身邊的兩個女孩:“你們要幹嘛?”
“你當真不申請免去訓練?”邱琳的問話很是嚴肅,這讓看慣了她調皮樣子的孫啓凡不免是笑了一下,應道:“當真!”
蔣玉柔這邊,只是擡眼滿是擔心的看着孫啓凡。她的手緊緊的抓着孫啓凡的胳臂,不希望孫啓凡下水,因爲那樣他的腳傷會因爲海水的腐蝕性,可能感染髮膿,後果不敢去想。可她心裡也更加明白,孫啓凡剛纔不惜用隊長之位堵邱琳的嘴,也是不想有任何特權。
看蔣玉柔只是拉住孫啓凡卻什麼都不說,邱琳只好鬆了手,說道:“好吧,既然玉柔都不說什麼,那我也就不管你們了。”
罷了,邱琳也是衝進了海里,朝着三公里外的目的地遊了過去。
回頭看着蔣玉柔,孫啓凡擡手握住蔣玉柔拉着自己的手,笑着說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倒是你,如果在海里有什麼不對勁,一定要喊出來。”
“恩。”蔣玉柔點了點頭,“走吧。”
應着此話,孫啓凡和蔣玉柔也是走進了海水之中,往目的地而去。卓依見所有人都已經下了水,又是看了一會兒孫啓凡,纔是上了事先已經準備好的救生艇,往三公里之外去。
馬路的人行道上,趙虎看着孫啓凡,不免是嘆息了一聲。
他現在也開始在思考,當初自己告訴孫啓凡的話,到底是對是錯。在他看來,自己沒有看錯孫啓凡這個小子,雖然不喜歡太過拘束於紀律,卻又無時無刻不以榮譽來捍衛自己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