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說了就說清楚。”太子語氣凌厲的命令凌非離。
凌非離甩都沒甩太子,完全不吃他那一套,讓太子一個人唱大戲。
“我爹他……”
“什麼事?”門外傳來打鬥聲,顯然這半夜三更,又有‘客人’大駕光臨太子府。
管家的聲音迅速在門外響起,“回太子的話,有幾名黑衣刺客闖進了太子府,他們……像在尋人。”幾位刺客被侍衛發現後也不急着逃脫,反而像逛大院似的上竄亂跳,每個地方都去看一眼,明顯有其他的目的,再加上之前也有這麼一位刺客,所以管家纔會如此大膽假設。
凌非離聽到管家的話,眉峰微攏,便快速打開了房門出去。
凌綺兒和太子自然馬上跟上,只有季晨希緩慢的站起來,嘴脣微動,說了一句未說完的話,“我爹他……不壞。”
“他們……”凌綺兒出房間看到這些黑衣刺客時,便明白了季晨希剛纔問的一夥人究竟是誰。只是凌非離和他們是什麼關係,什麼時候好上的。
凌非離社會閱歷太淺,凌綺兒擔心凌非離會被他們利用,對凌非離招手示意他過來。
從來對凌綺兒話都是言聽計從的凌非離,竟然只是看着凌綺兒猶豫了一下就搖搖頭,凌綺兒心底很是驚訝,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對這羣人的身份更加懷疑。
“你們是什麼人?來太子府有什麼目的。”
“主子,你沒事吧?”
“主子?”凌綺兒聽到上次黑衣頭目是這樣稱呼凌非離的,心底又驚又奇,腦海中一時閃過很多畫面,想到以前看過的小說,不是沒有別有居心的人,利用擁有一身奇功的單純少年。
“你們想做什麼?”凌綺兒手指微動,莊嚴肅穆的模樣讓凌非離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他立即叫了回來,“不要……”
凌綺兒眼眸微眯,冷聲道:“過來!”
黑衣刺客人適時的擺出博殺的模樣,眼神凌厲盯着的地方是凌綺兒的身後,凌綺兒偏頭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季晨希站在她的身後側。
“解藥。”凌非離滿臉沉重的模樣看着凌綺兒的眼睛。
“主子。”領頭上的黑衣人不解的開口,適時肚子鬧了起來,撕衣裂肺的劇痛讓他瞬間倒地,身邊的哀叫聲讓他明白同伴都中了毒。
這下他不用問,也知道主子說的解藥是指什麼。
“晉叔,你沒事吧?”凌非離立即蹲下身,語帶緊張的看着躺在地上,年約五十歲左右的黑衣男子。
被稱爲晉叔的黑衣男子,忍着劇痛看向凌綺兒的方向,真想不到這個女人這麼厲害。
“快點給我解藥。”凌非離一聲咆哮,凌綺兒身子一顫,整個人後退了兩步,季晨希適時的出手扶了她一把,在她穩了身子後又馬上鬆了手,對於女人,季晨希始終抗拒。
凌綺兒只感覺臉上一陣熱流劃過,袖中裝有解藥的小瓶子劃落到手掌,沒有猶豫的向凌非離的方向扔去,“給你。”清脆的聲音變得沙啞,帶着濃濃的鼻音,凌綺兒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爭氣的哭了,而且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
凌非離並不是存心對凌綺兒兇,他根本就沒有這個膽量,會吼凌綺兒也是因爲害怕,他知道凌綺兒在這方面的天賦,擔心晉叔他們會出事,纔會失控。
“我……”凌非離緊張的看着凌綺兒,此時他真恨自己的嘴笨,不知道該怎麼向凌綺兒表達心意,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凌綺兒,忘了伸手去接藥。
小瓷瓶一聲清脆的聲響,跌落在地上,驚醒了不少人。
凌綺兒摸去臉上的淚珠,難堪的轉過身,“從今天以後,你不再是我的凌非離,以後就算有天狹路相縫遇上,也……行同陌路,就當從不相識。”凌綺兒說完狠決的話,毫不留戀的進了屋,關上了門。打她、罵她的男人,她都不愛不要,就連做朋友
也不行。
凌綺兒嬌小的身軀靠在門板上,臉上的熱淚止不住的流,凌綺兒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個耳光,低聲咒罵自己,“凌綺兒,你是豬嗎?哭什麼哭,不就是一個男人。”
清脆的耳光聲,低聲的咒罵,因爲凌綺兒沒有控制力度和聲度,所以都傳到了院裡幾個男人的耳裡,衆人聽到此語,臉上也盡不相同。
晉叔他們在解藥掉地上的時候,已經自行撿起服用,坐在地上緩了幾口氣,感覺全身通暢舒服後,才站了起來。
晉叔緊貼着凌非離,“主子,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吧!”
凌非離感覺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捏着他的心,痛得快喘不過氣,他一步一步緩緩的走到凌綺兒的門邊,光潔的額頭抵着凌綺兒房間的門板。
萬語千言卻因爲嘴笨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能道上一句,“別不要我。”
凌綺兒覺得自己的心就像被捅了一刀似的,痛得她難受,痛得她想痛哭。
她苦笑着,是不是以前被人捧在手心太久,所以這次輕輕一摔,纔會這樣的痛。她竟然受不了凌非離對她有半點不好。
可笑的是凌非離還說這樣的話,他們究竟是誰不要誰。
她剛纔這樣的緊張,又是爲什麼?
她無非是擔心凌非離會被歹人利用,她只是不想凌非離受到傷害而已。
這個被凌非離稱爲晉叔的男子,接二連三的追殺季晨希,她怎麼會放心這樣的人和凌非離在一起。
她只是擔心凌非離,想讓他暫時到她的身邊而已。
如果真是認識的人,如果真的是好人,她不會阻止他交友,更不會阻止他做什麼事,只要他是對的,認爲值得的。
她只是不想他被騙而已。
或許凌非離不懂世故,但不至於單純到需要她保護吧!凌綺兒失落的想。
“你已經不需要我了,不是嗎?”凌綺兒帶着落寞的笑意,冷冷的反應。
“不,沒有。”抵着門板的凌非離也哭了起來,他感受到了凌綺兒的認真,知道她說的話是真的。
凌綺兒狠了狠心,“從今以後不許再告訴別人,你叫凌非離,因爲我的凌非離已經死了。”凌綺兒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這樣也好,讓凌非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他——應該是有自己的想法纔對,不然不會這樣對她。
晉叔?
某種意義上應該是好人吧!否則的話,不可能讓凌非離這麼緊張,要走近凌非離很難,要走近凌非離的心,成爲他重視的人,更是難上加難。
她不該忽略這一點。
凌綺兒猛然轉身手扶着門把,要走進凌非離的心,得到他的認可很難,而且需要的時間很長,晉叔能這麼短的時間就得到凌非離的重視,表示他們以前可能是認識的。
凌綺兒想到上一次在城外救季晨希時,晉叔看到凌非離時露出的震驚,晉叔早就認識凌非離,他們是因爲上一次才相認?
凌綺兒心驚,若是以前早就認識,只有可能是凌綺兒不知道的八歲之前,也就是說凌非離現在的報復可能是關於他的身世,他的痛苦,及他的惡夢……
凌綺兒握着門把的手緊了緊,此時拉開門,她不知道該和凌非離說一些什麼,如果真是八歲之前的事情,她不可能阻止凌非離,讓他放過季晨希,可是她也不能看着季晨希死。
凌綺兒收回手置於腿邊,雙手緊握成拳,或許讓這個誤會先誤會可能會比較好,否則的話,她一定會忍不住爲季晨希求情,她一定會的。
“弓箭手,準備。”
太子的聲音,凌綺兒吃驚,什麼時候外面已經佈置了弓箭手?趁着她和凌非離說話的空檔,凌綺兒都不知道該罵太子小人還是誇獎他懂得把握時機。
“住手。”凌綺兒不再想便直接拉開了門,看着太子和季晨希
已經站在了弓箭手後面,晉叔帶來的人,背靠背圍成一個小圈站在中間,戒備的看着這些人。
“你做什麼?”太子吃驚的看着這個善變的女人,上一刻還說老死不相往來,這一刻見他有難,又挺身相護。
太子知道,凌綺兒若想自保,這些弓箭手傷不了她,可是這個女人想的是救她身邊的男人。
“別不要我。”凌非離像是沒看到他身後圍了一圈又一圈的弓箭手,院裡,牆上,樹上,全是太子安排的人。
凌綺兒偏頭看着凌非離帶着濃濃悲傷的俊眸,她剛纔是氣瘋了纔會說出以後都不要理凌非離的話,事實上她又怎麼捨得這個從小到大形影不離的男人。
“凌非離,誰對不起你,你去找誰報仇,我不攔着你,就是你想殺季晨希,我也不阻止,但是你要答應我,只要季晨希在我太子府一天,你就不能動他。”季晨希想潛進太子府殺一個人,真的是太容易不過的事情。
凌非離嘴脣微抿,掙扎了兩下就立即點了頭,此時只望凌綺兒收回前言。
“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你永遠是我的非離,我們一輩子不離開彼此。”凌綺兒右手搭在凌非離的肩頭,將額頭抵着自己的手背輕聲告訴凌非離她的決定。
凌非離來不及震驚,凌綺兒已經從他身邊離開,她走了兩步,高聲對太子說:“放了他們。”
太子臉色鐵青的看着他們,卻沒有開尊口,只是他凌厲的眼神恨不得撕了凌綺兒。
凌綺兒擡起一張冷顏,不畏懼的看向太子,“今天放過他們,我保證以後季晨希只要在太子府就不會受到傷害,還有……”凌綺兒緩了緩說:“不要逼我。”
凌綺兒手指微動,卻沒做什麼,只是給太子暗示而已。讓他知道,爲了凌非離,她不惜與他爲敵。
“一定要這樣?”
“一定。”
太子手向天空上的甩,帶着滿臉戾氣的他,咬牙切齒的說:“滾……”
“主子,我們先走吧!”晉叔雙眼防備的看着這些弓箭手,靠近凌非離後迫不急待的想讓他離開。
晉叔並不是貪生怕死,而是他不能死,更不能讓凌非離死在這裡。
凌非離沒有看晉叔,只是拉着凌綺兒的手,凌綺兒懂他的意思,只是她怎麼可能走?
凌綺兒手指微動,凌非離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凌綺兒的笑臉,緩緩的閉上了眼,頭一歪靠向凌綺兒。
“主子。”晉叔緊張得想搶過凌非離,凌綺兒已經先一步帶着凌非離閃開,並攤開手掌對晉叔說:“吃下它。”凌綺兒白淨的手掌中間赫然躺着一顆綠色的小藥丸。
“不想他死就馬上吃下。”凌綺兒想試探晉叔一二,否則她不放心將凌非離交給這種人。
晉叔防備的瞪着凌綺兒,本是掙扎的他聽到凌綺兒拿主子的命威脅他,連猶豫都沒有,就馬上吞了藥。雖然知道這個女人和主子關係匪淺,可是這個女人的行爲詭異,他不敢拿主子的性命作賭注。
凌綺兒看到晉叔眼裡對凌非離的關心,她也鬆了一口氣。
“你放心,只要你不做傷害凌非離的事情,我就不會害你,解藥我會派人定時給你送去。”
晉叔看着這個善變的女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總不可能讓他道謝吧?
“好好照顧他。”凌綺兒不捨的將凌非離交給晉叔。
在晉叔接過手的這一瞬間,凌綺兒感覺他們從今以後的路已經不同,他與朝廷大臣爲敵,而她是朝廷大臣的女兒,太子的妃子,不過好在他還是他,她還是她。
他們還是原來的自己,變的只是環境而已。
晉叔道了一聲謝謝,在凌綺兒的帶領下出了太子府,看着凌非離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街道,凌綺兒才收回目光,轉身進太子府,到了她該去給太子一個交待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