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琉氏的眉目頓時鮮活起來,“周媽媽,你秘密出宮一趟,直接去大理寺,請那位高深的鬆塵老禪師進宮。”
周媽媽正準備往外走,蘇琉氏突然又叫住了她,“慢着,你不動聲色地將那龍邀月身邊的那個陪嫁丫鬟給本宮弄過來,本宮有事情要問她。”
周媽媽嗯了一聲,一會兒功夫,烈紅就被周媽媽帶了進來。
這丫頭雙眼都哭腫了,饒是站在蘇琉氏的面前,也是一臉的悲傷。
給蘇琉氏行過禮之後,這烈紅便是跪倒在蘇琉氏的腳下。
“娘娘,請娘娘給我家主子作主啊!”
“嗯,起來吧!周媽媽,給這丫頭端杯茶過來。”蘇琉氏淡淡說道。
“謝娘娘!”烈紅一臉淚容,接過周媽媽遞過來的木凳子,靠着邊角坐了下來。
“咳,你叫烈紅是不是?”
“是的,娘娘!”
“嗯,你跟着你家主子這麼久了,想必也知道你主子一直都是依仗並且信任本宮的。”蘇琉氏慢理條斯地喝着茶。
烈紅嚶嚶答道:“多謝娘娘對我家公主一直以來的照顧,奴婢感恩戴德。”
“嗯,很好,你想本宮爲你家主子做主嗎?”
烈紅連連點頭,“當然希望!”
“好,那你就給本宮說實話,當天夜晚發生了什麼事情?”蘇琉氏一直誘導着烈紅。
烈紅眸光突然一暗,整個人陷入了一場可怕的回憶中。
那一夜,本來是龍邀月帶着她一起去伏擊羽滄瀾的,龍邀月穿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帶着短匕首。
而烈紅則裝着平時的裝束,遠遠地跟在後面,月光下,她們看到羽滄瀾匆匆地進入了御花園。
而龍邀月看着羽滄瀾發呆的時候,從她的身後包抄了過去。
這時候,恐怖的事情發生了,雖然離着龍邀月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她清楚地看到,從陰影之中,突然跳出來一個巨大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非常恐怖,那一眼看起來,幾乎要以爲是地俯來的牛頭。
烈紅當場嚇得腿都發軟了。那怪獸在龍邀月的身後,將她抓起來,朝着羽滄瀾撞了過來,兩個人撞得老遠。
接下來的場面,更加血腥,她一回想起來,就全身發抖,無法自持,瑟瑟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那個時候,她跟龍邀月一起衝出去,兩個人必死無疑。
想到龍邀月的死狀,她心裡一陣揪痛,突然抱着頭,失聲痛哭起來。
“妖,妖怪……”烈紅全身發抖,表情更是有些駭人的扭曲起來,像是看到了什麼極恐懼的事情。
蘇琉氏輕輕咳了一聲,“你說,羽滄瀾是妖怪?”
烈紅聞言,呆了呆,然後又拼命的搖頭,“不,不是她,我不知道,那妖怪很可怕,它殺死了我家的公主……”
蘇琉氏拿起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在桌面上,青着臉斥責道:“跪下!”
烈紅似乎還有回不過神來,張惶着失聲大喊,“妖,妖怪!娘娘,是很可怕的妖怪。”
蘇琉氏似乎聽出這裡面的門道,她向周媽媽使了一個眼神。
“這丫頭看來是嚇傻了,留着也不中用了,處理了吧!”
周媽媽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然後命守在外面的宮婦將烈紅拖了出來。
在龍邀月死後不久,烈紅那丫鬟據說是十分講義氣,竟是投井自盡,追隨主子而去了。
夜般若的御書房中,蘇琉氏靜靜地喝着茶。
龍邀月死了已經有三四天了,夜般若密不發喪,只對外宣稱龍貴妃身體有恙,而羽滄瀾重被軟禁在瀾雅軒,沒有任何處置。
蘇琉氏心中微微感到有些不妙,照此以往,夜般若似乎捨不得殺她。
時間久了,等這個風頭一過,他一定會又重新寵了羽滄瀾。
這自然是蘇琉氏最不想看的,已經失去了一個龍邀月,她沒有更多的棋子來博奕了。
“皇上,龍貴妃之死,雖然您是極力的壓制了。但她那丫鬟烈紅,在臨死之後,跑遍了整個後宮,大聲嚷着說羽滄瀾是狐妖,將她的主子給打死了。這件事情雖然臣妾也是想壓制住,但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這幾天,後宮裡的妃嬪們,宮女太監們,一個個都精神恍忽,總是疑神疑鬼的,出來的差錯也是千奇百怪啊!”
夜般若沉眉,聲音十分低沉,“難道你也覺得羽滄瀾是狐妖?”
蘇琉氏心中一緊,輕輕咳了一聲,“皇上,臣妾不是這個意思。這羽滄瀾是不是狐妖,臣妾也沒有那本事辨認。不過臣妾作爲六宮之主,就要爲六官的姐妹們負責,還有,爲臣妾肚子裡的孩子負責任。所以,爲了穩定大家的心,臣妾覺得秘密地請大理寺的鬆塵老禪師進宮,一來是給後宮清除些障氣,畢竟皇帝登基大典的時候,也沒有請法師來過做道場。二來也是爲了給衆姐妹安個心不是,如果羽妹妹不是妖,咱們也可以還她一個清白不是。到時候對大家都好。”
蘇琉氏這一翻話也是話重心長,夜般若聽完,凝眸看向窗外,淡淡說道:“此事,你去安排吧!最好不要再出差池。”
蘇琉氏心中暗喜,向夜般若微微一福,“臣妾先告退了。”
龍邀月的死給羽滄瀾帶來的震撼也是不小的,她也弄不清楚,那個妖獸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