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照耀進屋子,光線像是長了腿腳一般,在窗戶格子上攀爬,伴隨着小風酥酥拂葉的聲音,鳥雀開始逐漸活躍起來,窗外嘰嘰喳喳,彷彿在開一場運動會,所以,牀上躺着的如雕像般不願意起牀運動的人,正抱怨不已。
我抱怨不已,皇甫凌卻已經整裝待發。
“噫,夫君……”我說一句話,睜開半邊眼睛,再說一句,卻又將眼閉上了:“早啊!”
“早,依依多睡會兒,還記得今天要去拜訪太子妃吧。”
皇甫凌的聲音略有沙啞,可能是早上剛起牀,聲帶還沒有適應,也可能是昨晚用力過猛,將嗓子悶壞了?
說起用力過猛,我也算是過來人了……呵呵,我現在渾身腰痠背痛的,卻感覺很愜意,誰知道呢,我可是做過男科女醫生的人,所以說起這些閨事毫不害羞啊!
昨兒個,皇甫凌跟我一起,連夜複習了一遍馭夫三十六計,我們不願意辜負作者的辛苦編纂,便想做到招招了解,式式實踐,本來體力還行,至於現在身體有些吃不消,卻是因爲他要了很多次……
家裡的頂樑,事業的霸主,牀上的良將,這是對男人極高的讚譽,我掰着手指給皇甫凌計算業績,嘿嘿,我和他昨個兒一夜**,激情四射,本王妃極其滿意啊!
驚堂木這麼一拍!我閃,其實說這些話啊,人家還是有些害羞的,改日再交流個中心得體會,嘖嘖……
我從自己的走神中反應過來,便朝皇甫凌瞄了一眼:“王爺慢走,臣妾身子不便,就不送了……”
用這樣官方的詞語來稱呼自己和別人。忽然覺得蠻有趣的,於是我繼續瞎扯:“王爺玉樹臨風,儀表堂堂,臣妾着實擔心您在外面招蜂引蝶,拈花惹草,遂……王爺您過來,臣妾給您一樣東西!”
我自己都被自己的聲音,給嚇出了雞皮疙瘩,皇甫凌自然不信我會給他什麼好東西,但是他像平常一樣落落大方地走了過來。還猜道:“依依,要送夫君一個吻嗎?”
我一撅嘴,被他猜到了。一點也沒有成就感,於是我改了主意:“吻別倒是個好主意,不過王爺,臣妾希望你時刻記住自己是有家室的人,遂……給!”
我趁着說話的間隙。思來想去,我現在手邊能拿到的東西就只有它了……
我本來只是想和皇甫凌開一個玩笑,沒想啊沒想到,他比我的膽子還大!
“依依,這個好香啊,那我就帶走了?”
皇甫凌將我遞給他的東西。故意放在鼻子旁聞一聞,然後抖給我看。
“不要不要,嘿嘿。還是還給臣妾吧!”
我的天啊,這東西要是被他帶走了,萬一被人發現,我和他就丟盡臉面了,但是我知道皇甫凌壓根就不在乎臉面。他的內力深厚得很呢!
“不要?沒事的依依,本王叫人給愛妃換一個新的就是。本王思念愛妃時就摸摸它,這樣本王就不會心慌了,這真是一個好主意啊……”
皇甫凌故意逗我,他也用起了毫不親切的稱呼,不過愛妃的稱謂確實不錯,我是愛妃,他是本王,嘿嘿,只不過,逍遙王到底是多大的官呢?
我趕忙做起來,挽回道:“這個嘛,親愛的洛軒,肚兜這玩意兒不是男人該揣着的,我錯了行不,還給我吧,我逗你玩呢,你趕緊去上朝吧,今日點兵,逍遙王怎麼能不在場呢?你別遲到了呀,那樣在幾萬人面前丟臉就……就不好意思了嘛!”
我估計皇甫凌並沒有被我的語言勸服,而應該是對遲到很在意,說到底也還是我機靈啊,想到了這個藉口,嘿嘿,皇甫凌乖乖地將肚兜還給了我,還笑我,只是我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洛軒,你笑什麼?我臉上有小丑?”
“依依,下次坐起來的時候,注意保暖,別再凍着了,我看你昨晚就有了一些感冒的兆頭,我會心疼的。”
皇甫凌一邊囑咐我,一邊替我遮掩被子,我這才發現自己沒有穿肚兜,該露的不該露的地方竟然全露了出來,嘻嘻,此刻,雲翳的春光全部爆炸般泄露了!
“沒事沒事,都老夫老妻了!”我着實尷尬,畢竟是新婚夫婦,不愛愛的時候露這麼多,我居然很不適應。
“狡辯,我是讓你注意保暖,就算是老夫老妻也不能冷落我,知道嗎?”
皇甫凌梳理了一會兒我的頭髮,癢癢的感覺讓我的頭皮都酥了,我只好諾諾地應道:“人家這是呆萌期,馬上就滿血復活成窈窕淑女!”
我緩了口氣,立刻睜大了眼睛,保持微笑,戲稱道:“臣妾恭送逍遙王出門!”
“依依居然想趕我走,好吧,你好好睡,雖然時間還早,我也先去了,早飯隨時可以送過來,換洗衣服過會兒會送過來,依依不用擔心,現在繼續睡吧……”
“哇噻,這待遇,果然不同啊!”我啵了皇甫凌一口,嘿嘿笑道:“夫君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失望滴!爲了我哥哥嚴柳,我馬上就起牀去子凝宮等着!”
“不要委屈自己,還有,這是我給安泠心的親筆書,你記得帶着。”
皇甫凌將信擱在了牀尾。
“嗯嗯,夫君快去吧!我就不送你了,記得把門關緊!”
皇甫凌讓我躺下,又幫我把被子掖緊,隨着屋門吱呀一聲閉合,屋子裡就只剩了我一個人,本應該很是清靜。
只不過屋外的喧囂重新灌入了我的耳朵,我思忖着如何是好,如果安泠心並不知道我哥哥屍首的下落,我豈不是沒轍了?
先走一步是一步,馬上去子凝宮,見了安泠心再說吧……
我跳下牀,本想自己洗漱裝扮,卻想起宮中婢女應該比我更會打理這些,便朝門外喊道:“來人啊……”
皇甫凌並沒有去軍機處找安神顏,而是乘坐步攆去了鎖雀臺。
鎖雀臺雖然大,卻裝不下出徵的兵馬,所以所謂點兵,其實就是閱兵,將各種兵馬皆拉一部分進宮,再由各隊小將報出出征人數,大將歃血灑酒,俠肝義膽,誓言一出,不勝不歸!
其實城外有一個軍營,在那裡誓師最好不過,鎖雀臺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因爲皇帝身體不好,不便遠行,更因爲鎖雀臺集天地之靈氣,祈風求雨二十載,已經是勝利和權威的象徵,而近年戰事罕見,偶爾一次出征,便想討個好兆頭,希望天神庇佑,沾點靈光!
玄武門外,士兵早就分批進入皇宮之中,鎖雀臺上陸續有兵士上去,重要人物總是有貴賓通道,這個說得一點都沒錯,皇甫凌便是從所謂的貴賓通道登上了鎖雀臺,頗有傲視羣雄的優越感。
只是他自己毫無察覺,他在別人的眼裡是無盡尊貴的人。
“逍遙王!”
“逍遙王早!”
官員們向皇甫凌恭敬一拜,皇甫凌隨即便道:“請起。”
於是皇甫凌不再是形單影隻,他和官員們一路商議着戰事。
“逍遙王,此次發兵二十萬,只爲平息邊疆小亂,微臣覺得大材小用啊!”
“陳大人的看法我不同意,風米國雖小,卻野心勃勃,在我邊疆挑釁滋事已有多年,這次公然挑釁,讓我邊疆百姓苦不堪言,可見風米國已經有所崛起,不可小覷啊!”
“馮大人說的是,微臣也認爲第一次出兵就要獲得壓倒性的勝利,不能有所退讓,二十萬兵馬有備無患,太子便可早日凱旋迴朝!”
皇甫凌聽着衆人的議論,他的心裡其實也很重視此事,風米國近年來憑藉稻米麥子大量外賣,而迅速國富民強,雖然鏡國多水,也是魚米之鄉,可是最近幾年的糧食囤積量,卻不如風米國的雄厚。
兩國邊疆經商來往較多,誰知越發展,風米國的居民就越多,人口數量幾乎佔據了樞紐貿易城市“清原”的三分之二,以至於兩國居民魚龍混雜,最後還引發了領土糾紛,讓清原再也不能清淨!
誓師大典開始了,皇帝坐在龍椅上,太后和皇后屬於女流之輩,皆不可參加這種莊嚴的儀式,於是左右兩邊的鳳位換成了太子和大皇子的座位,官員們位列兩邊,依據官階排開站定。
“咚,咚,咚……”
戰鼓響起,每一聲都鏗鏘有力,敲鼓的漢子身高八尺,腰纏紅巾,額系長帶,遒鬍髯須,彪悍威武!
一聲長令呼喝開來:“大點兵!”
號角吹響,振奮人心,臺下將士整齊跪地,聲音轟隆,一聲“吾皇萬歲”響徹天際。
步兵十萬,水軍五萬,騎兵三萬,弓箭兵兩萬,每點到一個兵種,便有操練同時進行,動作整齊,招式新奇,氣吞山河,聲貫長空,好不壯闊!
太子將虎符重新交與皇帝手中,皇帝便將聖旨交與太監讀一遍,太監頤指氣使,十分神奇,他大聲宣佈太子被任命爲大將軍,安戰爲副將,安神顏爲都尉,以及其他人員的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