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什麼氣。
翹楚嘆了口氣,她說的是實話,像皇家的男人都喜歡妻妾成羣,卻又不愛妻妾互相嫉妒,可這世上哪能有這樣的好事,他認爲她在嫉~妒,所以生氣了?
但對天誓,她真的不是在嫉~妒,只是在陳述事實,再說,他進來的時候她又不知道,她若知道,自是不會說。
突然,一道聲音在門外響起,“爺那邊客人多,你們跟我過去照拂一下吧,省得哪位小爺小姐不小心衝撞了新房裡的佈置,壞了喜兆便不好。”
孔又聽得兩位喜娘應了,腳步聲隨即急急遠去。
翹楚一愣,這前面的聲音是......景平?想起自己剛纔的話,上官驚鴻在成全她?
微微掀開頭蓋,瞥了門口一眼。兩個喜娘出去的時候,把門關好了。
陂她想了想,將蓋頭半掀高,走到桌旁。
一張大桌上果擺滿了好吃的,大碟小碟,不下百十碟,碟碟精緻。餓了整天,對像乳鴿乳豬這些看上去讓人口水直流卻油香流膩的東西倒不感興趣,繞場一週,解決了一碟菊花糕,一碟蝴蝶卷子,混了個半飽,瞟了一眼,將桌上一小碗的蓮子百合羹也一併解決了,又給自己斟了杯酒。
酒釀入口,一陣濃郁的桂花味,甘香醉人之極。
知道是桂花釀,酒性不烈,很快一壺便見了底。
隔壁的笑聲一波大過一波,她的睡意給趕散不少,說實在,她挺想過去看看熱鬧的,只是她這一去只怕是驚世駭俗,只好壓下了這個念頭。
百無聊賴之下,拿起一個花生碟子,坐回牀~邊,從碟裡抓了把酥油花生,一顆一顆的扔出去逗門角那雙鴛鴦。
也不知道雲蒼這是什麼習俗,竟將興將鴛鴦整到新房裡來。
一對鴛鴦原本交頸相依,被她扔得一驚一咋的,拍着翅膀各自亂竄。
她搖搖頭,又抓了一把花生撒過去。
只是,這第二把花生撒得好不應景,門突地開了,花生全都撒到門口來人身上。
喜娘。
她趕緊把頭蓋拉下。
慘烈的“喲”的一聲過後,兩個喜娘的嗓門開始如機關槍。
“我的小祖宗,王妃娘娘,您這是做什麼,這對是鴛鴦,您知道鴛鴦是作什麼用嗎?寓意夫妻恩愛,百年好合哪!”
有了之前差點將頭蓋搖飛的經驗,她伸手將頭蓋按住,才搖頭道:“鴛鴦,鴛爲雄,鴦爲雌,據說一方若死,另一方從此獨棲,再不結伴。其實不然,這鴛鳥風~流,絕不會從一而終。你們看,一把花生米就能將它們分開,神馬‘只羨鴛鴦不羨仙’,神馬‘梧桐相持老,鴛鴦會雙死’都是浮雲,不過是本爲同林鳥,大難各自飛。”
“非是訛你們,去鴛鴦棲居的地方住上些時日便一清二楚了。這雙鳥,按說烤了來吃更有用些。”
她聽得一陣抽氣聲,想喜娘被她氣得不輕,嘆了口氣,決定換個話題,“兩位嬸子給我說說八爺和郎姑娘那邊的熱鬧罷,可都有些什麼玩子?”
半晌,不見聲響,她正覺奇怪,只聽得一聲輕笑,“沒想到公主博識,對這些竟也有研鑽,莫不是公主曾與鴛鴦一起住過些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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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微謔的男音,翹楚一怔,誰來了?聲音有些耳熟,但絕不是上官二,八,九。
她下意識便去掀頭蓋,手隨即被一隻大手緊緊裹住。
她心頭一跳,蓋頭下隱約看到牀~邊一雙鑲金烏頭高靴,耳畔一聲又低又沉:翹楚,你還要自己掀幾次蓋頭才甘心!”
她被嚇的不輕,說時遲快,臉上微涼,蓋頭已被人一掀掀開。
眼前一張臉,鐵面銀光,眸色深暗。
她的一隻手還被他緊握着壓在牀~上。
是他揭了她的蓋頭,只是,他怎麼又來了?!
這也便罷,整個房間外面都站滿了人。
最前面那幾個男女的臉色,賢王,夏王一臉驚詫地看着她,便連平日一貫冷靜沉穩的太子也微微皺了眉。
出聲的是寧王,脣角微翹,眸帶促狹。
她想起他曾經的所爲,雖是上官驚鴻教唆的,心裡有些慍怒,微微側過頭。
這幾位如此,更別說其他人的古怪神色,笑不是,但臉上又不得不憋着忍俊之意。
翹眉,翹容......當日選妃賽上所見過的小姐們,秦秋雨,王語之等人都來了,當日看到過的皇子們,另外,更有幾個年歲較小、約摸十二三歲的皇子和一些面生的青年——想都是些德望高官的兒女。
方明,景平,景清,四大,美人隨侍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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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衆個少爺小姐不同,兩個喜娘望着那雙在地上撲騰着、據說雄鳥很風~流的鴛鴦,一臉要哭的神色。
有兩個小皇子好的不學,偏生效法翹楚,抓起地上的花生米去擲鴛鴦,兩隻彩鴨子便滿屋的跑起來。
人羣裡,幾個年紀相若的小孩撫掌大笑,有人道:“八嫂嫂說得對,烤了它,烤了它!”
衆人看得一臉驚呆。
翹楚暗叫一聲這回死了,果然,手上驟緊皺痛,只聽得身旁的男人怒道:“景清,把這兩隻畜牲拿出去扔了!”
2011-4-27 20:30 回覆
傾城鴻楚
秦漠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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