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後,我恨不得捅死他,但眼線最重要的還是找錢。於是我撥通了嫂子的電話,跟嫂子說明了情況,希望她能借錢給我。
嫂子一聽,火了,說:“你他媽傻啊你,我是叫你去做事的,你怎麼給我惹麻煩呢?錢不能借給你,借給你了,很快會被查出來。還有,這鴻飛我不認識,我幫你查下,很可能是侯三想害你。”
被嫂子無情的拒絕了,這讓我難以接受,我完全沒想到她會這麼跟我說話,要知道我只是想混進圈子,打麻將不是我的最終目的啊。
這一刻,我突然有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我不幫她做事了,尼瑪就因爲歐陽幫了我,我不可能一直陷下去吧?
第二天晚上,眼看着飛哥就要來找我拿錢了,我逼的沒辦法,一個人悶頭就喝起酒來。想着飛哥不是什麼好東西,假如真的要我去做事,肯定是違法亂紀的,而我只不過是他的棋子而已。
很是蛋疼的我一個人走進了包間,點了首家駒的《灰色軌跡》。唱着這歌曲,彷彿就是我人生的寫照。
“踏着灰色的軌跡,盡是深淵的水影。我已背上一身苦困後悔與唏噓,這個世界.....”
正唱着,門嘎吱一聲開了,一看,居然是多日不見的老鬼。
我愣了一下,馬上認出來這傢伙了。他今天穿的很是休閒,完全不像一個黑社會頭子,如同年長的父親一樣。
“拍拍拍。”接連幾個巴掌,老鬼微微一笑。
我放下話筒,說:“朱總,你來了啊。”我很謹慎,根本沒有直呼鬼哥。
“嘿!繼續唱啊。”老鬼笑着就走了進來,然後拿起了另一隻話筒。丫拿着話筒就開唱,唱的全尼瑪跑調了。但是他身上那股激情,卻和歌曲相得益彰。
“你唱撒,不要站着。”他又招呼我。
我他媽也不管了,扯着嗓子嘶吼起來,詮釋着家駒的音樂。老鬼也跟着我唱,只不過丫完全跟不上節奏,最後只好聽我的歌聲了。
一曲唱完,他還沒有走,一臉的慈祥。我是聰明人,這樣一個機會,必須抓住,於是我馬上倒酒,就要敬酒給我。
他端起杯子,問:“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是不是?”
“嗯,朱總,上次你還送了我一張VIP卡,你還記得啊。”
“有點面熟。”他大量了下我,疑惑的問着:“你怎麼打我們這裡上班了?”
從這話中,不難看出,這傢伙確實沒有發現我。
“我是學生,做點兼職,補貼生活嘛,不想一直用父母的錢。”我說的是實話,但是馬上話鋒一轉,說:“能在朱總的公司打工,是我的榮幸,朱總,來我敬你一杯。”
“小夥子,歌唱的不錯啊,你是在哪個學校唸書?”
就這樣,因爲一首歌,丫和我閒聊起來了。沒想到,這傢伙也喜歡家駒的音樂,而卻對家駒那是如數家珍,唯一遺憾的就是自己嗓子不行。他說自己前些年還去香港給家駒掃墓了的,說自己年輕的時候家裡窮,沒機會學音樂。
我也不敢多問他什麼,就給他拍馬屁吧。社會就這樣,不是我低三下四,而是你想混的出人頭地,就得這樣。
我們唱了幾首歌,從家駒到羅大佑,最後轉到了黑豹的搖滾上面。唱着黑豹的《無地自容》,老鬼跟我大侃起來了。
“我跟你講,這首歌是我最喜歡的。年輕人不怕跟你直說,沒有到三十歲,你是聽不懂這歌詞的內涵的。”
呵呵,他也太小瞧我了,但說的確實沒錯。對於普通人來說,這首歌確實難以接受,但對於我這個狂熱的搖滾分子來說,我十八歲就聽懂了。
“就像這歌唱的一樣,‘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裝着正派面帶笑容。’這寫的太好了,你能理解這一句嗎?”
“當然能啊,現在這個社會就這樣嘛,大家裝腔作勢,知心朋友難找啊。”我爽朗的說。
聊的正嗨,侯三那砸碎門一推,闖了進來,喊着:“你個狗日的不去端盤子,
跑包間裡來幹啥?”
侯三就這態度,從來沒對我說一句好話。
“你在說什麼?”老鬼站了起來。“這個小兄弟今晚陪我玩,你先出去,拿兩瓶皇家禮炮來。”
侯三乖乖的就出去了,很快就把酒拿了過來。
我裝的很是謙卑,說想和老鬼學習人生的奮鬥,要聽他講自己的故事。老鬼笑笑,說:“我的人生說來就苦,從小吃苦到現在,一句話,人活一輩子不容易啊。”他可以迴避了我最想知道的東西,轉頭說:“來喝酒,不說那些。”
其實我想聽聽他怎麼說歐陽這個人,但是根本沒機會,似乎就像歐陽說的那樣,這傢伙是個老狐狸。
聊着聊着,他就把侯三喊了過來,給侯三說叫我以後別端盤子了,要我直接去唱歌,同時給我加工資,一晚上一百五。
侯三聽了很是不解,問他爲啥,老鬼批評了侯三,說侯三不善於發現人才。
我完全沒想到,這老狐狸居然這麼看得起我,不過這也得感謝父母,要不是給我生了一副好嗓子,我也不會有今天。
接下來又唱了兩首,老鬼就說要走人了。我送他就往外面走,很想要到他的電話號碼,這樣方便接近他。
剛走下樓,飛哥就從車裡面出來了,帶着個鴨舌帽,上來吼了我一聲,問着:“袁少天,你娃錢拿來沒有?”
媽的!這雜種又來要錢了,到底要坑我到多久?
“鬼哥,你怎麼來了啊?”鴻飛趕緊上來和老鬼握手。
老鬼說自己來轉悠的,然後就問起我的事情,一聽,他皺起眉頭來。
“鴻飛啊,不是哥子我說你,你這麼大歲數的人了,打麻將怎麼喊他一個學生去呢?你這簡直就是坑人嘛?要我說,你這氣度不夠,一萬多塊錢,對於你來說不多,但是他是個學生,我看你還是算了。”
老鬼突然來這麼一句,讓我長舒一口氣啊,我突然覺得這人好有氣度,完全跟歐陽描述的不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