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奧城。
“……這個女孩子跟着我可以理解，但怎麼又多了個人？”
零不滿地挑眉，用長木指了指夜月島。
“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只是個普通人吧？”
休汝也有些在意地看了一眼張凡，似乎只要他不給一個解釋，她就會讓夜月島留下來。
張凡只是笑了笑。
“這位先生您放心，我無需你們保護。”夜月島微笑着，語氣不卑不亢。“只是我之前去過火裡城，對那邊多少會有些熟悉，如果您想要打聽什麼消息的話，我還是能幫上一些忙。”
“畢竟在那裡，女人的身份可能會更好使一些。”
這也是張凡帶上夜月島的主要原因。
他可不打算就這麼執行一趟任務了之後空手回來，起碼要在火裡城打聽更多一些關於父親的消息才行。
雖然沒打算讓夜月島冒着危險去替自己打探消息，但到時候有一個熟悉那裡環境的人，總比沒有的強。
“……”
零臉上明顯露出了一抹愕然，似乎是爲這個人對火裡城的瞭解有些意外。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啊。”
臉上的不滿瞬間消失，零大笑着，手中的長木急促地輕輕敲擊着地面，看上去倒是頗有些喜劇的色彩。
“那你們就將就一下，擠一輛馬車好了，我沒有備更多的。”
“嗯。”
見零不糾結於這一點，張凡答應一聲，招呼着休汝和夜月島往馬車上去。
只是在登車的時候，夜月島有些在意地又看了零一眼，似乎是在確認什麼東西。
張凡恰好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
馬車的行進速度並不是很快，因爲整個隊伍並不僅有他們四人，還有着零的商隊，說是沿路還會有一些貨物交易。
隊伍中還有着來自靈會靈契者的二十人小隊護送，一共有近二十輛馬車，遠遠看上去，隊伍還是有些浩大的。
“哈哈哈，我怕只是你們兩個人的話，對付三四十個靈契者還是有些勉強嘛。”
被問及這件事的時候，零有些緊張地撓頭笑道。
“哦，我給他們說的，你們是我們商會的保鏢，你們可別說漏嘴了啊。”
“……”
休汝對此表示了不滿，甚至主張過取消任務。
“既然他隱瞞了這些事，就很可能還會隱瞞更多。”
而在任務執行的過程中，最忌諱的，就是委託人隱瞞事實。
“沒事，不就是靈會的人嘛，不和他們有接觸就行了。”
“……”
休汝輕嘆一聲，沒有再多說。
畢竟她也知道，這件事對於張凡來說有着很重要的意義，如果這樣就想讓他打道回府的話，他也就不叫張凡了。
只是連續幾天下來，張凡都有些許的焦慮。
這個世界的靈力增長方法又不像玄幻小說那樣，只要找個地方打坐就可以開始修煉漲經驗，幾乎每一次靈力的增長和突破，都需要靈契者找地方訓練或者通過戰鬥突破。
也就是說接下來近一兩個月，張凡都幾乎沒什麼時間去增長自己的實力。
這還是第一次，他會因爲浪費時間而感到焦躁。
不過在經歷了最初的幾天後，張凡決定開始顛倒時差，白天趕路的時候，張凡就癱在馬車裡補覺，一到晚上大家都休息了，便獨自一個人到不遠處訓練。
爲了不引起靈會靈契者的注意，張凡還專門找休汝借了一個可以屏蔽靈力波動的靈器。
然而……
白天想要睡覺的時候，張凡卻不得不夾在兩個美女之間，偶爾馬車顛簸還會有一些不注意的柔軟身體接觸，讓張凡這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實在是有些煎熬。
特別是夜月島，她胸前的規模可不是休汝所能比得上的，在相同距離下，自然是她接觸張凡的次數會更多一些。
……好軟。
張凡心虛地將眼神飄到了一邊，心中產生了罪惡的想法。
似乎是因爲當初休汝拒絕了夜月島進入天璋的要求的緣故，只要這兩個女人坐在一起，縱然是不說話，張凡都會感覺到空中彌散了一些火藥味。
“……”
對此張凡也不敢多說。
畢竟哪一邊都不能得罪啊。
算了算了，還是睡覺要緊。
有時候張凡迷糊着醒來，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了夜月島身上，嚇得他一個激靈趕緊清醒了過來，發現休汝並沒有對此有什麼表示後，才又稍稍安心了些。
哀嘆一聲，半個月的日子就在不停的趕路中悄然過去了。
讓張凡有些在意的是，一路上夜月島似乎對零有着莫名的關注，然而零那邊對夜月島卻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可能以爲是什麼熟人吧。
夜晚。
“飯桶，起來了。”
“……嗯？嗯。”
迷迷糊糊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從休汝肩上收回了痠痛的脖子，又張大了嘴伸了個懶腰，張凡眼前一片朦朧。
好了，吃飯了就去訓練。
“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累的。”
似乎是從張凡的臉上看出了疲憊之色，夜月島微微笑着，將從中午開始就一直握在手裡的一株藥草遞給了張凡。
“這是我中午在小鎮上買的一株藥草，對治療疲憊有着很好的作用，或許你能用得上。”
“謝了。”
發現這株藥草是和自己當初送給哥的是同一種，張凡也不客氣，立刻就笑着接了過來。
“沒事，畢竟一路上我能做的事情也不多。”
“喂，那幾個保鏢，開飯了。”
“……”
休汝收回了目光，率先向馬車外走去。
這傢伙，平時對自己的態度可是一點都沒變啊。
見休汝一躍而下，張凡無奈地撓了撓頭，也跟着迅速下了馬車，考慮到夜月島只是個普通女人，還是轉過身將她接了下來。
周圍的樹林在逐漸變得稀疏，原本涼爽的氣候也在漸漸變得炎熱乾燥。
聽說從明天起的路程，就多以平原和丘陵爲主了，中途似乎還有一段沙漠。
還好多準備了幾套衣服。
靠近火光和香氣四溢的位置，張凡帶着夜月島，走到了休汝身邊坐下。
“哈哈哈，怎麼樣，還吃的習慣嗎？”
不出張凡意料，伴隨着熟悉的敲打聲，零又走過來詢問着他們的情況。
這幾乎是每頓餐都會詢問的問題。
……之前只是聽說這盲人的記憶力不好，只是沒想到居然會差到這種地步。
“嗯，沒事，吃得慣。”
對於這種沒有惡意的問題，張凡每次倒也不厭其煩地回答着。
“其實這已經吃的很好了。”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每餐幾乎都有肉。
“哈哈哈，那就好。”零張大嘴發出富有節奏的笑聲。“不過靈會那邊的靈契者和我們吃的不一樣，你們別介意。”
“他們是自己帶的糧食。”
張凡一口咬下已經有些變老的肉，在嘴裡咀嚼着，卻只能感受到鹹味。
視線飄向了一旁另開小竈的靈會靈契者。
“哈哈，還是老大有先見之明啊，居然提前在德基肯商會買了這麼多東西，不然我還真吃不下這商隊準備的東西。今晚吃什麼的？老壇酸菜還是麻辣牛肉？”
“嘿，那可不，這些東西可是花了我整整十銀幣啊，雖然貴一點，但是味道確實不錯，還很方便。”
“哎，下次再也不接這種任務了。如果每天都吃他們準備的那種東西，我還不如去幫隔壁抓貓去。”
“誒誒誒，給我留一碗啊。”
“……”
連續吃了半個月的泡麪，這些人也真是有勇氣。
面無表情地收回了目光，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肉乾，張凡一手將其扔進了嘴裡，慢慢咀嚼。
雖然對這些人沒什麼好感，但張凡倒也不會主動去惹事。
不過是一羣連生死廝殺都沒怎麼見過的毛頭小子罷了。
年僅十八歲的某凡心裡吐槽道。
不過其中有一個人……
張凡有些在意地看向了隊伍外圍，正在安靜地吃着商隊發放的食物的一名靈契者。
感覺上有點熟悉。
但由於他全身都被籠罩在黑袍之下，張凡未能看清他的容貌。
嗯？
看着休汝適時遞過來的茶杯，張凡順手接了過來，喝掉了其中一半的茶水後，才又還給了她。
嘴裡那股鹹味終於淡了些。
“嘿，看那羣鄉巴佬，原來也是去過德基肯商會的人，不過居然還用那種款式的杯子，像老年人一樣的。”
“……”
張凡嘆息一聲。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這種沒事找事的無腦嘲諷人種。
攀比心理，只要是有人存在的地方，就絕對也會存在着。
雖然張凡希望他們不要繼續在作死的道路上漸行漸遠，然而這種人，一旦盯準了目標，就會一直壓榨目標直到最後。
被壓榨的目標要麼反抗，要麼死亡。
算了，管他的。
其實前半個月張凡三人就已經被嘲諷過了，不過張凡對於這種無腦的人，倒是連生氣的精力都沒有，直接選擇了無視。
有這生氣的時間，還不如去訓練。
見休汝也沒有絲毫在意的樣子，張凡這才拍拍屁股起身，轉身離開準備訓練。
“切，不就一保鏢嗎？這麼拽。”
似乎是見張凡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樣子，那人又故意拿腔弄調地說着。
所謂保鏢，在這個世界就是專門指那些沒能成爲靈契者，卻依舊從事着僱傭行業的普通人。
在衆多靈契者看來，從事這種職業的普通人多是低賤的。
“哈，和一商隊保鏢計較什麼。誒，不過我說，那兩個女人是真不錯，特別是那個，看着就很高冷的，估計才十七八歲吧？那小模樣，嘖嘖嘖，要是能……”
“哈哈哈，這幾位小兄弟，麻煩你們去那邊巡邏一下可以嗎？”
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這羣靈契者身後，大笑着詢問着打斷了衆人的討論。
“哈？沒看見我們還在吃東西嗎？”
“別理這瞎子，他腦子有點問題，繼續吃，吃飽了好上路。”
“哈哈哈，既然這樣，那你們就先吃吧。”
見衆人並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零也不尷尬，全然沒注意到中間侮辱性的語言，站在他們身後又大笑了幾聲，旋即便轉身離開了。
“……”
不遠處，張凡緩緩收回了冷漠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