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舜聶望了望面前的竇義臺,過了許久說道:“看來此事的確有些誤會,愛卿現在可以回去了。”
竇義臺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這個養心殿的。在他的面前,浮現的是陸嫀的笑臉。她那麼單純天真,在這個深宮中,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竇義臺難過的是陸嫀到死都在保護她。而他卻在乎着這個君臣的關係。從未和陸嫀說過,他很愛她。而現在,他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娘娘,可嚇死我了。這陸才人看來柔柔弱弱的,沒想到她還真能忍啊,被打成那樣還不認罪。差一點娘娘就要被玉妃娘娘看出破綻了。”這丫鬟說完還拍拍自己的胸口,看起來剛剛應該是受到了驚嚇。
“看你那個沒膽的樣兒,這事情是她的貼身丫鬟做的,與我們有何關係。”衛思若瞥了婢女一眼。
“嘿、嘿、嘿還是娘娘機智過人。”婢女拍着馬屁,而衛思若卻一句也聽不進去,剛剛她可是險極了。
幾個時辰前,沈玉箏來到了衛思若的寢宮。
“思若妹妹,我們可是有着血緣關係的表姐妹啊,自打進宮以來,你可從來沒喊姐姐來過你的寢宮,今日姐姐不打自來,你不會不歡迎吧。”
衛思若明白沈玉箏的其中意思,附和道:“怎麼會,玉兒姐姐,您坐,妹妹讓下人們給你倒杯茶,平日裡你最愛的茶。”
“不必了,我今日來,只爲一件事,陸才人的事。”沈玉箏單刀直入,不想與衛思若再多說廢話。
“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妹妹可聽不懂了吶。”衛思若裝傻充愣道。
“好,看來妹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我已經去銀兒的老家看過了,她的孃親生了重病,需要大把的銀兩,可就在前幾日,她孃親既然慢慢好轉了,原來是鎮上的名醫替銀兒的孃親治病的,銀兒只是皇宮內的普通婢女,每個月拿多少俸祿你我都是清清楚楚的,她從哪來的銀兩?我會將此事上報陛下,派人儘快去調查,妹妹就好自爲之吧。”沈玉箏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可衛思若卻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了。
“這可怎麼辦?怎麼辦?”情急之下衛思若想到了一個人—容貴妃。
“娘娘,娘娘你可得幫幫我。”
“說吧,你又做了什麼事。”
衛思若將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容貴妃。
“你的膽子可真大。”容妃想這衛思若一直與自己關係不錯,自己想當皇后,必須要有個人幫襯着自己,這個衛思若與沈玉箏不共戴天,倒是個合適的人員,她決定幫她這一次。
“陸才人只要認罪,你不就沒事了。”容貴妃慢悠悠的說道。
這薑還是老的辣,容貴妃一語點破了衛思若。對呀,如果陸才人認罪了,那這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
衛思若想着想着又耷拉下了腦袋。看着衛思若這樣,容貴妃說道:“又怎麼了?”
“娘娘,可是這陸才人都在慎刑司待了那麼久了,都沒有認罪,看來也是個嘴硬的,怎麼樣才能讓她認罪啊。”衛思若擔心極了。
“那就要看她最害怕什麼了。”衛思若似懂非懂的聽着。
慎刑司內,施刑的嬤嬤都睡着了。
“快起來,容妃娘娘來了。”嬤嬤們趕緊爬起來請安。
“奴婢給容妃娘娘請安。”
看着已經被打暈過去的陸嫀,容貴妃說道:“她招了嗎??”
“沒有,嘴硬的很,就是不肯招。還不停的說自己冤枉,奴婢們都不知道要怎麼和太后交代吶。”其中一個嬤嬤爲難的說。
“都退下吧,本宮單獨和她說兩句。”
“諾。”嬤嬤們退下後,容貴妃對身邊的婢女宛茹說道:“你也退下吧。”在這深宮中誰都是不可信的,然而陸嫀並沒有明白這一點。
婢女和嬤嬤退下後,整個慎刑司內就剩下容貴妃與綁起來被打的皮開肉綻的陸嫀。
容貴妃舀起來一桶水,毫不留情的向陸嫀身上潑去。陸嫀被潑醒了,看見站在面前的容貴妃。說道:“我是被冤枉的。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而容貴妃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憐憫。“你是不是被冤枉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已經沒有生路了,我勸你最好認罪,免受皮肉之苦。”
“我不,我不認罪,我沒有做苟且之事,我不認罪,不,我要見皇上,有人要害我。”
容貴妃聽聞哈哈大笑起來,“你是真蠢啊,你要見陛下,陛下就是要你死,你真以爲一夜夫妻百夜恩嗎?陛下會念着與你的舊情?陛下早就忘了,他現在巴不得你立馬就死。”
儘管這是現實,可是說出來難免讓人難以接受。陸嫀終於忍不住崩潰大哭。
“還有那個竇太醫,陛下也不會放過他的”陸嫀止住了淚水,驚愕的擡頭說:“不,竇太醫他什麼都沒有做,陛下不可以這樣,不可以濫殺無辜啊。”
“自古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還不明白嗎?”
陸嫀當然不能讓竇義臺死,她不停地掙扎,嘴上:“不,不可以,我絕不會讓他死。”
“好,既然你對他這麼關心,現在只有你可以救他。”陸嫀錯愕的看向容貴妃。
“只有你認罪,並且在認罪書上寫明是你自己勾引、愛慕竇太醫,此事與竇太醫沒有任何關係,他纔可以脫離死罪,陛下和太后纔會放過他。你好好想想吧。宛茹,扶本宮回去。這慎刑司真髒。”容貴妃捂着鼻子離開了,走時也向嬤嬤們打點了。
容貴妃走後,陸嫀陷入了沉思,對,只有自己認罪了,義臺哥哥纔可以活下去。想起初遇義臺哥哥的畫面,他溫文儒雅,英俊非凡。陸嫀從小幻想的夢中情人與竇義臺是出了奇的相似。所以陸嫀第一眼見到竇義臺便對他產生了好感。可她知道義臺哥哥喜歡的是玉兒姐姐,她從來不敢癡心妄想,她不及玉箏姐姐的聰明伶俐,現又將義臺哥哥帶到此困境中來,是時候該解脫了,義臺哥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