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梧箴,女,35歲,死因過勞死。”
鬼判拿着生死簿對着靳梧箴問:“是你本人嗎?”
靳梧箴垂下眼,看着身邊古香古色的裝飾,哪裡還是醫院。難道自己真的死了嗎?
“你有什麼話要說?”鬼判又問。
靳梧箴擡起頭略顯緊張的問:“我最後的那個病人怎麼樣?救活了嗎?”
鬼判有點意外的挑起眉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和其他的死者不一樣,到了這個時候,很多人都會哭天喊地,不是覺得自己死的冤枉,就是沒活夠。
還沒有人會關心別人的生死。
不由得對靳梧箴多看了一眼。
看他沉默,靳梧箴有些失望的嘆息道:“還是沒救過來嗎?明明那麼年輕呢!”
“已經醒了。”鬼判慢悠悠的說,仔細的捕捉着靳梧箴臉上的表情,由剛纔的失落瞬間變成了欣慰。
靳梧箴舒了一口氣說:“那真是太好了。”
鬼判拿過另外一本生死簿翻看,提起硃筆寫了幾個字。頓了一下又問她:“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
靳梧箴笑了一下,有些無奈,一想到自己已經死了,淡淡的酸楚涌上心頭,瞬息之間釋然,揚起滿月樣的笑顏說:“我一生都致力於醫療事業,若有遺憾,就是沒有遇到一個能夠共度一生的人,沒有享受到子女承歡膝下的天倫之樂…”
“好!”鬼判在生死簿上畫上紅圈。擱下筆指着靳梧箴身後的一扇門說,“你可以走了。”
靳梧箴楞了一下,雖然她是醫生,但從小到大鬼神的事也聽說過不少,陰司斷命不是還有孟婆湯,奈何橋,牛頭馬面嗎?難道新時代,陰司也與時俱進了?
她又不好多問,只看鬼判一揮手身後的大門一下敞開,迸射進來的白光刺眼,靳梧箴擡手遮住眼睛,想要對鬼判道謝,卻只是一晃,看到鬼判高深的笑顏。
炎夏大陸,宋國。
喧鬧的大街上,由南向北飛奔過來一輛馬車,橫衝直撞。街上的行人四散奔逃。
一個小娃娃站在大街中央,不知所措的大哭起來。
眼看那馬車就要撞到小娃娃,不知從哪跑過來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一把抱住小孩,護着孩子的頭部,滾到路邊。
那馬車瘋了似的衝到近前,大馬高高的揚起蹄子,人們都以爲馬車終於停下,沒想到那大馬竟然轉了方向,一腳踏在那乞丐的身上。
“快來人啊!”
“救人啊!”
幾個小乞丐圍了上來。
大馬踏了幾腳,終於被車伕止住。看着眼前一灘鮮血,車伕對着車廂裡說道:“小姐,好像是個叫花子。”
車廂裡的人滿不在乎的說,“一個賤命而已,今天就到這,還不快走,耽誤了本小姐的大事。”
車伕拉緊繮繩,揮動鞭子,駕着馬車揚長而去。陰暗的街角,離追眼神凜冽掃過那馬車,心底暗忖,找了這麼久還是弄錯了!帶着微微嘆息,咻的消失不見。
行人慢慢探出頭來。
小乞丐們拉起倒在血泊裡的乞丐,在她懷裡小娃娃安然無恙,睜着懵懂的大眼睛,左看右看哇的哭了起來。
“少爺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