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香茹的過往,靳梧箴即同情又無奈。心想着能幫她做的,就是帶她見香菱一面。
沒入官籍的香菱,在這古代不趕上朝廷大赦天下,基本就是一輩子都是官、妓。
除非……靳梧箴嘆了口氣。那得是多大的緣分能夠見到宴喜樓的東家,又得是多大的顏面能讓他把香菱放了呢?
或許會有那樣的機會,或許會有那樣的人,但絕對不會是現在的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
馬車行駛在青石路面上,咕隆隆的響。沒過多久,就來到了廣安堂。
靳梧箴他們人太多,梧桐和靳信又睡着。就讓何大壯在拐角的路口停了車。由靳梧箴陪着香茹去廣安堂。
看門的小廝一看靳梧箴,連忙熟絡的招呼:“靳姑娘最近沒見你過來,我家先生和掌櫃可還唸叨你呢!”
靳梧箴笑着說:“這幾天事情有些多,家裡倒是備了不少的草藥,就是還沒來得及送來。”
這麼說着,小廝就把她們領到了大堂。姜先生正在給人診病。
盧掌櫃也在忙碌,擡頭和靳梧箴打了招呼。就又忙着算賬。環視一週也沒見到李有才和香菱的影子。
靳梧箴便問小廝:“小哥兒,剛纔是不是有個渾身是傷的姑娘在來這就診?”
小廝想了一下,用手比劃着說:“是不是大概這麼高?臉腫的她媽都不認識的?”
靳梧箴對着小廝擠着眼睛,心想你先別說香菱的傷勢啊!免得香茹太擔心。
可是小廝卻沒領會,倒是關切的問:“靳姑娘眼睛不舒服嗎?”
靳梧箴一頭黑線,無奈的又問:“她人呢?”
小廝指着門外說:“那姑娘都是皮外傷,敷了藥,又抓了幾服藥就走啦!”
香茹有點擔憂的問:“有說去哪嗎?”
小廝搖搖頭,“跟着吉祥布莊的老闆一起,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靳梧箴拉着香茹的手說:“別擔心,和李有才在一起應該是回去布莊了?”
香茹聽到李有才的名字,更是一怔,喃喃自語:“真是冤孽啊!”
靳梧箴聞言,腦海裡自動生成一段,被封建禮教破壞的悽美愛情故事,桃花扇?牡丹亭?梁祝?真是可悲可嘆!
靳梧箴正要告辭,姜先生那邊診病結束,一臉慈愛的招呼她過去。
靳梧箴不好推辭,看香茹又那麼着急,便讓她和何大壯帶人先去吉祥布莊。反正布莊和廣安堂也不算遠,她待一會兒再過去。
香茹謝了又謝,小跑着出門。靳梧箴這才走到姜先生的對面,問了安。
姜先生招招手說:“把我的碧螺春拿出來。我和靳姑娘去後院小坐。”
靳梧箴掛着禮貌的笑容寒暄說:“姜先生真是醫德高尚,端午節都不休息。”
姜先生擼着鬍鬚說:“我想休息,但是病人不休息啊!有人生病就得有人治療。”
靳梧箴問:“先生沒有弟子幫着分憂嗎?”
姜先生眼光閃爍,有些傲嬌的說:“我那兩個弟子,一個雲遊四方,一個異地立業,身邊能夠搭手的還真沒有啊!”
看他得意的樣子,靳梧箴猜測他的弟子一定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