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慘死的芷若,走在宋承身後,更是覺得冷颼颼。靳梧箴小跑兩步跟着他並肩,雖然跟張氏生氣,但還是關心的問:“宋嬸兒還好吧?”
宋承有點意外的“嗯?”而後又覺得靳梧箴問起纔算是正常,沉聲說道:“我娘只是有點虛弱,安排她在姜先生那觀察一晚。倒是日裡那個夏如生,十分的不簡單。你怎麼會招惹她呢?”
“我也不知道啊!”靳梧箴有些苦惱,揹着手不知不覺得走到了宋承的前邊,自言自語的說:“有些事很難解釋的,明明不是我,偏偏又是我。”
宋承被她繞的糊塗,加快腳步又走到她的前邊,大步流星的往前趕,靳梧箴只好一路小跑的跟着。心裡邊低咒,仗着腿長嗎?就不能等等我,沒看出來我害怕嗎?
這次宋承帶她去的不是九爺的書房,也不是九爺的臥房,靳梧箴還有些失望,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幼稚,關押一箇中毒的乞丐,怎麼會在這些地方呢?
跟着宋承繞過一座假山,假山後有一個山洞似地洞口,門前有兩個家丁一樣的人,看見宋承拱手說道:“爺在裡邊等着呢!”
他們口中的爺,自然就是九爺。不知道爲何,靳梧箴聽到這個爺字,心跳就開始變得不規律。有點莫名的期待,又有點莫名的抗拒。就像是想見不敢見的樣子。
宋承哪知道她的想法,彎下腰鑽進洞口。靳梧箴緊跟在後邊,其實洞口並不是很低,她只要低下頭就能進來。看着宋承彎腰,她倒有了一點幸災樂禍。
走進洞口,這個山洞豁然開朗。靳梧箴掃了一圈,尋找讓她心跳加速的那個人。
山洞裡邊完全是一個監牢的模樣,黑漆的柵欄隔出好多個牢籠,每個牢籠裡都關押着囚犯,空氣裡漂浮着濃濃的血腥味,還有毛髮皮肉焦糊的味道。
猶如渣滓洞,牆面上的枷鎖自不必說,老虎凳,盤頭枷,還有很多叫不上名的刑具,一個燃燒着的大火盆裡邊還插着幾個鐵棍,不用想都知道那是烙鐵。
地面全都溼答答,顯然是洗刷過。地中間支着一個叉形的木架。一個不算高大的男人被鐵鏈捆綁在上邊,剛纔在路上聽到的哀嚎,似乎就是他發出的聲音。
一個裸着半個肩膀的壯丁,在火盆拿出燒紅的烙鐵,毫不留情的燙在那個犯人的身上,皮肉滋滋啦啦的響聲全都被他的哀嚎替代。那個壯丁,一點沒有感到吃驚,反而享受似地,臉上盪漾着濃郁的笑意。看的靳梧箴一陣惡寒,心想這個人心態麻木到這種地步,適合做劊子手。
宋承只是瞥了一眼,就繞過木架往山洞裡邊走去,靳梧箴緊隨其後。那囚犯的哀嚎,聽的她腦仁嗡嗡的響。
兩邊都是牢籠的走廊,其實並沒有多遠,但是靳梧箴走的卻是舉步維艱,每走一步都有想要後退的衝動。
她一直覺得九爺很神秘,現在看來,能夠私設公堂,私押囚犯,九爺就不只是有錢人那麼簡單。
終於走過似乎漫長的一段路,靳梧箴眼前看見一個白色的背影,那背影轉過身,對着她伸出右手,輕淺的說道:“梧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