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梧箴鑽進茅草,貓着腰撥着眼前被雨水打溼的茅草,細長的草葉沾着雨水刮在臉上,絲絲的疼。天色暗沉的很,看不清腳下的路,她一腳踩進泥濘,栽歪了身子,把劍鞘插進泥裡纔算穩住。
這麼打了一個趔趄,本來冰冷的身上冒出了冷汗,她忽然覺得分外的委屈。
死就死了,莫名其妙的重生到這個世界;打算好好的活下去,又發現這個身體是蛇靈;好不容易和九爺撥雲見日,現在又冒出一個孿生哥哥,他說的又讓她沒有反駁的餘地。
靳梧箴賭氣的坐在茅草上,任由着雨水沖刷着,臉上全是鹹溼的液體,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四周越來越暗。她坐在地上越來越冷,抽動一下有點麻木的腿。
重又站了起來,在這自暴自棄有什麼用?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她把劍鞘伸在前邊去撥茅草,給自己開闢一條路。
眼看就到了來時的那個後門,突然在門外竄進三個披着蓑衣帶着斗笠的人。
靳梧箴縮了手,屏住呼吸蹲在茅草裡。這時又聽見撲啦啦的聲音混在嘩嘩的雨聲裡。
在高牆上飛躍進來幾個同樣打扮的人。
他們進了院子,便亮出自己的兵刃,十分警惕的撥着茅草往裡走。有人狠狠的說道:“小心點兒,那傢伙能馭蛇,”
又有人接着說:“他有些手段,不能輕敵。”
“哼!要不是抓活的,毛沒退淨的傢伙不足爲懼。”
“老大,別的不說,這次一定要讓咱們先嚐鮮,這麼極品的鼎爐可是不好遇。”
“嚐鮮?只要抓住就是咱們的,到時候藏起來,誰能知道。”
閃着寒光的刀刃貼着靳梧箴頭皮刮過,嚇得她攥緊了蒼牙。
她仔細的聽着腳步,來的一共有八個人,她緊張的心都揪在一起,他們一定是來找靳無言的。現在靳無言有傷在身,花蛇也死了,勢必不是他們的對手。
她若是反身回去,勝算不知道能佔到幾成。
眼見着那幾個人走出茅草,上了迴廊。在走過迴廊,就會看到亮着火光的房間。靳無言就在那裡。
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清醒,有沒有預感到危險的來臨。
等他們的身影在迴廊上看不見,靳梧箴在探出頭,沒有半點的猶豫,放輕動作尾隨在他們的後邊。
儘管第一次見到靳無言,對他並沒有多麼深厚的感情,但靳梧箴不能放任他不管,這是血脈的羈絆。儘管她不願承認這個軀體的一切,但她還要承擔她的一切。
她剛走到廊下的陰影處,裡邊就響起了兵器相交的聲音。
她探出頭,在房外的雨幕裡,靳無言和那些人已經纏鬥在一起。
她鋥的拔出蒼牙,加入了戰局。靳無言看着她咬着牙問:“你怎麼沒走?”
“我不能丟下你!”她淡定的吐出一句,便一劍接下劈砍而來的大刀。
她沒見過這些人的招式,但能看出他們雖然很辣,卻不敢痛下殺手,都留着餘地。
而靳無言是抱着拼死的決心,一招一式都直逼要害。
靳梧箴看清他手裡的兵器是一根鞭子。他的鞭法剛柔並濟,雖然被圍攻,幾個回合下來還沒佔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