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拍電影,而且還會全球放映。”李一鳴淡聲說道。
陳查理嘶了一聲,滿臉不敢相信的模樣。
他雖然心裡知道早晚會拍電影,但這兩天就要拍也太趕了點吧!
從昨天到今天,陳查理已經基本瞭解了這個行當裡頭的基本知識,就目前這些攝像設備,拍拍廣告和電視可以,拍出來的電影那效果絕對不會好。
而且他也不覺得這些急急忙忙湊起來搞的培訓藝員能拍好電影,唯一的可能是,李一鳴在這樓外還有別的合作對象。
李一鳴似笑非笑擡頭:“只要進了這電影,可能全世界知名......”
陳查理搖頭:“別人我不知道,傑妮和傑茜還是不要了。”
他已經知道自己抱上了大金腿,就不可能再起什麼讓女兒養家的小心思,而且越是出名,招來的禍害也會越多越大。
一鳴再厲害,也有顧不周全的時候,萬一出了事,他上哪哭去?
至於全世界知名,那鄧麗君不夠出名嗎?也過得不怎麼樣,......
那翁美玲不出名嗎?
現在又如何?
人貴知足!
陳查理還沒把這番話說出來,門邊就有了動靜。
篤篤...
門被輕敲兩下。
李一鳴示意陳查理開門。
“李先生?”陳查理微微吃驚。
李福善笑眯眯露出半個身子,和聲開口:“不好意思打擾!”
李一鳴擡頭看了他一眼。
“小李生,久仰!”
李福善笑着拱了拱手,他已經知道這天之驕子有個怪脾氣,向來不與人握手,好在中式禮儀裡頭拱手纔是王道。
衝着陳查理點了下頭:“陳生,你也辛苦!”
“哪有什麼辛苦......”陳查理很有些不好意思,也知道這種場合自己怕是說不上什麼話,最好是隻當沒生嘴巴。
“我適才轉了一圈,這裡運轉如此高效,陳生當然辛苦!”李福善笑着說道。
陳查理趕緊擺手:“不敢不敢!我都是照着安排做事!”目光瞄了下李一鳴,口裡卻問:“李生要喝點什麼?”
“不必了,我就是來跟一鳴說點事......”李福善搖頭笑道,轉頭看着李一鳴,“忙嗎?”
李一鳴點點頭:“坐下說吧!”
李福善反正也是客氣話,既然李一鳴沒讓陳查理出去,他也就無所謂了,把手裡一個紙袋放在桌上:“訴狀已經寫好,我亦審過......但還有一些小小問題我們得溝通一下。”
陳查理有些緊張有些莫名地看着那紙袋,訴狀?
香江華人大法官親自審過的訴狀...一鳴這是要告誰?
李一鳴抽出紙看了幾眼:“這官司不難打,證據滿街都是,證人一抓一把,反正公道自在人心,......不過呢,打官司只是個手段,不是目的,這個你們都知道吧?”
陳查理一愣,馬上就知道這你們裡頭沒帶着自己。
“當然,阿兆跟我說過,我也是從立法角度考慮此事。”李福善笑道,“一鳴,你或知道,香江是判例法系,這每一個案子的判決結果都會對以後產生莫大影響,我今天來也是出於慎重。”
李一鳴點點頭:“這個角度很好,立法者無法考慮全面,所以每一個法官都要非常慎重,這很對,那麼問題是什麼?”
李福善點點頭,神色轉爲鄭重,微微傾身:“這金庸是香江名流,華人裡頭頗爲知名,官司的影響必然深遠,......此案之後,必然很多相類的案子會大增,考據之下,怕是無人可以免責。這是其一!”
陳查理下巴慢慢鬆脫,心中狂喊,這是要告那金大俠?
“所以寫書就得嚴謹慎重,不是有筆就可以胡說八道,如果胡說八道可以賺大錢,以後大家有樣學樣,社會就會亂得不成樣了!”
李一鳴面無表情,淡然開口,“當初他寫書是爲了給自家的報紙提升銷量,那麼現在功成名就,寫錯了東西就要改正,堅持不改是什麼意思?當別家後人都死光了嗎?
同樣的道理,對別人也是一樣適用!他們寫的是小說,不是搞科學猜想,我們隨便去街上問幾百個人,要是有人把你家祖宗寫成流氓你會怎麼想?”
陳查理嘴連續動了幾下,實在是忍得好辛苦。
聽兩人這對話,金庸粗大事好像是把誰家祖宗寫成了流氓,這是誰啊?
一時間,歐陽克尹志平一堆名字從腦子裡滑過,可要是按着一鳴的標準,那流氓可太多了!
李福善沉默了一下:“也對,文人執筆也確實要慎重。以不義之法取財,應還於受害人,也是應該!不過說他不改倒不是這個,尹志平這個他未必發現......”
“怎麼可能,有沒有這種事他自己不清楚?”
李福善無奈嘆氣:“好吧,尹志平他應該心裡清楚,我是覺得他別的書裡頭還有些歷史人物的後人跟風齊上......”
“第二呢?”李一鳴打斷他,別人跟風那不是問題。
“主要是這賠償金額,和賠償方式......”看着李一鳴沒什麼表情,李福善笑了笑,“另加精神傷害,這個精神傷害的量度恐怕會爭執很久......這是其二!”
“久不要緊,影響要出去。所以越久越好......”李一鳴無所謂地說道,瞄了眼李福善,“你是擔心他破產流落街頭?”
“最好不要那麼嚴重,畢竟......”李福善嘆了口氣,心裡嘖了一聲,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了,“總得給人一個出路。”
“出路當然有,他可以破產啊!”李一鳴笑了笑,“何況你就知道他真沒那麼多錢?”
破產?!
一個官司要弄得人破產?陳查理兩眼瞪得溜圓。
“如果說要真要往狠裡賠,他應該是沒有的。”李福善看看訴狀,要讓人動不動賠幾十個村,誰知道那村子多大有多少人?
李一鳴擺擺手:“你錯了,這案子本身就是一個大熱點,無論是授權報道還是以後拍成影視作品或是寫成自傳,他作爲被控方都會有相應的收益。”
李福善愕然:“你是說這...回頭還要給他錢?”
“我們是按法律來辦事,他該賠的錢要賠出來,該收的錢當然要給他,我們又不是不講理對吧?”
“原來是這個意思......”李福善恍然,長長吐了口氣,“我懂了!”
“一鳴,你說的拍電影是拍這個?”陳查理實在忍不住了,看到兩人談話中斷,趕緊問了一句。
李一鳴看看他:“這兩天不拍這個,過幾天會拍。”
陳查理哦哦點頭。
李一鳴看向李福善:“我不是要弄得人人自危,而是要人心有度!這個官司,雖然是在香江打,但影響卻是整個世界的,現在大家不都是提倡法治嗎?”
李福善點頭。
李一鳴接着開口:“你是大法官,應該知道利用這案子可以提升多少隱形的地位,香江的知名度也會提升。
同樣的,就算是這些寫書的人被判輸,要賠錢,但他們只要把書改一下,仍然可以出版!”
“還出?”李福善滿臉驚容。
李一鳴笑了:“海外出版,我們還可以給他們弄成英文版,相當於給他們做廣告,能理解吧?”
“廣告?”
“對啊,官司打得這麼大,全世界都知道,天天報道這本書那本書的出了問題要被禁,你以爲我會把書燒了?”李一鳴笑着反問道。
“不燒?”李福善問道。
“燒了那多浪費,很不環保,浪費生產力,最關鍵也燒不完,都印出來這麼多年了,誰不知道這事......”李一鳴翻了個白眼,“流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