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我揹你。”呂小風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蹲在了我面前。他同我一般大,個子也沒有多高,縱是習了幾天武也是抱不動我的。
可是我手肘和我膝蓋是真的很疼,我犯了難:“你扶我一把就好,我自己走吧。”
“姑娘,冒犯了。”似乎美少年看出了我的難處,彎腰將我抱起。他是真的好看,這下頜線真是清晰流暢,哪像我那包子般的臉。
沒等呂小風反應過來,他便已經將我抱上馬車,待呂小風上來後才讓車伕駕馬。
我們不是第一次坐馬車了,這明明只有達官貴人才能坐的,也不知阿孃用了什麼法子,緊急的時候我們總能坐上一坐,而且被發現了也不會被處罰什麼的。只不過我是第一次坐這樣氣派的馬車,比樓裡那輛大好多,木頭也好好多。
不一會兒就到肅親王府了,富貴人家就是不一樣,這門口的石頭獅子都這麼氣派,連門都是金光閃閃的。軒轅木深將我抱下了車,呂小風緊隨其後也跳了下來。
他將我們帶到了他們府裡的會客廳,差人下去叫醫女。
不知道是不是肅親王夫婦聽到了動靜趕了過來,我和小風連忙起身跪下,但是還沒跪下便有一雙手扶起了我,我偷頭,發現這纖纖玉指的主人是王妃,腦子一抽,只蹦出個:“謝謝王妃大人。”之前沒有接觸過身份這麼顯貴的人,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稱什麼好,總之稱大人應該沒錯。
“這小人兒長得真標緻,夫君,你看這小包子臉多叫人喜歡。”王妃蹲下來捏了捏我的臉,滿眼笑意。她保養得極好,看上去就比青荷姐姐們年長几歲的樣子,明眸皓齒,一點朱脣,墨染的發和軒轅木深如出一轍,也同樣是簡單地盤着。
肅親王讓跪在地上的小風起身,然後拉起王妃,看了看我:“知道你喜歡女娃,但是現在先讓醫女給她看看。”說着便把王妃拉回了座位上。
醫女小心地給我包紮着,其實沒太大問題的,現在都結痂不怎麼疼了。就是那時被美少年迷了我的心竅,不知怎的就想跟着人家來,果然美色誤人啊!
“娃娃,你叫什麼呀?今年多大?家住哪啊?”王妃好奇地看着我,似水的眸子閃閃發光。
“你別嚇着人家,真是的。”肅親王搖了搖頭,對着輕笑。
我有些不知所措,緊張地開口:“我叫呂茸茸,今年十歲了,我家……我阿孃是惜花樓的老闆。”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我怕惜花樓這樣的地方會髒了貴人的耳朵。儘管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家做這個有什麼不好,阿孃救了好多無家可歸的人,也沒有強迫過誰非要做那個,可是阿孃說顯貴的人家多半是看不起我們的。
所幸王妃夫婦並沒有這麼想,而是說:“那就好,不太遠,呆會兒吃了晚飯再走吧。”
呂小風從上車就一直沒有開過口,我拿不定主意,看向他,結果他把頭扭開了,再加上王妃那期待的眼神,我只能說“謝王妃”了。
王府的菜很好吃,比京城最貴的酒樓裡的都要好吃。我稍微有點拘謹,再加上下午茶吃太多,就吃下了一碗飯外加一碗湯。
“茸茸,你覺得我好看嗎?”王妃看我放下筷子,伸手用手絹給我擦了擦嘴,溫柔地問我。
我受寵若驚,連忙嚥下口中的食物,道:“王妃很好看,比我見過的娘子們都要好看。”
王妃似乎很滿意的樣子:“那你當我乾女兒好不好?”
我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恐怕……不妥吧?
呂小風終於開口了,他緩緩放下筷子:“王妃這不妥吧?茸茸這樣的出身怎能驚擾這親王府。”
“沒什麼不妥呀,人生來都是一樣的,我見了茸茸便心生歡喜,茸茸比深兒小三歲,圓我個女兒夢挺好的。”王妃並沒有怪罪他,而是細心解釋。
“對不起王妃,這恐怕要請示我阿孃才行。”我連忙道。
肅親王笑了笑:“你呀,這事兒怎麼也要問過人家親孃吧?”
“是我着急了,茸茸,有機會我會去拜訪你母親的。”王妃並不失落,反而更加期待了,“天色不早了,木深你差管家送小傢伙們回去吧。”
就這樣我們被送回了惜花樓,順帶的還有許多禮物。
阿孃見我們這麼晚回來,立馬開始了她同先生一樣的“功夫”。肅親王府的老管家見狀立馬上前替我們解釋,還同阿孃講了王妃過幾日要來的拜訪的消息。
阿孃錯愕了兩秒,然後上前謝過管家,寒暄幾句便拉着我們進去了。
“你給我坐下!”一進門我便被按在板凳上,阿孃眉頭緊鎖,她這是生氣了吧?語氣也不是很好,“你怎麼出去一趟又給我惹事了?”
我不敢說話,低着頭,手上不停地搓揉着衣角。
“不說話是吧?小風你說!”阿孃轉頭問小風,小風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阿孃。呂小風這傢伙一點也不講義氣,連我吃了多少個涼茶糕這事兒都抖出來了。
我悄悄擡眼看阿孃,阿孃只是嘆了口氣:“罷了,既來之則安之。雖然我不大願意和貴族扯上關係,但是王妃人不錯要認你也是你的福分。我看看,傷到哪了?”果然嘛,阿孃還是心疼我的,不捨得怪我。我立馬湊過去,把包紮過的地方露出來給阿孃看,阿孃抱着我不停地安慰我。
第二天一早,惜花樓還未營業,我和呂小風也剛起牀準備去學堂,肅親王府的馬車便停在了門口。
王妃和王爺相攜進了門,軒轅木深跟在後面。睡眼惺忪的阿孃立馬差人準備早飯然後用最快速度收拾自己。
“參見王爺王妃……”阿孃帶着惜花樓一羣人跪拜,肅親王和王妃連忙叫起。
“實不相瞞,我夫人昨日見到茸茸十分喜愛慾認做乾女兒,今日迫不及待就趕來與您商量此事。”肅親王扶着王妃坐下,一臉祥和。
“謝親王王妃擡愛,這是茸茸的福分,她若願意我這個孃親是尊重她的意願的。”阿孃笑了笑,也並沒有什麼不悅,大概是昨晚想通了什麼事吧。
王妃將我拉入懷中:“茸茸,你願意認我做乾孃嗎?”
我雖然還是有點怕,但還是甜甜地笑了笑:“願意。”
就這樣,在惜花樓裡,我給王爺王妃磕頭奉茶,認下了“乾爹乾孃”。王爺王妃二人並沒有看不起惜花樓,也沒有任何厭惡的表情,就像在自己家一樣用完早膳後便坐上了回王府的馬車。
上車前,木深哥哥給了我一隻兔形長命鎖,他還耐心地蹲到我跟前替我帶上。
“茸茸,阿孃想通了,這樣一來若是往後有個什麼,王爺王妃也能護你一護,嫁人咱也不消愁了。”阿孃上前摸了摸我的頭。
“我們還去學堂嗎?”呂小風的聲音悠悠傳來,他不緊不慢地走過來看着我。
“糟糕!都這個時辰了!老先生又要生氣了。”我拍拍頭,懊惱道。
阿孃看我這麼糾結害怕的樣子,只好說:“行了行了,再放你倆一天假,我差人去跟先生說吧。”說完阿孃便進去準備事情了,今日惜花樓營業時間也往後推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