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城哥哥,快起來洞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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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驚歎與爆笑聲中,雲折煙首先奔向了擂臺中間,推着飛城的身體,叫道:“快起來,快起來,蓮汐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別碰我,我身上的燒還沒有退呢!”飛城有些精疲力筋,更有些委屈。
“啊?那怎麼辦?”雲折煙回頭求助正向擂臺走來的影汐與玦妃,蹙緊眉頭道,“影汐姐,玦妃姐,這可怎麼辦?飛城哥哥好像真的中毒不輕呀!”
“是爬不起來麼?”影汐走近,冷冷的問了一句,忽然擡起手,“既然蓮汐姐下達了命令,你們擡不動他,就由我來!”
一語落音,飛城的瞳孔猛然睜大,一個鯉魚打挺,立馬就站起身來,看着影汐冷似寒冰的眸子,僵笑道:“怎敢勞煩影汐姐,我自己進去!”
一瞬間的功夫,飛城幾個翻身跳躍,便落下了擂臺,消失了身影,餘下雲折煙等人捧腹嬌笑,其聲清悅,宛若百靈。
公子蓮汐本想遣走圍觀的人羣,卻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興致高昴,紛紛擠進了神龍閣,並要求老闆娘繼續開張做生意。
勸之無效,趨之無效,吼之無效,打之亦無效,所以,這一天的假是無法再放了。
公子蓮汐站在擂臺前,看着人羣譁然而散,全擠進了她的神龍閣,也無可奈何,最後臺前不遠處只剩下三個頭罩笠紗看不清容貌的人。
卻也是最不易忽視的三人。
烈日的光芒也無法壓制住他們身上自然而然所透露出來的貴氣。
“敢問三位,是否也想來我神龍閣做客?”公子蓮汐遠遠的拱手客氣道。
“呵呵……公子怎麼能把我也給忘記了?”三人攜手走近公子蓮汐,幽逽媚聲嬌笑,將一頂笠紗取了下來,如扇長睫輕輕撲簌,妖魅之光似乎向公子蓮汐傳達着什麼訊息。微微欠了欠身,幽逽頷首道:“我主龍公子欲拜訪神龍閣主公子蓮汐,故使而來此,向閣主問好,不知閣主可否賜一錐地乎?”
“你他哥的別給我文縐縐的來一些鳥語,本公子聽不懂。”公子蓮汐擺了擺手,道,“三位貴客能來我神龍閣,也是我神龍閣的榮幸,由請!”
“咯咯……”掩口笑了笑,幽逽退向華澈身後,欠身道,“龍公子,由請——”
華澈亦取下了頭頂風帽,禮貌性的向公子蓮汐頷首道:“多謝!”
“是你?”公子蓮汐微微驚詫,但見幽逽目光蘊意深遠,便也收住了心中澎湃而起的感情,亦頷首笑道,“三位請隨我裡堂坐候。”
神龍閣雖不及王宮富麗堂皇,但其風雅古樸、麗景無雙亦可稱得上是人間仙境,三廡四殿,雕樑畫棟,亭臺水榭三處可供休憩。
公子蓮汐將華澈三人領進了古殿醉風居,居所幽院,位於神龍閣的正中間,四面除四閣之外,都是客房。
四人自廊上幽徑行過,便有無數個頭顱從門邊探出來張望,嘆息聲如濤濤江水般滾過幽院。
“天啦!這是哪裡來的客人呀!我們神龍閣也算是俊男美女無數,可就沒有見過像這兩個人如此之絕美的容顏,真的像是做夢一樣呀!”
“是呀,你看那穿碧色衣服的女人,不管是從哪一個方向去看,從頭到腳都美得沒話說呀!真是太美了,比咱們神龍閣出了名的四女神龍都還要美上十倍……”
“不對不對,我覺得那個男的更美,哦也不能說美,總之,真沒什麼詞兒能形容的。”
“可惜,那個穿紫色衣服的女子戴了風帽,看不清容顏,不過,我猜,肯定也是一個大美人呀……”
“這下可熱鬧了,神龍閣的榮耀又要再勝幾分了。”
“……”
議論聲濤濤不絕,華澈牽着幽逽與靈玥在一張桌旁坐了下來。
“你們神龍閣的人都是這麼好客的嗎?”華澈忽然淡笑着問,目光輕輕的瞥向了殿內一角,衆目睽睽,令他有些不勝其煩。
“自古紅顏多禍水,傾城紅顏亦傾國。”公子蓮汐也坐在了他們的對面,把玩着手中的王牌,笑道,“龍公子,我看你也挺像禍水的,說你男顏傾國也不爲過。”
當公子蓮汐說這句話的時候,幽逽的心急遽的縮緊,不停的向蓮汐使眼色,小心翼翼留意着華澈的表情,但片刻之後,華澈卻大笑了起來,不但不怒,反而對蓮汐刮目相看:“你的話總是能一鳴驚人,令我不得不思索很久。”
“過獎過獎!”很隨意的將話題推了過去,公子蓮汐吩咐人給倒茶,然後將茶水分別擺放在華澈三人面前,笑道:“對了,龍公子,你還欠我一樣東西沒還呢,是不是應該還給我了?反正那玩藝兒在你手中也不管用。”
“什麼東西?”華澈問。
“喂,你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上次我去刺殺你的時候,掉了一張王牌在你手中,你耍賴皮,就是不還我,那你到底要怎樣才肯還我?”
說到“刺殺”二字,公子蓮汐面不改色,靈玥心裡卻是倏然一驚,有些不敢相信的分別望了華澈與蓮汐良久。
“一張王牌?”華澈只覺可笑,“不過是一張紙,對你有那麼重要麼?”
“那當然,不重要我要它幹嘛,實不相瞞,那張對你來說廢紙一張的玩藝兒對我來說比生命都還重要。”公子蓮汐很認真的說着,“你到底是還,還是不還?”
“還,我一定會還。”華澈笑了笑,“不過,你得給我一個理由,我爲什麼要還給你?”
“你——”蓮汐不禁惱怒得一拍桌子而起,來回踱了幾步,忽然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好點子,又坐回椅上,湊近華澈,商量道:“這樣吧!龍公子,我們來一場比試,你贏了,那王牌,你想怎麼去就怎麼去,要是你輸了,那就把王牌還我,怎麼樣?”
很公平的商量,蓮汐盤算着,眼裡竟然射出天真而自豪的光芒。
華澈道:“什麼比試?你想比試什麼?”
“不是我跟你比試,是我徒弟。”蓮汐忽然話鋒一轉,挑了挑眉,目光掃向四方。
華澈有些愣住,似笑非笑:“徒弟?”
“對,我神龍閣有四女神龍,各懷絕技,都是我教出來的好徒弟,由她們代我向你挑戰,應該很公平,你說是不是?”眨了眨眼,蓮汐故弄玄虛道。
四目相恃了良久,華澈臉上終於呈現出笑容:“是,以一對四,但‘四’只是徒弟,非常公平。”飲了一杯茶,華澈又問,“你的四個徒弟現在哪裡?到底你想比試什麼?”
公子蓮汐眼眸微微一翕,挑動眉峰,笑道:“比酒、色、財、氣,怎麼樣?”
“酒、色、財、氣?”
“對,財者,陷身之阱,色者,妝身之斧,酒者,毒腸之藥,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小不忍則亂大謀,此乃大智慧也,你應該知道。我們就比酒、色、財、氣。”挑釁般的說着,公子蓮汐豪爽的將華澈的手拉了過來,“走,跟我去看看我的四個徒弟,怎麼樣?見了她們,你就知道如何跟她們比試甚至打敗她們。”
一番談話,靈玥幾度驚訝,幽逽幾度冒冷汗,終於是過去了。
沒有想到華澈真的答應了公子蓮汐,四人來到四女神龍所在的樓閣。
“此閣名爲酒閣,好酒的客人都會聚集在此閣中,閣中主人玦妃不但酒量驚人,而且刺繡之術無人能及,能把活物繡死,死物繡活,織發成布。最讓客人們永遠難以忘記的是她的一雙手,普天之下,沒有誰的手能比得上她的完美。”
公子蓮汐說着,華澈的目光早已集中在了閣中慵懶躺於桌上的紅衣女子的一雙手上。
確是一雙很美麗的手,十指削蔥,晶瑩剔透,酒落肌膚,凝聚成珠。
玦妃正將手浸泡在透明琉璃杯裡的紅色酒液之中,十指在酒器中挑動波紋,客人們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的一舉一動,連口水都要流了出來。
就在客人們看得入神的時候,玦妃忽然將手從酒器裡取出,紅脣輕抿手指上欲落未落的紅珠,嫵媚的笑道:“各位公子,誰來喝這一杯酒?”
“我來——”
“我來,我來……”
一些好酒的貴公子們爭先恐後,都想搶玦妃浸泡過手指的那杯酒,誰知,玦妃突地將酒水潑了出去,一襲紅衣飄轉,她從桌上跳了下來,一手一罈酒向後拋了出去,然後,酒中竟然有幾乎看不見的絲線,連接着她的手指,向滿堂的客人們頭頂上飛射而過,不過轉瞬間,玦妃回頭,笑看着她的傑作。
所有人的頭髮竟然被她織成了一匹布。
“聞有酒香,只見五指,不見金線,所以就上了當。”玦妃嘆息着搖了搖頭,“哎,你們這羣好吃懶做的色狼,就喜歡看女人脫衣服,我玦妃的衣服又豈是你們想脫就能脫的,先給你們一點教訓,回去等着被女人打罵吧!”
客人們你扯着我的頭髮,我扯着你的頭髮,嗷嗷嚎叫。玦妃看見公子蓮汐後,臉慢笑盈盈,正要走出去,又忽然回頭,對那幫客人道:“哦對了,你們剛纔每人都輸了我大概有個五百兩銀子吧,呆會兒交了銀庫,再回家哦,不然,我玦妃可沒辦法將你們的頭髮給分開了,嗯乖,先好好呆着,我出去有點兒事。”
說完,玦妃走到公子蓮汐面前,分別看了華澈、幽逽、靈玥一眼,欠身道:“蓮汐姐,找我有事?”
“不錯。有事,呆會兒再說。”公子蓮汐使了使眼色,笑道,“先去看看她們三個。”
華澈的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而幽逽只在一邊輕聲偷笑,靈玥就更覺得啼笑皆非,不可思議了。
接着,公子蓮汐將他們帶到了色閣。
“所謂色者,亦指美貌,亦指品行,而我神龍閣的色閣之中,就只有各色各樣的衣冠華裳,閣中主人云折煙擅裁剪作畫,其設計裁衣之術亦可超越天下能者,能將美麗變得醜陋,亦能將醜陋變得美麗。當然,她最令人過目不忘的是有一張天使般美麗可愛的面孔,沒有哪一個男人能拒絕她的溫柔。”
公子蓮汐一邊介紹,華澈一邊觀看。
滿堂人偶,姿態各異,或秀雅脫俗,或個性魅力,或端莊或古樸,或怪異。
每一個人偶身上都穿着各形各色的華衣。
可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閣中突然響起了一少女嬌怒而脆麗的聲音:“我要你們懂時尚,要你們懂藝術,要你們追求唯美,追求個性,追求新意,可是你們一個個不會做衣服也就得了,竟然連衣服都不會穿,你們看都穿成了什麼樣子,都將我的心血糟踏成了什麼樣,滾,都給我滾,氣死本小姐了。”
猛的一鞭子刷在了一個人偶上,那人偶卻驀地跳了起來,大聲嚎叫。
怎麼回事?原來不是木偶,只是那些人一動也不動的樣子太像人偶了。
“雲兒小姐,我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穿上去的。您要我們怎麼樣,我們就怎麼樣,這不都聽您的話,一個時辰都沒有動一分一毫嗎?您就別生氣了。”
有個人哀聲求饒,可是雲折煙的氣還沒有消,她驀地取來一把剪刀,“咔嚓咔嚓”兩下,便將那說話的男子全身衣服都剪了個遍,直到那一身衣服變成絲縷絛絛。
男子嚇得連眼睛都不敢睜開,只是用盡全力的護住自己的下體。
“雲兒小姐,求您別再生氣了。小的們實在驚受不住,求您了……”
“給我把這身衣服重做,就做成這樣,我就不生氣了,下去。”
“哦。”自己打量了自己一番,那男子哭笑不得,“雲兒小姐,真要做成這樣,這衣服能穿麼?這叫什麼裝?”
“乞丐裝!”很是鬱悶的咬牙切齒說了一句,雲折煙氣得胸脯起伏不定,回頭看時,正巧見到公子蓮汐,這才眉開眼笑的奔了出去:“蓮汐姐,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