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紅袖的問話,御月轉過頭去瞧了她一眼,露出個和善的微笑來。
“四位護法當中,當屬影護法的實力最爲強大。”御月笑說道,“至於其他的,還得你們自個兒去了解。”
“爲何?”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的祁皓月問道。
似是想起了什麼,御月撇了撇嘴:“方纔我便說過,除左右護法外的兩位護法是暗中保護宮主的存在,如此,他們的實力又怎麼會差!”
頓了頓,她又道:“魅護法的輕功在我們四人當中是最好的,可也是行蹤最爲詭異的一個。至於影護法麼,他的武功最高,隱匿能力也最強。有時候站在我身邊兒,我都察覺不到呢。”
聽到此處,祁鈺涵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沉默無言。
他能看出來這右護法御月的武功比他們五人當中最弱的祁青梅還要低上幾分。只是,每當御月說到那個影護法的時候,口吻總是不自覺地帶上幾分恭敬。天行長老曾說玉霄宮是以實力爲尊的門派,那個影護法既然得到這右護法的尊敬,那麼他的功力一定不低。
而御月在談論影護法的時候,露出的那種對武學的嚮往以及對影護法的信任,都讓祁鈺涵認知到,那個影護法比起祁青梅,應該是相差不遠。不然,這右護法御月不可能會這麼胸有成竹。
僅憑几個細節,祁鈺涵就將御月心中所想揣摩得七七八八。祁鈺涵前世就生活在紛爭不斷的豪門世家當中,這一世又降生於勾心鬥角的皇宮裡。且他還可以在陰謀算計中活得風生水起,便可證明他的不簡單。
……
不遠處有幾座閣樓,坐落在中間的那一幢尤爲龐大。門檐下還掛着雕刻了“九霄殿”三個恢宏大字的牌匾。
“隨本護法進去罷。”御月不復先前在外頭的隨和,一身氣勢凜然,讓人不自覺地忌憚。
祁鈺涵眼含興味地看了看她,隨後便道:“是在九霄殿進行試練麼?”瞧這九霄殿的格局就知道應當是一個莊重的地方,且看其規格如此龐大,雖不說能容納得下玉霄宮的一半弟子,但那些有職權的弟子是定然能夠容納得了的。
且御月一到了此處就變了周身氣勢,整個人威嚴莊重無比。雖爲女子也不容得他人小瞧。呵,玉霄宮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呢!
御月神色嚴肅地點了點頭:“玉霄宮有職權的弟子都已集中在九霄殿當中,你們要想登上宮主亦或者長老之位,就必須得到認可活着將其打敗。”
猶豫了一會兒,御月才道:“等會兒在比試當中千萬不能大意,否則就是萬劫不復!”
祁皓辰稍顯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明顯是沒想到御月會提醒他們。
面對別人的善意,五人一般也不會拒絕,特別是眼前這人還是玉霄宮的護法。祁皓辰當下朝她微微頷首微笑:“先行謝過右護法的提醒了。”
祁鈺涵抿了抿好看的脣瓣,雙眸看向九霄殿。一開始他就知道想要得到認可絕對不會容易,只是如今看上去,還要複雜得多吶!先別說四位護法和四位堂主了,就說有些地位的弟子也未必會服從他們。
從古到今,江湖一直是龍蛇混雜之地。
人心隔肚皮,誰又能夠知道那些表面看上去和善的人,心裡頭到底在想些什麼陰謀詭計。就說六大門派罷,看上去確實是和諧安穩,可又有誰知道里頭的各種紛爭和算計?
玉霄宮鼎立江湖,令人聞風喪膽。這是因爲玉霄宮弟子實力強悍,行事風格非正非邪,令人難以琢磨。再加上這些年來得罪玉霄宮的人都被斬草除根,江湖中人哪個不怕死?這麼麼一來,玉霄宮就更加令人驚懼了。
可以說,玉霄宮有今天,不僅僅是因爲幾位護法與堂主的用心運營,更是因爲宮中所有弟子團結一心,以及玉霄宮本身就是個以實力爲尊的地方。
如今憑空冒出一個繼任宮主與四個長老來,別說玉霄宮中有職權的弟子了,就連普通弟子都不服氣!
若有人在此時生事端,那麼祁鈺涵幾個可真是要麻煩了。
擡腳跨過門檻,五人在右護法御月的帶領下走進九霄殿,來到大殿的前端中央處。
“宮中弟子聽令!”御月蘊含着內力的聲音在殿中響起。
原本就寂靜的大殿此時更是落針聞聲。
滿意地看着下面的動靜,御月又道:“宮主有命,祁鈺涵爲我玉霄宮第二任宮主!祁皓月,祁皓辰,祁紅袖,祁青梅爲我宮中四位長老!”
話音剛落,站在下邊的弟子就全都擡起頭來,個個瞪大了眼睛盯着祁鈺涵等五人猛瞧。
“你們可有異議?”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正是從始至終站在一旁的左護法說話了。
那些個弟子此時也顧及不上什麼穩重威嚴之類,紛紛交頭接耳。
好一陣子,纔有一個面冠如玉的年輕人往旁邊走了一步,微微低下頭來,語氣恭敬卻帶這不服:“屬下不服!”
“嗯?”左護法涼涼地瞧了他一眼,“爲何不服?”
那年輕人猛地擡頭,眸中滿是怒火:“玉霄宮本就是強者爲尊的地方,這五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人有什麼資格登上宮主和長老之位!”
話音一頓,那年輕人又道:“不知護法大人可否給屬下一個服氣,讓屬下挑戰他們五人中的其中一個?”
左護法與右護法御月對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便依你吧,若有不服氣的,都可以挑戰他們五人,每人只有一次機會。”隨後大聲道,“敗者服從!”
年輕人頓時露出喜氣來。
祁鈺涵看了看下邊的反應,以傳音入密對其餘四人說道:“論一個服氣即可,別下殺手。皓月和青梅也別用毒了。”
四人皆點了點頭,算是應諾了下來,隨後又各自做了介紹。
那年輕人走到前邊兒的祁皓月跟前,對他笑了笑:“在下玉霄宮執事李浩,請指教。”
祁皓月覷了他一眼,淡淡道:“祁皓月。開始吧。”若不是因爲祁鈺涵說了不能夠用毒,且不能夠下殺手,眼前這人早已命喪黃泉了。哪裡還有他蹦躂的地方!
李浩拿出一把劍來,也不出鞘,直接向祁皓月打去。
看着他信誓坦坦的模樣,祁皓月眼眸中閃過一抹譏笑的神色,隨即連續揮出三掌,那李浩竟近不了他的身!
自從坐上玉霄宮八執事之一的位置,李浩何曾如此狼狽過?如今一個不知道打哪兒來的人竟讓他在衆人面前出了醜!
眼瞳閃過一絲狠辣,李浩猛然拔出劍鞘,同時身上溢出死寂的氣息來,一條金絲樣兒的東西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彈向祁皓月。
腰身靈活地向後一躬,避開了那一劍。祁皓月的手掌向前一抓,又反擲向李浩。隨後不待李浩做出什麼,他又猛地朝其揮出一掌,足尖輕輕點地,就回到了祁鈺涵的身邊。
只見那李浩先是僵在原地,然後持劍的手臂染上一層青紫色,緊接着,他的臉色便蒼白起來,繼而發青。
祁皓月冷冷一笑:“早聽聞玉霄宮個別弟子爲達目的不折手段,今兒我也算是見識了。”
站在下邊的弟子皆憤怒地看向祁皓月。兩位護法與四位堂主的臉色也很是難看,卻是對着李浩的。他們的功力是這些人當中最高的,自然看得清楚方纔到底發生了什麼:如若不是祁皓月躲避得及時,那金絲蟲定然已經入了他的身體,使其內息錯亂,丹田盡碎!
玉霄宮雖然行事詭異,可也不是那大奸大惡的門派。如今這弟子所作所爲,卻是打了玉霄宮的臉面!這讓他們如何能夠不生氣!
而祁皓月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並沒有將其趕盡殺絕。如此,已是大度了。
“還請護法大人嚴懲此宵小之輩!”一個弟子站了出來。
右護法御月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對李浩說道:“李浩,你可知罪!”
見李浩瞪大了眼睛,神色難忍,御月也沒再廢話,直接宣判:“執事李浩身負重任卻並沒有做好表率,無容人之量,其心險惡陰毒。今反噬其果,丹田盡損,本護法在此撤其執事之位,以示懲戒!”
話說到這兒,那些弟子也明白了事情並非他們所見到的那般。宮中護法一向是最公正的存在,既然她都這麼宣判了,且方纔祁皓月的動作他們也見到了,人家從始至終並無一絲殺氣,反倒是李浩面色猙獰。
那名站出來的弟子也明白是自己魯莽了,不大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走到祁皓月跟前,說道:“還請閣下莫怪,是在下魯莽了。”
又向祁紅袖說道:“我乃玉霄宮總舵主趙三,還請姑娘指教!”玉霄宮弟子並沒有什麼男尊女卑的意識,因此,趙三的請戰也並不是什麼稀奇事兒了。
祁紅袖的眼睛唰地亮了起來,興奮地點了點頭:“請吧!”
趙三的身子先行動了起來,他掏出別在腰間的黑色軟鞭,直直打向祁紅袖的臉龐。祁紅袖的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此時,趙三的身後以及腰側拂來一道輕飄飄的掌風。祁紅袖竟是在一瞬之間移了兩個地方,打出了兩掌。 wωω●ttκΛ n●c○
趙三也是個機敏的,瞬間就辨別了兩道掌風的強弱,向右避開了去。可若這兩掌風當真如此好對付,便不叫天機神掌了。
果然,在趙三避開了掌風,正要回身反擊的時候,卻忽然悶哼一聲,嘴角流出一絲血跡來,人也半跪在了地上。
祁紅袖方纔在趙三背後打的那一掌的確很強,可打向他腰側的那一掌才卻蘊含着暗勁。趙三躲開了兩道明面上的掌風,卻仍舊中了第二掌的暗勁,從而受了不輕不重的傷。
艱難地站起來,他對祁紅袖服氣地彎了彎腰:“趙三服氣!姑娘的這身武功真是好!”
“失禮失禮。”祁紅袖眨了眨可愛的大眼睛,縱身一躍,便回到了原地。
李浩和趙三的落敗讓站在下邊的弟子認識到,這五人並非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文弱。裡哈後和趙三在他們當中是好手,可連他們兩個都落敗了,就證明那五個人很強,甚至能與幾位堂主,甚至是護法相比較。
左右護法明顯也知道這個道理。在趙三站回原位之後,右護法御月站了出來,朗聲問道:“可還有誰要挑戰的?”見下邊兒的人一聲不吭,她才說道,“如此便好。”
又轉身看向祁鈺涵:“按照規矩,幾位還得與我宮中四位護法,四位堂主打一場。幾位先休息一會兒再打吧?”
聽到這話,祁鈺涵正要答應下來,袖擺卻緊了緊。原是祁紅袖拉着他的袖子。
“怎麼?”祁鈺涵看着紅袖,問道。
少女的眼眸散發着明亮的光芒,祁紅袖的興奮勁兒還沒下來,與趙三打了一場之後就更甚了:“鈺涵,既然方纔已經打了一場,那麼便繼續下去吧?”言外之意,竟是不過癮了。
轉過頭去看向祁青梅和祁皓辰,祁鈺涵無奈點頭,迴應御月說:“在下先行謝過右護法好意。只是我等還有三人未曾出手,繼續下去也並無不可。”
御月點了點頭,說道:“那便隨我到比武場去吧。”說罷,便讓筆直地站在下邊的弟子散了,與左護法領着五個人一道去了比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