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了鳳凰城,貌似還未有一日像今日這般睡得安穩,蘇雅容慢慢睜開眼睛,擡起自己的手輕嗅,指尖有淡淡的清香,她微微皺眉,這香氣不像是毒藥或者是迷藥,那這香氣是在哪兒沾上的,還有,這是哪兒啊?她坐起身,打量了一下屋內的陳設,依舊是古代,風格也依舊是朝鳳王朝的樣子,只是有些陌生。
“顏兒,顏兒你在嗎?”蘇雅容披了一件外衣,起身下地。
“小姐,啊,不是,是容奉儀大人了。”顏兒端着洗漱的器具笑吟吟地進了門來,看着蘇雅容一臉迷惑,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聖旨就在你枕邊呢,大人自己去看吧。”
“蘇家第九女蘇雅容,天資敏慧,冰雪聰穎,才情過人,着朕旨意,特賞正三品秉筆奉儀銜,隨駕左右,賜住乾清宮清林雅筑,欽此。”蘇雅容一字一句讀着,手指頭各種顫抖,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顫聲問道,“顏兒,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都不知道?”
“回,回奉儀大人的話,是,是昨天晚上的事兒,皇上說你睡着,就不必起來了,讓奴婢代爲接旨。”顏兒從未見過蘇雅容這般模樣,心中害怕,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你!你糊塗啊!這是聖旨,聖旨是能隨便接的嗎?你向來懂事,這時候怎麼就犯傻了呢?怎麼就不知道先叫我起來呢?自古女子不得議政,皇上有心收拾我,你這般笨,豈不是要害死我了!”蘇雅容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原以爲皇上將自己留在身邊是方便日後處理,沒想到皇上根本就沒打算給自己留個日後,現在是秉筆奉儀,正三品,待到她隨他上了朝,那就是狐媚惑主的紅顏禍水,果然是皇帝,殺人從不用自己的手。
“奉儀大人,啊,不,不是,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顏兒害怕地抽泣起來。
“怎麼辦,我怎麼知道啊……”蘇雅容疲倦地坐在牀上,撫摸着光滑的錦緞,心亂如麻。她以爲她不會那麼快就送命,至少能讓她找到一個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這裡……離開,對啊,以她的功夫,帶走一個顏兒,應該不成問題。
逃跑的主意打定,蘇雅容起身準備收拾細軟,門外一聲通報讓她又崩潰了一回,“容奉儀可是起來了,皇上已經下朝了,在乾清宮呢,皇上說奉儀若是起來了,就過去伺候皇上看摺子。”
“我知道了,這就去。”蘇雅容咬了咬嘴脣,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伺候皇上看摺子,這讓那些個大臣們知道了,還不用大帽子生生壓死她這纖細的小身板
?聽得外面腳步聲遠了,蘇雅容這才發現顏兒還在地上跪着小聲哭泣,她一下子內疚得不得了,連忙將顏兒扶起來,連聲道歉,“顏兒,對不起,是我太着急了,這也不是你的錯,對不起,你不要哭了,對不起……”
“奉儀大人,都是顏兒不好,是顏兒笨,顏兒以爲皇上是真心待大人好的……”
“好顏兒,他是皇上,宣的是聖旨,這天下沒有幾個人敢不從的,怪不得你,只是以後要小心了,這兒與府裡相比,更是危機四伏,若是一個不小心,便是有命來,無命回,顏兒,我除了你,就什麼都沒有了,你千萬不能離開我,知道嗎?”蘇雅容握緊顏兒的手,“好了,莫要哭了,我看着心疼,還有,以後還是叫我小姐吧,聽着順耳,奉儀什麼的,那都是給別人叫的。”
“是,小姐。”顏兒抹了抹眼淚,“小姐,快些梳妝吧,皇上還等着呢。”
“啊!”顏兒不說,蘇雅容都快忘了,乾清宮裡還有位大神呢!
此時的乾清宮,氣氛一片凝重。
“小三子,朕讓你去叫人,怎麼到現在還沒過來!”鳳卿宸翻着案上的奏摺,越翻越心煩,這都半個時辰了,爬也爬來了,她蘇雅容是不是想抗旨,不想要命了嗎?鳳卿宸將手中的奏摺一摔,怒氣衝衝地起身打算去清林雅筑問罪。
“皇,皇上,這容奉儀,怎麼說也是女子,又是來見駕,難免打扮的時間長些。”孟三川一腦門子冷汗,這皇上是怎麼的呢,自打三月三從月老祠回來就這麼心浮氣躁的,這會兒人都留在身邊了,怎麼還這麼鬧騰啊?這容奉儀也是的,怎麼這麼長時間還不來?真是急死個人了!
“容奉儀到!”這一聲通傳就像久旱逢甘露,整個乾清宮的人都爲之一振。容奉儀終於來了!
當蘇雅容看到鳳卿宸的一瞬間,她明白了爲什麼這宮裡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像看救命菩薩一般,敢情這位大神正在爲自己的姍姍來遲而發飆呢,幸虧自己準備了一手,不然的話,今天就可以去見閻王了,順便問問穿越的事兒。
“臣,秉筆奉儀蘇雅容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說着便拜下身去,身後的顏兒亦是跪下。
“平身吧。”鳳卿宸從鼻子眼兒裡哼了一聲,冷冷地丟出三個字,轉身回到案前坐下,瞅着蘇雅容的模樣,哼哼,入戲還挺快,跟朕裝糊塗,哼!
蘇雅容起身,剛要示意顏兒將手裡端着的東西拿給自己,就聽那九五之尊冷冷的聲音再度傳來,“身
爲秉筆奉儀,竟然貪睡不上朝,你該當何罪?讓朕等這麼久,你又該當何罪?”
這是鬧哪樣?興師問罪,還是他等不及要先除她而後快?或者他根本就是在耍她!蘇雅容暗自撇撇嘴,拿了顏兒手中的東西,屈膝跪下,曼聲道:“皇恩浩蕩,賜臣官職,但臣自知自古女子不得參政議政,皇上這般舉動,雖是明舉,可改革總是會遇到阻力。臣今日不上朝,並非貪睡,而是回報皇上之恩。”
“哦?說來聽聽。”鳳卿宸長目一挑,嘴角漾出幾分玩味的神色。
“皇上新舉,諸位大臣雖知曉但並不一定能夠全然理解皇上之苦心,臣若是在此時出現,難免會讓皇上左右爲難。文臣言辭犀利,若是惹惱了皇上,總會有人無辜受過;臣出自蘇家,有人礙於丞相之面,不敢直言,不利於今後的朝政;臣終究是女子,女子無才便是德,朝中怕是有人已經在說臣德行有虧,不宜侍奉皇上左右了。朝中皆是國家之重臣,臣亦愛惜自己的生命,故而不去上朝,保全皇上顏面,大臣直言進諫之權,還有臣的生命。”蘇雅容伏在地上,冷靜地分析回答着。
“你既知朝堂有人質疑你的能力,怎的不利用這個時機好好證明自己的能力,讓那些個老迂腐們閉嘴?”鳳卿宸把玩着一個玉佩,貌似不經意地問道。
“臣大膽猜測,皇上賜臣官職定然日後有大用,此時暴露,豈不是壞了皇上的計劃?”蘇雅容真心是大膽猜測了,鳳卿宸的答案就是自己的死期是遠是近的答案了。
“好一個聰明伶俐的容奉儀,不枉朕留你在身邊。”還沒等蘇雅容高興起來,就聽那魔音繼續而來,“那你倒是說說,爲什麼朕傳召你,你卻遲遲不來?可是在給朕臉色看!”
“臣不敢!”蘇雅容一哆嗦,連忙答道,“是,是臣惦記着皇上身子不適,昨日見時,發覺皇上體內燥熱未除,臣恐皇上龍體有礙,故準備了金針器具,打算待皇上處理完國事後,爲皇上鍼灸除熱毒。沒成想,這一準備便晚了,讓皇上久等,臣罪該萬死,還請皇上恕罪!”
“哈哈哈,好一個容奉儀,當真是與衆不同!朕且問你,你這怪腔怪調是從哪兒學來的?”聽着蘇雅容繞口的官腔,看着她哆嗦的模樣,鳳卿宸禁不住哈哈大笑不止。
蘇雅容瞥了一眼兀自笑得高興的皇上,撇了撇嘴,這問題真是好,我能告訴你我這些話都是從那些個坑爹的電視劇裡學的嗎?無良的皇帝,萬惡的導演,不靠譜的編劇……此處省略一萬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