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沒有意外的,所有人都要找個地方暫住一晚,所以,在花疏影和商羽一冷一熱的威逼利誘下,這一羣人成功地包下了小城裡最好的客棧,並且分派住在了蘇雅容的房間兩邊。
吃過晚膳,宮雪初找鳳鏡夜切磋棋藝去了,房間裡有雪啼一個人伺候着也就可以,花頌走了出來,路過蘇雅容的房間,看見裡面燈還亮着,突然就很習慣地想要推門進去,可是伸出了手卻定在了半空。他看着自己的手,苦澀一笑,現在的他,還有什麼理由伺候在她左右呢?她是那樣的信任他,可是他卻騙了她……
“顏兒,啊,不是,花頌!”房間裡突然傳出蘇雅容的聲音來,帶着微微的埋怨和撒嬌,“你突然換了名字,我還有點不習慣呢!我又餓了,你給我做點小點心來,好不好嘛……好餓……”
“呵呵……”花頌抹了抹眼睛,怨怪自己是不是做顏兒做久了,怎麼現在這麼愛哭?
花頌匆匆下樓去給蘇雅容做點心,風吟、月鳴、商羽和花疏影幾個人坐在一堆,看着花頌又哭又笑,一路小跑的模樣,相互看了看,一起端起了茶杯。
“哎,我說,這事兒就這麼算了?蘇姑娘就這麼原諒這小子了?這麼輕易?”月鳴抿了一口茶水,很是不滿意,沒有看到想象中的大戰就算了,這小店裡的茶水還這麼難喝,真是不公平啊!
“雅容的個性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在她眼裡什麼事兒是小事兒,只不過是冤有頭債有主罷了。”商羽搖了搖扇子,將茶杯裡的茶水一飲而盡,“你們相信我,雅容現在對花頌越好,那麼鳳鏡夜就越危險,好戲都在後頭呢,你們着什麼急?”
“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花疏影冷冷地瞪了商羽一眼,商羽直接就閉上了嘴,滿眼的驚恐讓風吟和月鳴笑開了花。
做好了點心的花頌一門心思都在蘇雅容身上,對於月鳴想要偷吃的行爲直接給出了強有力的打擊,並且對於他將月鳴打得快要吐血的事實置之不理,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樓去,推開了蘇雅容的房門。
蘇雅容還是保持着原來的習慣,坐在窗戶邊,放一顆夜明珠在身旁,捧一本書,靜靜地閱讀。花頌也像平時那樣,輕輕將點心放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再轉身找來一牀薄被,蓋在蘇雅容身上,然後轉身打算走出去的時候,被蘇雅容叫住了。
“花頌,你等等。”蘇雅容將書放下,眯起眼睛,笑
着看向又紅了眼眶的花頌,“花頌,花頌,就是要穿得花哨纔好看,這些年,委屈你了。”
蘇雅容拉着他的衣袖,想起好多以前的事情。她想起她有一次發脾氣,摔了好多東西,還是顏兒的花頌跑過來,也不敢勸她,只是蹲在地上收拾碎片,生怕她不小心傷到自己,可是她卻不知道是怎麼了,脾氣大得怎麼都收斂不住,她看着花頌收拾碎片,火氣更大,直接將花頌推倒在地上,碎片劃破了花頌的胳膊,花頌卻什麼都沒說,走出去自己包紮好再回來收拾。那個時候,蘇雅容哭了,坐在地上抱着花頌哭得驚天動地的,後來,她就再也沒有摔過會碎的東西,也再沒有動過花頌。在蘇雅容的心裡,作爲顏兒的花頌就是她在皇宮裡唯一的溫暖。現在在江湖裡,也是。
“小姐……”花頌轉過身來,跪在地上,“小姐不再生氣,能原諒花頌就好了,小姐……”
“恢復了男兒裝,你倒拘束了。”蘇雅容俯身將花頌扶起來,伸手抱了抱他,頭擱在他的肩膀上,“你的年齡應該是比雪啼還小吧,要不然怎麼這麼瘦小呢?可憐的,以後你還是跟着我吧,總覺得鳳鏡夜一點都不靠譜,你這個年齡最是長身體的時候,平時要多吃點好了……”
“小姐,對不起……”花頌打斷了蘇雅容的喋喋不休,將她推出自己的懷抱,滿眼歉意地看着她,“其實,在風花雪月裡,我只比風吟小一點,至於身材,小姐應該聽說過縮骨術吧?”
“縮骨術?真是我的好花頌啊!”蘇雅容眯起眼睛,瞪着花頌,好半天出了一口氣,指着屋裡的屏風,“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你給我恢復自己原來的樣子,我正好有事情叫你幫我去做。”
“是。”花頌糾結了一下,還是奉命而去了。
不到三分鐘,恢復了正常的模樣的花頌有些害羞地走到蘇雅容面前。蘇雅容直接就兩眼放光,她圍着花頌前前後後轉了幾圈,都快要將眼睛給笑沒了。她伸手勾着花頌的脖子,“哎呀呀,讓我看看,我家花頌做顏兒的時候就是美貌與賢惠並舉的,這一恢復男兒身,嘖嘖,難怪師兄喜歡!”
“小姐,其實……”花頌的臉都快紅成個大蘋果了。
“我知道啦,其實是師兄發現了你的真身,趁着你不用在我身邊伺候的時候,用那種方式逼你現原形的,是不是?”蘇雅容捏了捏花頌的鼻子,“走吧,陪你家小姐我找點事情做!”
“小姐,我們這是要去哪兒?”花頌被蘇雅容扯着一路衝出了門。
“哈哈,當然是看你家小姐我給你演一出好戲啊!”蘇雅容擡着下巴,那氣勢,很是雄赳赳氣昂昂。
“小姐,”花頌拉住了蘇雅容,皺着眉頭看着她,“你這不會是要跑去隔壁房間找主子要說法吧?”
“你是覺得他不應該給我個說法,還是覺得我不夠資格和他去要個說法?”蘇雅容叉着腰,活生生地一副母夜叉的模樣。
“不是……”花頌低下了頭,將門打開,“小姐,你是知道的,主子他……”
“再怎麼妖孽也逃不過本小姐的五指山!”蘇雅容的眼中燃起熊熊的鬥志,一雙小拳頭攥得緊緊的,“哼哼,在宮裡,他是王爺,我是臣子,我鬥不過他,可是現在,他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子,本姑娘可是赫連的第二富商呢,包養他,還不是小菜一碟?俗話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還就不信了,他都這樣了,還不給我乖乖的!”說完,蘇雅容就一顛一顛的衝着左邊的房間去了。
“哎,花頌啊,你家小姐就這麼原諒你了?她真是要幹嘛去啊?我記得她對下棋這個事兒沒什麼興趣啊。”月鳴勾住花頌的肩膀,看着蘇雅容得瑟的背影,隨口問道。
“呵呵,我想小姐這回是真的凶多吉少了。”花頌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笑,“主子是那麼好降服的嗎?小姐啊,還是單純。”
“花頌,這個你就不懂了。”商羽搖頭晃腦地走過來,一把摺扇搖地很是風流,“你家小姐可不是一般的聰明,要不然你家主子怎麼能連即將到手的江山都拱手讓人了?據我所知,你家小姐和你家主子同牀共枕已經不止一次了,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沒發生過,這其中的原因,要不就是你家主子不行,要不就是你家小姐太聰明。花頌,你相信哪一個?”
“你很懂嗎?”輕飄飄的一個問句,帶着冰冷無比的殺氣,花疏影擺弄着手裡的梅花烙,看也不看商羽一眼,可是後者還是很乖地閉了嘴。
“好啦,站在這兒有什麼用呢?還不趕緊走!”月鳴很是不耐煩地拍了拍花頌的肩膀,率先跟着蘇雅容的腳步去了。
“他這是要幹什麼去?”風吟聽了大半天也沒聽懂,見月鳴走了,忍不住問了一句。
花頌彎起一個漂亮的笑意,雙手環胸看着月鳴的背影,“他啊?找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