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應聲現身,單膝跪地等待完顏霖的吩咐。
“去燕國,把蘇承業父子和那個丫鬟在朕手裡的消息告知蘇眠月。”完顏霖聲音裡滿滿的疲態,可見身子骨已經掏空了。
暗衛領命離去,完顏霖半坐的身子瞬間滑了下去,雙手緊攥着牀邊的被褥,冷笑道:“小月月,你是朕此生唯一動過情卻又背叛朕的女人,就算朕死了也要讓你成爲朕的女人,百年之後只能葬在朕的身邊,若不能繼續愛朕,那就恨朕一輩子吧。”
說完這句話完顏霖便連連咳嗽數聲,鮮血順着嘴角流淌而下,襯的他掛在嘴角的笑痕更加詭異。
此刻遠在燕國的蘇眠月並不知道完顏霖又想到了她,更不知道完顏霖打算將她永遠囚在身邊。
從季洵那裡得知完顏霖最近連續下了數道聖旨,除了要派兵攻打完顏雷和完顏震的小朝廷之外,對天瀾國和燕國也分別準備進攻,完全是想要舉全國之力來一場混戰。
“完顏霖是瘋了嗎?”蘇眠月不敢置信的看着密函,“恆淵國現在的財力、物力和兵力尚且不及燕國,將才最多與天瀾國比肩,他憑什麼要發動這場戰爭?是想做亡國之君?”
蘇眠月十分不解,只是她的語氣在季洵聽來卻是對完顏霖的關心,頓時滿屋子都是醋味。
並未發覺季洵的醋意,蘇眠月現在關心的只有時局,忙起身去看掛在牆壁上的縮小版各國地圖,看了好半天后也不明白這麼做對完顏霖有什麼好處。
“一定是瘋了,這年頭果然皇帝不好做啊。”蘇眠月搖頭嘆息了一聲,轉身看着季洵道:“阿彧你要答應我,要是有煩心事一定要和我說,千萬不要把自己憋瘋了,我可不想和個瘋子談戀愛,也不想生一窩小瘋子。”
蘇眠月認真的表情取悅了季洵,屋子裡的酸味瞬間消失不見,這才嘀咕道:“嗯,那就是個瘋子,所以阿月以後離他遠點,最好不要提起這個人,誰知道會不會被傳染了瘋病。”
蘇眠月這會才發現季洵話語裡的醋意,忍不住笑道:“阿我怎麼聞到了酸酸的味道?我剛剛洗過澡,那一定是屋子裡有什麼東西壞了,我們快找找吧。”
щщщ¤ттκan¤¢ ○
說着蘇眠月便作勢要去搜尋,季洵一把將蘇眠月帶入懷中,哼道:“少扯,明知道我會吃醋還那麼緊張,阿月是想考驗你男人是多少年的醋罈子不成?”
“聽說愛吃醋的人身體會更健康,我這是爲了你着想。”蘇眠月一邊說一邊點頭。
“可我不喜歡吃這個醋,味道一點都不好。”
許久不曾見到季洵如此放開了的撒嬌賣萌,蘇眠月只覺得實在是有趣極了,忍不住伸手揉捏起季洵的臉蛋來,嘴裡還笑道:“夠鮮嫩,夠爽滑又彈性十足,這張臉真是讓人百捏不膩啊,以後阿彧出門忘記帶銀子,刷臉就能吃飽喝足,哈哈。”
“阿月的臉才漂亮。”季洵含糊不清的道,任由蘇眠月在他臉上揉捏也不閃躲。
玩了一會後見季洵的臉皮有些發紅,蘇眠月這纔不舍的住了手,指尖卻不時的在這裡彈彈在那裡碰碰,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道:“阿彧,你說帶我們白髮蒼蒼的時候,會不會變的很醜?”
“不會。”季洵堅定的道:“即便我們鶴髮又長滿皺紋,也是最帥的老頭和最漂亮的老太婆,阿月儘管放心便是。”
聞言蘇眠月直皺眉頭,很難想象他們老了的時候會是什麼樣,不過季洵的話倒是有一定的道理,遂點頭道:“阿彧說的有道理,我們要優雅的老去,不能像雲氏那個老女人一樣爛了心腸。”
季洵配合的點點頭,很樂於隨着蘇眠月把話題岔開,只要不去說完顏霖他便開心了。
“不過想要優雅的老去,首先要把敵人給踩到腳底下去,我可不想老了以後還有人不時的出來搗亂,想想就覺得厭煩。”蘇眠月皺着眉頭道。
“阿月打算怎麼辦?”這次季洵倒是沒有再引開話題,只是在心裡面嘆息一聲,即便蘇眠月並不愛完顏霖了,可完顏霖給蘇眠月的傷害依舊讓她無法忘懷,成爲心口上一道難以平復的疤痕。
從季洵的懷中起身,蘇眠月走到地圖前指着幾處與天瀾國和恆淵國的交界處,蘇眠月冷笑道:“左右夾擊,完顏霖敢嘚瑟,我們就一處處的收了他的城池,讓他成爲光桿皇帝,你猜完顏霖會不會被氣死?”
“完顏雷應該也不會錯過這次機會。”季洵贊同的點點頭。
“不僅僅是完顏雷,阿彧忘記了恆淵國南邊還有一個小朝廷嗎?”蘇眠月展顏一笑,挽着季洵的手臂道:“我們只要做出聲勢浩大的姿態來,恆淵國內戰就夠完顏霖喝一壺的,敢惹我們,這就是他應該付出的代價。”
季洵仔細的看了一眼地圖,恆淵國雖然有人暗中支持,可他們鄰近的國家除了北辰國會隔岸觀火,倒是沒有刻意助恆淵國一臂之力的國家,即便恆淵國有再多的糧草也註定難以腹背受敵。
“北辰國那邊,或許我們可以暫時加以利誘。”季洵點頭道。
“這些國事我就不參與了,阿彧和你的臣子們去商議就好,給天瀾國的密函由我來寫吧,這一次我要代阿彧你去出征。”蘇眠月興致勃勃的道。
“不行,戰場上刀劍無眼,你一個女子出征並不方便。”季洵立即出言反駁。
“別忘了小八也是女子,她可是在戰場上立下功勞的,再說紫霧山裡的猴崽子不少都是女子,難道要讓她們永遠都窩在紫霧山不成?”蘇眠月皺眉。
“這件事沒有商量,除非我爲將帥你方可同行。”季洵態度不容拒絕。
“在你心裡我和別的女子有什麼不同?只能躲在男人身後被保護在羽翼之下,是菟絲花嗎?”蘇眠月眉頭又皺了皺,語氣也有些衝。
“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讓自己的女人去衝鋒陷陣,阿月覺得這樣的男人還算男人嗎?”季洵依舊不肯鬆口。
“你不是普通的男人,京都需要你坐鎮,唯有你能夠穩住大局,內憂外患之際我身爲你的女人替你披甲上陣並非是你無能,而是你眼光獨到,選了一個最適合做你妻子的女人。既然明知道我不是那種嬌弱到隨時需要保護的女子,爲何就不肯給我個機會去向你的臣民來證明我蘇眠月有資格做他們的國母,有資格與你季洵並肩而立呢?”蘇眠月語音難掩激動。
“只要不危險的事,阿月想做什麼我都會全力支持,但披甲上陣的事莫要再提,我不會應允的。”季洵板着臉道。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氣呼呼的推開季洵,蘇眠月快步而去,顯然是不想再與季洵說話,或者說是爭吵更爲合適。
看着蘇眠月負氣離去的背影,季洵心中無奈至極,想要追上去說兩句好話,又怕兩人繼續圍繞這個話題爭下去最後演變成吵架,只得低喃道:“出去散散心也好,回來應該就消氣了吧?”
並不瞭解女人的季洵不會知道,女人耍脾氣的時候最希望的就是男人能夠無條件的寵溺她,耐性十足的哄哄她。
所以當蘇眠月氣沖沖的走出宮殿之後回頭卻沒見到他的身影,是多麼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