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欽張了張嘴,呢喃着看着上官玹燁,仿若真的僵住了一般,怔愣的搖頭道:“不……沒有,我沒有!”
“沒有?”上官玹燁猛然甩開了頌欽的手臂,將頌欽甩到‘牀’尾,她的背生生的砸在牆壁上,隨後大掌幾乎是毫不遲疑的掐住她的脖頸,‘陰’冷的雙眸看着頌欽冷聲道:“沒有……他何以會入你的夢?”
“沒有,沒有!”頌欽的眼淚竟是不爭氣的掉下來,怎麼也忍不住,甚至是不知不覺間淚已經落下了。
她搖頭,可是脖頸被絲絲的掐住,雖然上官玹燁沒有用力,卻也讓她覺得難以呼吸,心痛難當。
她爲什麼會夢見上官玄月,爲什麼?
還不是因爲那被她封存起來的記憶……那日如夢魘般的糾纏,成了她此生的噩夢,抹不去藏不住,甚至終生難忘的夢魘啊!
可這一切她要怎麼跟他說?怎麼跟他說?
只能一直不斷的搖頭,默默的搖頭,然後任憑那淚水從眼角滑落,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爲何,會這般軟弱?只是在上官玹燁面前,她從來都如螻蟻一般,弱小的根本連反抗的餘地的都沒有。
“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準動情?”上官玹燁皺眉,英俊的眉形扭曲成一種叫做痛的形狀,他看着頌欽,搖頭道:“你知道,你這樣動情的下場嗎?”
頌欽搖頭,除了否定她真的什麼都做不了了,她對上官玄月……她自己,現在都不知道對他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態。
一直以來她都在欺騙上官玄月,她對他從來就沒有真誠過,她和他是永遠也不可能有未來的啊,生存在謊言與欺騙當中的兩個人,最終怎麼可能在一起?
當謊言被戳穿的那一天,他們之間定會只留下仇恨,定會你死我亡……她怎麼可能會動情?
只是她不忍心,不忍心一直欺騙一個真‘性’情的人,一個表面冷酷霸道實則內心善良的人,她對他只是不忍心而已啊。
可是她知道,只要是爲了上官玹燁,她什麼都會去做,哪怕要犧牲一切,犧牲這個世界上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這樣的她,也配對別人動情嗎?
頌欽咬‘脣’,閉上了眼睛,淚水打溼了她的睫‘毛’和眼角,長長的睫‘毛’貼在她的臉上,看起來更加濃密黑長。
臉上淚跡斑斑,頭髮也散‘亂’了,衣衫不整,可她卻那樣安然的閉上了眼睛,最終輕聲低泣道:“頌欽從未動情,也不允許自己動情,倘若公子不信……現在便可要了頌欽的命,頌欽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證明對公子的忠心!”
上官玹燁的手沒有用力,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一直僵持着,他目不轉睛的看着頌欽閉着眼睛帶着淚痕的臉,而她一動不動安靜的跪着,像是真的死也願意。
第一次……這是第一次上官玹燁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做任何事從來都是再三思量,設計‘精’巧,每個情況出現他都會在腦海中理出無數種處理的辦法。
而此刻……他竟不知該如何是好,究竟該拿她怎麼辦纔好?
就此放過她,讓她離開吧,走的遠遠的,遠離他這個狂魔,遠離這個滿是危險與‘陰’謀的地方,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去……可是,不……
不!
他不會放手的,他絕對不會放手的!從他牽起她手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此生,哪怕是地獄……他也要拉着她一起沉淪!
上官玹燁的手心忽然收緊,一把將頌欽拉進懷裡,然後低頭狠狠的蓋住她的‘脣’,他被她那一掌打傷了,剛纔氣血翻滾,可是被他強忍了回去,此刻嘴裡還蔓延着血腥,可他卻半點不容其反抗,長驅直入侵襲她的‘脣’舌,那雙冰冷的眼眸關上,頌欽也是輕輕的閉上眼睛,順從着擁抱他,迴應他……
他真的,是公子。
上官玹燁將頌欽推到在‘牀’上,不費吹灰之力的拉開她的衣衫,頌欽的內衫早就在剛纔被扯的凌‘亂’不堪,此時被他大掌掃過,柔滑的肌膚更是一覽無遺。
她的身體,甚至是每一寸都是他熟悉的,連同體溫帶着香氣,都是他熟悉的,那樣的貪戀,那樣的沉‘迷’。
似乎只要輕輕一觸碰到她,‘吻’住她,就有一種忍不住想要狠狠掠奪的衝動,她就是這令人上癮的毒‘藥’,一旦沾上了,便再也戒不掉,每每都讓人越發的發狂。
從心底產生那種強烈的需求,想要得到她,親‘吻’她,擁抱她,甚至想在她身上的每一處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她就是讓人這麼瘋狂!
“你若敢對別人動心,我真的會毀了你的。”上官玹燁在頌欽的耳邊低喃,帶着曖昧的氣息,卻不是動人的情話。
兩人都一樣的火熱,一樣的着‘迷’,頌欽睜開眼睛看着上官玹燁深沉的眼,她沒有開口說話,因爲上官玹燁不需要她回答。
“我會狠狠的將你拽在手心裡,一輩子……都不讓你逃離,更不會,將你分給別人!”
他的‘吻’似‘春’日的雨,時而輕柔,時而狂‘亂’,叫頌欽的心也跟着他的旋律一點點的起伏,像是身處在大海之中,‘迷’‘迷’茫茫,沉沉浮浮……
她不害怕,也不恐懼。
因爲有他的臂膀,她緊緊的抱住上官玹燁的腰肢,感受着他的溫度,他的心跳……甚至只是‘吻’着他的氣息,都覺得這是幸福的。
有那麼一刻,頌欽真的以爲上官玹燁是在乎她的,在乎她會就此愛上別的男人,所以才這麼瘋狂。有那麼一刻,她以爲自己會就此沉淪在這幸福之中,一輩子隨着他的沉浮,而沉浮。
而之後等待他們的不管是什麼,她都會爲這樣一刻擁有而感到滿足,哪怕這一刻的幸福或許是她的幻覺,哪怕她現在還只是一顆棋子,她也覺得足夠了。
她從來都不貪心,只是想要離他更近一點,再近一點,如今他這般瘋狂的要她,她能感覺到全身心都沾滿了他的氣息,感覺到彼此的身體都是溫暖的,彼此在相互擁有着……
足夠了。
“公子……”頌欽呢喃着喊了一聲,輕輕的閉上眼睛,伸手環抱住他的脖頸。
夜太‘迷’人,哪怕每夜她都是噩夢纏身,哪怕日日她都提心吊膽,哪怕她過着虛僞的人生,此刻也是滿心的溫暖與滿足……
被上官玹燁填的滿滿的幸福與甜蜜,一直在膨脹,就像是要溢出來了一般。
頌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只知道她醒來時天已經是接近凌晨了,她猛的驚醒,上官玹燁坐在一旁的書桌前,正在埋頭看着什麼。
燭光搖曳,窗外正是黑的時候,她看了看四周,她還在上官玹燁的王府上。
見她醒了,上官玹燁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傲然的淡視一切,雙眸微沉,彷彿又回到了那個似笑非笑,叫人一眼看不穿的神秘公子。
頌欽小心翼翼的起身,利索的穿好衣衫,身子還有些虛軟無力,卻並不是因爲‘藥’‘性’的關係,而是……
頌欽低下頭,腦海中浮現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有些嬌羞,可她還是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心態,走到了書桌前。
“公子。”輕輕的叫了一聲,頌欽已是恭敬的低頭。
“昨夜究竟爲何出宮?”上官玹燁淡淡的問着,眉宇間盡是‘波’瀾不驚的神‘色’,他甚至都沒有擡頭看頌欽一眼。
是啊……多少次了,有時頌欽真的不知道這究竟是是不幻覺,那與她一起雲雨巫山的男人,究竟是眼前這個上官玹燁嗎?
在崖底的邪魅與‘誘’‘惑’,在後宮殘垣斷壁中的酒後瘋狂,在她軒內那一夜暴戾的懲罰,還有昨夜的狂‘亂’怒氣……都彷彿不曾存在過一般。
可頌欽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只是自己無法做到像他那樣淡然,無法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心中有些堵塞,呆愣了幾秒,卻還是整理好心態,幽幽的將昨夜的經過一字不漏的說出來。
既然他這樣冷漠,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那她也應該如他這麼做纔對。
淡然的對話,淡然的態度,冰冷的眼眸是將自己的感情藏起來的最好辦法,雖然她知道,在他面前她的面具從來都是無用的,但她還是要習慣這樣,將自己僞裝起來。
彷彿只有這樣,她纔不會被他的冷漠所刺傷,纔不會感到那麼的痛。
‘精’簡且快速的將一切通報完畢,上官玹燁已經在第一時間做出了決策,他會徹底搜查那片樹林,由於密道那邊太過危險,頌欽不宜再次前去,否則定會叫上官玄月看出端倪,所以她只能安安分分的回宮,做她的娘娘。
安排好一切,天已經‘蒙’‘蒙’亮了,頌欽必須趕在天亮之前回到宮中,以免發生不必要的意外。
她的身上還穿着夜行衣,因爲那黑‘色’太過耀眼,所以翻入宮牆的時候頌欽換上了早已準備好的宮‘女’裝,然後一路低頭,提着籃子快速的朝自己的寢宮走去。
不出上官玹燁所料的是,上官玄月在宮中確實加大的排查,守衛在一夜之間加強並且嚴加防備,只是經過一夜巡邏,此時士兵大多都有些睏倦,頌欽拿着自己宮內的通行牌,一路暢通無阻的走着。
越過重重排查,頌欽終於穿梭到御‘花’園後面的一條長廊,猛然從前方拐角處走來幾個人,還未看清來人,頌欽便已經聽到了上官玄月沉穩的口音,是帶着一絲霸道且冰冷的命令口‘吻’……
頌欽飛快的看了一眼,見一羣人已經走到了前面,倘若這個時候轉身離開,定會引起上官玄月的察覺,到時在這戒備森嚴的皇宮裡,她定是‘插’翅也難逃!
沒有辦法,頌欽只能捏緊了手中的籃子,然後順了順額前大片青絲遮擋住部分面容,然後將頭死死的低着,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前進。
當上官玄月走到她面前時,她卑微的退到一邊,將自己的臉埋在一片‘陰’影裡,彎腰行禮,畢恭畢敬的等候着幾人走過去。
上官玄月的腳步邁的大,不是匆忙,而是他走的很快,一行人幾乎在幾秒之間就從頌欽的面前走過了。
頌欽總算是鬆一口氣,忙朝着他們相反的反向背道而馳。
“站住!”猛然傳來上官玄月的聲音,冰冷的語氣帶着命令的口‘吻’,頌欽走了好幾步,不料背後卻傳來的大步的腳步聲,上官玄月冷冽的聲音更近了,“那個宮‘女’,我讓你站住!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