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別慌!”大祭司長從後面趕來,他蹲下來伸手向着洛兒的傷口處施法,我淚眼模糊的望着洛兒蒼白的臉,恨不得用自己的血來代替她。
“星螢,拿藥來!”
星螢小姐拿出一包紅色的粉末,將粉末均勻的灑在洛兒的傷口上,然後用繃帶將她的手臂包住。“給她吃一粒止血藥!”大祭司長望着被鮮血染透的繃帶,用喊得有些嘶啞的聲音說。星螢小姐又找出一個小瓶,從中到處幾粒綠色的藥丸,送到洛兒口中,一位祭司送來清水,幫她將藥服下去,漸漸的,血不再流了,星螢小姐換下被鮮血浸透的繃帶,用新的繃帶重新爲洛兒包紮好傷口,看到血終於止住了,這才鬆了口氣。
“沒事了。”大祭司長用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嘆了口氣。他回頭望向一旁被牢牢控制住的兇手,臉上露出驚詫的表情,而我這才發現,剛纔險些殺死洛兒的不是別人,正是蒂芬妮。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大祭司長走到她面前,嚴厲的質問她,“即使你們三人之間因爲感情有怨恨,也不可以隨便殺傷人命!”
“都是她!都是那個賤人,是她勾引沐風,我要殺了她!”蒂芬妮咬牙切齒的盯着洛兒怒吼,彷彿一頭髮怒的母獅。大祭司長回頭望着我,目光中有幾分責備,很顯然,是我沒有處理好這件事情,才導致了事件的發生。
“先把她帶走。”公爵向着士兵一揮手,一羣士兵將蒂芬妮押走了,而她臨走時那恨恨的眼神卻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裡,那一刻,我忽然覺得,也許自己做的太絕了。
婚禮上發生了血案,宴會自然也不了了之。我在大家的幫助下將洛兒帶回家,大祭司長叮囑我好好注意洛兒的情況,以防發生意外。
臨分別時,我向大祭司長求情,希望能夠赦免蒂芬妮,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如果就這麼赦免她,難保她不會再伺機傷害洛兒,如果再受一次重創,洛兒就必死無疑了。這樣吧,將她驅逐出海音斯特姆,沒有許可不準私自入城,也算是一個折中的辦法吧。至於故意傷人就不追究了。”我謝過大祭司長,送走了他。
後來我聽說了蒂芬妮被釋放的消息,我去監獄希望能夠再見她一面,跟她把一切說清楚,做個了斷,可是她只是冷冷的瞟了我一眼,懷着滿腹的恨意跟着押解的士兵們離開了……
……
沐風長嘆一聲,看上去十分的疲憊。他搖頭道:“我不明白,她爲什麼會回到城裡來,還參與了魯因軍隊的反叛行動,難道她恨我,就要連同自己的國家一起背叛嗎?”
“蒂芬妮在海音斯特姆有親人嗎?”紫月低着頭,悠閒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隨口問。
“沒有。這……有什麼關係嗎?”沐風疑惑的反問。
“當然,據我所知,她是預先埋伏在內城,如果沒有一個親近的人容留她,怎麼可能藏身於城中呢?”紫月將鬢邊垂下來的一縷秀髮輕輕的纏在手指上,一邊把玩着一邊說。
“可是,她在城裡真的沒有親人。”沐風肯定的搖搖頭。
“對了,你之前說過的那個薇薇安小姐,她好像是王宮的文史女官對吧?”紫月忽然回頭望着他,問:“她現在在哪?”
“這,我也不清楚,撤離的那天就沒見到她!”被紫月一提醒,沐風也猛然想起了這件事,自從魯因攻打海音斯特姆那天,薇薇安就不見了蹤影。
“依我看,不妨好好查一查這位薇薇安小姐,我記得她和蒂芬妮小姐的關係不一般。”紫月將懸空的雙腿縮回來,輕巧的站起來,“你的蒂芬妮很可能已經成爲了人家的一粒棋子,你們並非爲情所累,而是受人挑撥。”
“你是說,薇薇安她……”沐風霍然而起,關於薇薇安的一切接二連三的在他腦海中浮現,他隱隱的感到,紫月說的也許是對的。
“我並不肯定,”紫月輕輕的搖着頭,她靠近沐風,右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肩頭,說:“不過我知道,一個女人如果要利用另一個女人的嫉妒心,那是再容易不過了。”
沐風咀嚼着紫月的話,心中的驚疑與被人玩弄的恥辱感油然而生。
……
一週後,探馬來報,奧爾侖伯爵收拾殘軍,連同伊丁的一萬援軍,共四萬餘人,重新殺奔格蘭丁堡爾而來。鑑於格蘭丁堡目前只有兩萬人馬,敵強我弱,亨特爾公爵向國王楓翎建議,將王后沐雪紅櫻等無法參戰的人員緊急送往瓊雲,留下的參戰人員做好準備,全力迎接敵人的進攻。
考慮到瓊雲郡目前尚無戰事,亨特爾公爵的軍隊平穩的控制着整個地區的局勢,是當下最爲安全的地方,楓翎接受了公爵的建議,他立刻點起一支三千人的部隊,護送王后沐雪紅櫻、小公主洛櫻、執法官夫人洛兒和正在養病的汀雪等人,由諾歐·黎和沐風護送,火速撤往格蘭丁堡,同時派出信使先行前往瓊雲,通知歐瑞女公爵接應。
女公爵得知王后等人前來的消息十分高興,立刻派出部隊迎接,經過一週的快速行進,兩軍終於相會,一同回到瓊雲。而此時,格蘭丁堡已經是兵臨城下,雙方劍拔弩張,展開了慘烈的攻城戰。
王后等人入城後第三天。一個早晨,瓊雲城外的港口熱鬧非常,人們摩肩接踵,大聲的呼買喝賣,作爲大陸上最大的貿易港口,這人山人海的場面每天都在重複着,每天在這裡成交的貨品數不勝數,到處都能看到來自各地的各種族商人,其中最多的莫過於人類自己的商人和那些捋着大鬍子的大嗓門矮人了。不過這些鬍子一大把的傢伙可不是省油的燈,碼頭維持秩序的警衛最頭疼的也莫過於他們了,這些暴脾氣的矮人很容易與別人發生爭吵,好在他們還不敢隨便大打出手,否則警衛們一定會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今天的陽光還是那麼燦爛。”一個全副武裝的警衛手持長矛站在碼頭的欄杆旁,懶洋洋的對同伴說。陽光照耀着他的鎧甲,銀色的鎧甲熠熠生輝,光可鑑人。
“要不了多久,天氣也要涼下來啦。”同伴用右手扶着欄杆,小臂上綁着圓盾的左手輕輕按着掛在左側腰間的長劍劍柄,目光掃過周圍熙熙攘攘的人流。
“聽說格蘭丁堡那邊不久前打了勝仗!”警衛興高采烈的對同伴笑道,“真痛快,兩萬人打的魯因那幫混蛋五萬大軍丟盔棄甲,屁滾尿流,真是好樣的!”同伴微微笑,平靜的答道:“那是自然的,魯因那幫飯桶,烏合之衆而已,在自己的地盤裡作威作福還可以,如果不是靠着陰謀詭計和邪門歪道,怎麼可能讓他們佔領大半國土?還記得吧,那年王室組織各郡進行的軍事擂臺賽,他們在小組賽就被淘汰了,實在是不堪一擊。”
“哎,”警衛長長的伸了個懶腰,說:“什麼時候咱也上戰場,打他個痛快!”同伴微笑着正要回答,目光忽然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了,他回頭望着右側波光粼粼的海面,臉色變得嚴峻起來。
“那是什麼?”他指着不遠處的一團波紋問。警衛回頭疑惑的望着那個方向,海水將耀眼的陽光反射過來,晃花了他的眼睛,他眯着眼睛一邊看一邊說:“什麼啊?沒看到什麼東西啊!”
話音未落,有什麼東西忽然從海里露出半個身體,一支鋼叉閃着寒光撲向警衛,兩人大驚,警衛眼疾手快,揮動長矛撥開飛來的鋼叉,同伴拔劍而出,尖聲大叫:“敵襲!”碼頭上頓時大亂,警衛隊長帶着大隊的警衛兵從四面八方跑來,增援岸邊的士兵,與此同時,無數的海妖藉着海浪的力量不斷的撲上岸來,向着士兵們發起猛烈地衝擊。
“快!回去報告女公爵閣下!”警衛隊長對身邊的手下大吼。一名警衛收劍回鞘,轉身奔向不遠處的瓊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