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一縷幽蘭香襲來,一道暗影倒影在她的視線裡面,“正巧本宮也想瞧瞧這山上風光,淺兒,我們結伴而行吧。”
容淺橫了身旁笑意從容的男子一眼,嘴角抽了抽,這個人還可以再無恥些麼,她到底是哪裡讓他看不順眼了,非要這般於她糾纏?!他喜歡走路,好,她就讓他嚐嚐走山路的滋味。她擡腳,快步衝着前方走去。
軒轅天越看着那近乎都快要用跑來走路的女子,低笑一聲,這下子可是真的把她惹生氣了。他忽的回過頭,看了那停在最後面的馬車一眼,淡紫色的眸中眸色深了深。等他在回頭時,那身影靈動的女子已經走出老遠,他微微一笑,單手揹負,直接跟了上去。
“天越太子……”楚雲靈看着那淡紫色繡木蘭錦袍的人遠去,她只覺得眼前就像是神明驟然離開,滿世界瞬間陷入了荒蕪一般。她緊咬着牙,強忍着不讓淚水落下,自始至終,他竟然都沒有看過她一眼。
楚翰軒陰沉着臉,看着那相攜離開的兩人,這個女人,竟然敢如此的無視他。軒轅天越不就是臉皮長的好點嗎?他到底哪裡比不上他了。
不遠處一個馬車上,一身紅衣錦袍的男子坐在馬車裡面,桃花眼掃過那漸漸遠去的兩人,同樣的淡紫色,相得益彰,渾然一體,彷彿天生就該站在一起一般。他微微挑眉,軒轅天越,容淺,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麼關係。雖然不能確定容淺是白髮冰姬,但是他可以篤定,這個女人不簡單。
旁邊一身淡藍色宮裝的女子擡眼看着那俊美妖嬈的男子,眼底閃過一絲癡迷。這張臉,無論看多少遍,都讓她難以自拔。
“軒王就在前面,等下你知道該怎麼做吧。”慕容笙簫忽然收回目光,掃了一旁的女子一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戾。
那女子回過神來,垂下頭,恭聲說道:“是!”
後面馬車中,溫潤如玉的男子微微閉眼,俊逸的臉上帶着些許的傷感,就連那潔白的錦袍上似乎也暗淡了不少,淺兒她真的喜歡上軒轅天越了嗎?他不信。可是不還有個賀蘭雲昭嗎?記憶裡的每每笑靨如花的少女似乎已經不在了。
“小九,這是你做的菜嗎?真好吃。”
“小九,像你這樣的,文武兼備,連菜都做的這麼好吃,簡直是宜家宜室,哈哈,我若是男子,你是女子,必八擡大轎明媒正娶將你迎進家門。”
“溫嵐,你說爲什麼,爲什麼她不要我,我沒有那樣的父母親。這樣,這下子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我只剩下你了,別離開我好不好。”她小臉上淚眼婆娑,眸光中哀傷絕望。
楚溫嵐慢慢睜開眼,是啊,他曾答應過她,再也不離開她。可那別離的九年太久太久了,久到她已經忘記了他的存在。如今她是皇上欽封的榮寧公主,他是皇叔楚王,他要用怎樣的身份去面對她,他甚至都沒有勇氣站出來與她說話。若他們還是從前的楚溫嵐與容淺,那該多好,可惜,時間如流水,有些事情一旦發生,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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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前人踩踏而成的小道,容淺走在前面,山間的風清清涼涼,吹在面上輕柔如紗,她的腳步漸漸放緩,許久不曾這樣漫步,全身的毛孔在這一瞬間都放鬆了,那藏在心底的狂躁也稍微安分了些。
從山腰看山腳,視線寬闊了不少,當真有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的意境。而後面的軒轅天越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容淺心下嗤笑,怕是不想走路,所以改道了吧。
看着腳下青翠的小草,踩在上面柔軟如棉絮,容淺忽然朝着一旁茂盛的草地走去,直接躺在了地上。既是出來了,不能什麼都不做吧,反正也沒有人打擾了,曬曬太陽也是好的,總不至於真讓她去問什麼姻緣吧。
容淺看着蔚藍的天空,白雲朵朵從頭頂飄過,真是難得的好天氣,以前一直沒有時間欣賞。四月的太陽最是溫和,曬着曬着,人便有了睡意。
“淺兒倒是懂的享受,這日頭正好,不會曬傷臉。”
容淺睜開惺忪的眼,模糊中似是看到一身淡紫色繡木蘭錦袍的男子站在她頭頂,他俊美如神祇的臉上優雅從容,淺紫色的眸中笑意深深。
軒轅天越!容淺忽的一下子坐了起來,回過頭冷冷的看着這神出鬼沒的人,清淡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戒備,“你怎麼會在這裡?”
身旁傳來草與衣服摩擦而來的窸窣聲,身旁一個影子躺了下來,他雙手墊着頭,看着頭頂的太陽,俊美的臉上淺笑淡然,“我一直跟在淺兒的後面,也許是淺兒走太快了,所以我沒跟上。”
騙誰!容淺冷笑看着身旁的人,他那出神入化的武功可不是擺設,今日她只是散步,他若想要追上她,極爲容易。有些時候,她真是看不懂這人。
“淺兒也喜歡曬太陽嗎?如今春|光最好,的確是曬太陽的好時候。”軒轅天越自顧自的說道,“閒暇的時候,我也喜歡就這樣躺在草地上曬曬太陽,睡一覺,好像一天的疲倦都沒有了。”
聽着這話,容淺眉眼微動,看了那微閉着眼的男子,皺眉說道:“天越太子不該是日理萬機,思索的是如何一統天下嗎?竟不想也有這樣的閒散時間。”
“天越國與其餘幾國並無戰事,何來日理萬機一說。”那清越的聲音清清淡淡,平添了冷寂,“況且,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載,若一心只爲那些瑣事,未免太無趣了些。”
“你真的是軒轅天越嗎?”容淺古怪的看了身旁的男子一眼,一統天下也是瑣事?他這位王侯榜第一人似乎與傳言不同,傳言他三歲成文,五歲能武,九歲那年收復天越周邊諸小國,十二歲那年挑起東樑西月戰爭,削弱兩國勢力,之後陳兵伐謀,攻擊四國邊境,掠地攻城,直接將天越國發展成蒼茫大陸第一大國,直接被人追捧爲當世第一奇才。這樣的人不該也有一番稱霸天下的雄心壯志嗎?
軒轅天越忽然睜開眼,看着容淺,微微一笑,“淺兒說說我哪裡不像軒轅天越?”他淺紫色的眸在太陽光的照耀下愈發璀璨,高貴優雅。
他生來就與衆不同,天下人無人不知天越國天越太子帶異眸而生,承天受命,是命定王者。他一出生便被立爲太子,那雙紫眸是他身份的象徵。
“這世上怕是找不出第二雙這樣的眼睛了。”容淺忽而收回目光,淡漠說道。
軒轅天越淺紫色的眸微微一緊,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縮小,眼底更是劃過一道暗涌,他眸光忽的落到了天際,幽深悠遠。
容淺偏過頭看着軒轅天越,他俊逸的臉上清冷孤傲,似是在想什麼心事,她微微皺眉,她並不想探究別人的目的,軒轅天越的更不想。
“時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擾天越太子的雅興了。”容淺忽的起身,她並不想與未來的敵人走的太近,她與他這麼久沒現身,指不定又有人將他們兩人牽扯起來做文章,說來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你對我似乎有敵意,是因爲我是軒轅天越,王侯榜第一人嗎?”
身後那清越若天籟的聲音忽然傳來,容淺微微頓足,她眉心微緊,回過頭看了一眼那不知何時已經坐起來的男子,眼底微轉,沉默半晌,忽而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淺兒倒真是與衆不同,一統天下可不是說着玩的。”軒轅天越俊逸的臉上笑容淺然,然而淺紫色眸中卻是冷寂一片。
容淺聞言,眉目一沉,冷冷的看着對面的男子,他是知道什麼了嗎?所以纔有意識的接近她?想到這裡,她面上愈發冷淡,“天越太子說笑了,容淺不過一介弱女子,談何一統天下,告辭了。”話落,直接朝着山頂的方向而去。
“人生匆匆,韶華白首,不過轉瞬,一切終究不過一場虛空大夢。”軒轅天越看着那離開的身影,淺紫色的眸中掠過一絲罕見的悵然,目光重新落到了天際,清俊的臉上再不見任何情緒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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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上山,容淺便看到沐緋煙衝着她招手。
“容容,我在這裡。”
容淺衝着沐緋煙微微一笑,算是迴應,她打量了一下這山寺的構造,從外觀看,莊嚴古樸,倒是有幾分佛家的威嚴,只不知裡面又是如何的光景,普救寺,這個名字她倒是有些印象,也許從前來過吧。
“容容,你怎麼這麼慢?我瞧着你怎麼像是走小路上來的。”沐緋煙拉着容淺的手,疑惑說道,目光又落向了她身後,疑惑說道,“咦,怎麼不見天越哥哥?”
“天越太子情致高雅,怎會與我一道呢。”容淺面上淡然從容,笑容卻不達眼底,有了方纔的對話,她對軒轅天越的戒備之心就更重了。只是那個時候,從他眼底,她似乎看到了什麼別的情緒。他,似乎也有外人不瞭解的一面。
“容容,我們快進寺吧,據說千算大師就在裡面,我們快去求他給我們算算姻緣,晚了估計要排隊呢。”沐緋煙不等容淺說話,就拉着她的手朝着裡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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