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樓外面,南無憂快步走出廊道,看着四周守衛着的人,冷聲說道:“剛剛有看到城主嗎?”
“回二將軍,並未看到城主。”那黑衣人恭聲說道。
聽着這話,南無憂眉頭一皺,快步向前,喊了一聲,“讓人將林子塵叫過來。”即便他是浩天城第三把交椅,可是對於暗月的事情與人,他沒有半點的決策權力。
“不用了,我在這裡。”忽然一身黑衣的男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跳了出來。他看着南無憂,並未行禮,這是暗月的特權。
在浩天城中,暗月是獨立於浩天城所有勢力之外的組織,只負責遵守城主吩咐。至於其餘的例如狂煞,影煞。這些組織雖然隸屬於個人,但是也是要聽從城主吩咐。
“你知道城主在什麼地方?”南無憂看着林子塵皺眉說道,暗月的人從來都是跟隨在城主身邊的,所以對於城主的行蹤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當初爲什麼要這樣安排呢,那個時候她並未解釋什麼。但是他們也猜的到,大概是不想發生那件事後,讓他們這些人受到威脅。
林子塵聽着這話,眉頭瞬間一緊,臉色變換了半天,方纔說道:“城主出去了。”
“那你爲什麼沒有跟着去?”南無憂沉聲說道,然而看着林子塵的臉色,他瞬間明白了過來,“是她不讓你跟着去的?”
林子塵點了點頭,最開始他也問過城主要去什麼地方,可是城主當時卻未給他任何的迴應,而且還下令他不許跟着。所以……他也想問南無憂,城主去了什麼地方?
南無憂眉頭皺的更深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她的身體哪裡能經得起她單獨行動,此番她幫着無心與鳳九幽輸送內力,又之前過多使用內力,她就不怕噬心蠱發作了嗎?
“你們在找什麼?”南宮寒忽然出現在了皓月樓外,看着院子裡的人,快步走了過來。
南無憂看着來人,淡然說道:“沒什麼,不知南宮將軍爲何去而復返?”明面上,他們與天越國的關係可沒有那麼好。他不會是關心鳳九幽來這裡的吧,他覺得不像,感覺他像是來找什麼人一般。
“本將軍只是想來看看,君城主現在在什麼地方?”南宮寒擡眼看了二樓的位置,眼底劃過一抹暗涌。
順着南宮寒的目光看過去,南無憂眉頭微蹙,淡然說道:“城主在房間中休息,不知道南宮將軍找城主有何要事?不妨告訴本將軍,本將軍定然轉告於城主。”
南宮寒收回目光,看了南無憂一眼,搖頭說道:“本將軍突然覺得那事情也無關緊要了,多有打擾,告辭!”說着他拱手一禮,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那離去的身影,南無憂眉目間的疑惑更甚。
倒是這邊林子塵忽然向前一步,沉聲說道:“他出來應該是來尋軒轅天越的。”
“軒轅天越人呢?”南無憂看向了林子塵,眼底露出一絲疑惑,似是想到了什麼,他忽然說道,“你跟着主上去了北楚國,主上與天越太子之間……”
聽着這話,林子塵看了南無憂一眼,沉默半晌,就在南無憂以爲自己無法得到答案的時候,身旁一個低弱的聲音傳來。
“這些年,倒是難得能看到一個讓主上如此在意的人。”
在意主上的人不少,可是與那人相比,到底是太過於隱晦。關鍵是,主上是如此的在意他,在意到……即便身體難受的緊,也不願意讓他牽扯到她的事情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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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閣中,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輪椅上,看着屋外的景象,天色似乎越來越暗了,轉眼之間一天又要過去了,他花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去思考與她的關係,可是到現在他卻還是沒有找到答案。也許,這個答案一開始就有,根本就不需要去思考,因爲就算失控逆轉,他對她的心意也不會改變。
那些年,他們一起生活的那些年已經成爲了彼此心中無法磨滅的痕跡了。她可以忘記,他卻不可以。有些時候,他甚至暗恨她的忘卻,可是,這又怪得了誰呢。
“主子,剛剛南宮寒出現在了皓月樓中,似乎說是要找君城主,可是一聽說君城主在休息,他又走了。另外屬下得到消息,天越太子並不在房中。不過天機上人了來了,就連秦羽也沒有回來,想來他也正在陪他的師傅吧。”桑原將四處得來的消息一一彙報給楚溫嵐聽。
聽着這話,楚溫嵐擡起頭看了桑原一眼,眼底寂寥孤冷,他的手輕輕落在一旁的門檐上,一點點的往下滑落,那手指經過的地方,有深深的痕跡,一點點烙印出來。
看着這一幕,桑原心頭一驚,看着前方全身透着悲涼氣息的男子,頭忽的低了下來。
“我突然好恨我自己,若我的腿不是殘疾的,那現在我就可以好好陪在她的身邊了。不管發生什麼,有我護着,都不會讓她有事的。”楚溫嵐低語着,聲音中說不出的懊惱。
桑原眼底晦暗難明,看着那漸漸沉下的夜色,這天終究是要黑的,主子這般執拗,分明是在與自己過不去。
那個人,究竟會喜歡什麼樣的人呢?軒轅天越的確是一個強大的威脅,主子雖然優秀,與他相比也只能說是伯仲之間,棋逢對手。
所以,最後的選擇還是在那個人的手上。
“主上不必擔心,容姑娘與您相處了那麼久,在她心中,您定然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任何人都無法取代您在她心中的地位。”桑原忽然開口說道,他很早就跟在了楚溫嵐身邊,自然是認識容淺的。那個時候,主子飽受困苦,性子冷僻的很,可是卻唯獨願意對那個小小女子笑。有她在的時候,彷彿哪裡都是歡聲笑語,鳥語花香。就連他在他們身邊,也感染到了那份快樂。
可是這一切都在那一年改變了,九年之前,若不是她離開了郢都,她與主子又該是怎樣令人豔羨的一對呢。
“是嗎?無法取代?!”楚溫嵐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這世上哪裡有什麼無法取代,她甚至連他是誰都不願意承認,那些過去,於她而言究竟又算是什麼呢?
“淺兒,你可知道我有多麼嫉妒軒轅天越嗎?”
可是這一聲終究是無人能夠回答的,他微垂着眉眼,“咳咳……”他拿起手捂住嘴,拿下來時,看着上面鮮紅的血液,無聲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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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合上眼睛,似是認命了一般。然而並沒有想象中的跌落於地的疼痛感,相反的是,她似乎是到了一個極溫暖舒服的地帶,腦袋抵着的地方,她能感受到那強有力的跳動。眼角的餘光處,好像能看到誰一臉擔憂疼惜的神情,耳畔,似有溫柔綿延的聲音傳來。
“淺淺,對不起,我來晚了。”
這一聲之下,那原本半掩着的眼瞼終於垂了下去,她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見的弧度,似是心滿意足一般。
軒轅天越看着懷中的人兒,俊美的連上滿是心疼,爲什麼,爲什麼他就不能早早的發現她不見了呢,若是他在她身邊,定然不會讓她有任何的危險。
想到這裡,軒轅天越猛地看向了那隻生龍活虎一般朝着這邊攻擊過來的青色大蟒蛇,眼底殺機畢現,他落了地,將容淺放在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手中青冥劍驟然出現在了手上,他冷眼看着那大蟒蛇,一步步向前走。
嘶吼聲,撕拉聲,整個山谷中似有野獸狂叫一般,血腥味一點點瀰漫開來。
待容淺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了,她只依稀記得她當時被那大蛇給甩飛了出去,然後就跌入到了誰的懷抱中,可是具體是誰當時她並沒有看清楚。不過,隱隱約約倒像是軒轅天越,不,應該是她的幻覺纔是,軒轅天越怎麼會來這裡呢。
“咳咳……”先前與那大蟒蛇交戰的時候,她身上受了重傷,雖然當時因爲噬心蠱的作用沒有顯露出來,可是現在噬心蠱的作用消失了,那些疼痛自然就回來了。不過並不是如常人那般疼痛,但是渾身自然也是使不上多少力氣的。
容淺慢慢坐起來,她沒有死嗎?那條大蟒蛇會放過她?這倒是古怪,她因爲吃了許多藥材的緣故,以致於這條蟒蛇想要吸了她的血。所以,它是絕對不可能放過她的,那麼唯一的解釋便是,有人救了她。
空氣中似有極重的血腥味,剛剛這裡肯定是經歷過異常廝殺的。她擡眼看着前方目光所能觸及的地方,看地上那些殘餘的屍體,是那條大蟒蛇,有人殺了那條大蟒蛇,只是會是誰呢?那條大蟒蛇若是在她全盛的時候,倒是不用放在心上。想到這裡,她瞳孔一緊,臉上驟然升起一絲冷酷之色,袖中的冰魄劍驟然出來了半截。
“別怕,是我!”空氣中一個低弱的聲音傳來,卻難掩說話人語氣裡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