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特製的皮帶綁在雙腿上,插上四把小刀。想了想,又打開抽屜,把織田的那兩枚毒鏢也帶在身上。
放下褲腳,什麼都看不出來。表面上,我還是那個和平時一樣的林天。馨雨和莉莎怎麼都不會想到,我即將赴一場生死之約。而躺在牀上,只以爲自己得了普通感冒的秦琴也不會想到。
我打開房門,穩步走向公寓的門口:“我出門去買點東西,晚上住秦琴家。”
也許這是我和馨雨說的最後一句話。
“哦。”而得到的回答卻如此簡單,如此漫不經心。
外面的狂風暴雨越來越猛烈,我鑽進奔馳,打開車燈。
在前方兩片左搖右擺的燈光下,我艱難地駛向大學。
潛入學校,我很快找到織田所說的樹林。
才八點。
但我想,他一定也會早來的。
我們都像早點解決對方。
等待一場決鬥,是時間在扼殺生命。狂風中的樹葉沙沙作響,催得人心急。暴雨中的黑暗連成一片,把一切吞沒。
我將這個不大不小的樹林檢查一遍,沒有機關,沒有陷阱。
八點十五分。
但此時比午夜還要漆黑,還要令人感到恐怖。
風挾帶着雨滴呼嘯而來,打得我臉上生疼。
這傢伙,難道在自己的屋子裡悠閒地喝着日本綠茶,等待着十點的到來?
可惡……真是越來越想殺他……
我走到一棵樹旁,就地坐下。天空中翻滾着沉悶的雷聲,但沒有刺眼的閃電。冰冷的雨點和沉悶的雷聲,讓我想起以前老爸的魔鬼訓練。那時我才十五歲啊!把我一個人扔在野獸出沒的深山裡,讓我一個星期之內逃出密林……真不知老爸是怎麼想的……
不過要不是老爸的訓練,面對深不可測的敵人,我現在也不會這麼從容。
我深深地嘆氣,感到有些睏乏。
漱漱……在狂風中,我敏感地聽到一些輕微的、不符合節奏的樹葉翻動聲。
不好!我急忙向旁邊打滾!
這是我野外生存訓練得來的條件反射,各種不符合大自然原本節奏的聲音,往往預告着危險的來臨。
漱漱……又是一陣樹葉翻動的聲音。
我再次打滾,離開原來的地方。我確信,他已經來了。
曾經聽說忍者爲了完成任務,能夠在一個地方潛伏整整幾個小時……難道這傢伙早就已經在某棵樹上守候,等我放鬆戒備的時候,給我致命一擊?
他此時一定在努力探尋我的方位……我屏住呼吸,拾起身邊的小石塊,用力朝左邊輕輕扔去。
石子砸到地上,在落葉中滾了一斷路,很像一個人在地上快速走動的腳步聲。
叮……我聽到金屬與石塊相撞的清脆響聲。
飛鏢!他果然在樹上偷襲我!幸虧我剛纔閃的快……我立刻緊張起來。
我們都在憑聽覺,或者說憑感覺,盡力尋找對方的位置。誰都不敢鬆懈,晚一步發覺敵人的行蹤,就可能預示着死亡。
暴雨從天空傾瀉而下,狂風穿越樹林,猛烈地搖晃着樹枝。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裡,不僅是視覺,連聽覺都幾乎失效。我和織田都不敢輕舉妄動,任何一個輕微的移動,都可能產生引來殺身之禍的響動。
我們比拼的不僅是耐心,更是意志力。我握着手槍的右手滲出許多汗水,扣着扳機的食指也漸漸有些麻木。他躲在樹上,應該比我更難熬。
不能再這樣拖下去……我需要快點拿到解藥回到秦琴身邊……
心念一動,我猛地向前躍出,朝一個方向猛跑,我故意一會兒快,一會兒慢,讓織田琢磨不透我的具體位置。
叮叮叮叮……緊跟在我腳跟後面的,是一連串飛鏢與林中石頭碰撞的聲音。
我一邊在樹林中亂跑,一邊擡頭仔細傾聽樹葉的聲音。
叮……一顆飛鏢擊中我的右腿,不過恰好打在我綁在右腿的刀面上。我暗叫一聲僥倖,同時終於發現他的藏身之處。
沒時間猶豫,我在跑動中瞄準樹林的那個角落,扣動扳機。
幾乎在我手槍的子彈破空而去的同時,我聽到一個物體落地的聲音。我知道我的第一顆子彈射空了。
他知道我要射擊,提前從樹上跳下。果然是極其厲害的敵手!
但我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向那棵樹下再次射擊。
落葉嘩嘩作響,黑暗中一個黑影一躍而起。
糟糕!又浪費一顆子彈!強敵當前,我也忍不住有些心慌。
刷刷刷!幾枚飛鏢劃出幾道光線,向我疾射而來,作爲他對我子彈的回報。
我向後一個空翻,這幾枚飛鏢從我胸口堪堪滑過!
只剩最後一顆子彈,不能輕易使用。我將手槍放回懷裡,將衣服紮緊,打算和他近身對戰。
想必織田的飛鏢也所剩不多,他沒有繼續施放暗器,似乎接受格鬥的挑戰。
雨漸漸小了,朦朦朧朧中我們能看到對方的輪廓。
在幽暗的樹林中,我們互相靠近對面的黑影。
“喝!”織田的一聲怒吼宣告了戰鬥的真正開始,他手上揮舞着典型的忍刀,在黑暗中澄澄發亮。
我迅速從腿上拔出兩把小刀,交叉架住他下劈的忍刀。
忽然他左手一晃,只見四道明晃晃的刀光向我胸口划過來!我急忙向後一躍,暫時脫離險境。
我低頭一看,他的左手上竟然裝着四根彎曲的爪子!
這就是傳說中的“手甲鉤”?
織田不給我任何調整的機會,一邊揮舞着忍刀,一邊用“手甲鉤”對我又刺又撓。
對付這種稀奇古怪的武器,我一時也亂了手腳。
能使用這種東西,他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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